跟著精靈族人來到了他們居住的小村落,這里的困苦程度讓牧塵嘆為觀止。
蓋亞人雖然同樣在貧困線上掙扎,但至少勤勞一些還多少能在附近的山林或海邊尋找到一些食物,不至于被活活餓死。
可精靈族就沒這麼好運了,被他們當做主神的世界之樹倒塌後,嘆息之壁也失去了控制,這群人就被困死在了這片星域中。
世界之樹為了填補那個巨型黑洞,將這片星域中的大多數能量和生機全部抽離了,導致這些星球上的海洋迅速干枯,動植物快速死亡,而腳下的這顆星球依靠著世界之樹的遺體才勉強能夠有一些生物存活下來。
精靈族自己都不知道被困在這里多久了,只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造成的。
不少精靈族認為是自己害死了主神,被信仰所拋棄了,紛紛選擇了自殺謝罪,這也使得精靈族的族群數量極速減少,時至今日,曾經輝煌一時的精靈族人,只剩下1023個族人了。
感應到咕嚕的到來,這些精靈族人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趕到了這個村子,虔誠地跪在咕嚕面前,懺悔著︰
「偉大的樹神,我們已經知道錯了,請求您的寬恕……」
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精靈族人始終沒能忘記身上的罪孽,也從未忘記過他們心中唯一的神。
村落里幾乎每家每戶的門口都擺放著用岩石雕刻而成的樹人雕塑,雖然有些簡陋,但看得出是非常用心制作出來的,甚至雕塑上還用珍貴的清水反復擦拭過。
咕嚕不知如何是好,求助地看著牧塵,還把腦袋藏在牧塵的懷里。
這一幕讓精靈族人目瞪口呆,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好了,都起來吧,咕嚕還是個孩子,你們別嚇著他了。」牧塵無奈地說道。
這世上把樹人族當成小孩子養的恐怕也就只有牧塵這一個了,任誰見識過咕嚕戰斗時的樣子,也無法將他和弱小的孩童聯系在一起。
精靈族人面面相覷,但還是服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恭敬地肅立著,等待咕嚕的訓示。
「有點出息行不?他們又不咬人,瞧把你嚇得。」牧塵沒好氣地在咕嚕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咕嚕想回家了,咱們回家去好不好?咕嚕不喜歡待著這里……」咕嚕可憐兮兮地說道。
這里生機極其匱乏,就連牧塵都有些不適應,總有種生命力在被迅速剝奪的感覺,咕嚕本就對環境十分敏感,自然不喜歡這種感覺了。
「再堅持一下好嗎?好不容易找到這里,總得把正事兒辦完嘛。」
牧塵耐心地勸說道。
咕嚕只能听話地點點頭,事實上,他從產生意識起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牧塵,幾乎將牧塵視為自己的父親,除了偷酒喝這件事情,他幾乎從來沒有違背過牧塵的要求。
「那好吧……咕嚕可以再堅持一下。」咕嚕扁扁嘴說道。
「好孩子,我酒櫃里的那瓶1996年的拉菲歸你了。」牧塵笑著說道。
咕嚕卻有些不好意思︰「內個,能換一瓶嗎?」
這就讓牧塵有些驚訝了,那可是他所有收藏品中價值最高的一瓶酒了,咕嚕居然看不上?但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
「倒霉孩子,你是不是早就給我偷喝了?!」
咕嚕趕緊伸手把自己的小腦袋護住,牧塵這個壞人總喜歡揪他的頭發,揪禿了就不好看了……
「咕嚕害怕放壞了嘛,那麼香的酒,放壞了多可惜啊。」咕嚕小聲解釋道。
「放,放壞?!」牧塵的眉毛都立起來了,「你家的紅酒還有保質期啊?」
沒好氣地在咕嚕的頭上彈了兩下,要不是這里有外人在,他非得把咕嚕按在膝蓋上打不可!
以為滿臉皺紋的精靈族人連忙上前勸說道︰「這,這位先生,請你有話好好說,不要欺負樹神大人……」
咕嚕立刻點了點頭,那表情仿佛在說︰「你看,總是欺負我,別人都看不下去了吧。」
咕嚕對這些精靈族人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絲好感,這完全是自己人啊,終于找到組織了,有人幫忙撐腰的感覺真好。
「回家再收拾你!」牧塵狠狠地瞪了咕嚕一眼。
這小東西一點出息都沒有,說了多少次了,不準他踫酒櫃里的酒,就是記不住,明明給他買了那麼多紅酒,可他卻總是惦記著牧塵的存貨,真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貪心不足蛇吞象!
「請問這位老人家怎麼稱呼?」牧塵把咕嚕提溜起來放在自己肩上,換上一副熱情一些的笑臉向面前的精靈族老人問道。
老人連忙擺擺手,恭敬地說道︰「不敢當,先生叫我瑪維就好,我是這些罪人的族長,感謝您將樹神大人帶來這里……」
瑪維雖然是在對牧塵說話,可眼楮卻始終盯著牧塵肩頭的咕嚕,把咕嚕嚇得直往牧塵脖子後面縮。
「咕嚕不認識你,你別用盯著我!」咕嚕狐假虎威地喊了一句,然後又把自己縮了起來。
牧塵和瑪維的表情都有點尷尬,牧塵只是覺得自家孩子有點認生,不太有禮貌,而瑪維就嚴重得多了,整個人都惶
恐不安地顫抖起來,像是犯了多大的錯誤一樣。
「樹神大人,請您原諒!」瑪維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嘴里連聲道歉著。
牧塵的頭都大了,這尼瑪是嫌我命太長了還是咋滴,動不動就折我的壽,躲都來不及躲啊,這小老太太不會是專門練過這一套的吧?身手很靈活嘛,一點都不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老人家別這樣,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牧塵連忙伸手把瑪維扶起來,這老太太不知道多大歲數了,一張老臉長得跟枯樹皮似的,可不敢受她如此大禮。
「如果樹神大人不願原諒我,我寧願跪起在樹神大人的腳下。」瑪維堅定地說道,掙扎著又跪了下去。
牧塵撇了撇嘴,這些精靈族人的眼中只有咕嚕,完全將其他人當成空氣了。
牧塵把咕嚕從肩上摘了下來,順手塞進瑪維的懷里︰「把這老太太辦踏實了,不然這輩子都別想有酒喝了!」
咕嚕嚇了一跳,這還了得,生命中99%的意義都指望那些紅酒了,可不敢失去喝酒的權力啊。
雖然心里說不出的別扭,但咕嚕只好乖乖听話,伸出小手在瑪維的肩上拍了拍︰「那個啥,咕嚕原諒你了,你要是想看就看吧……」
這個有些敷衍的態度,卻讓瑪維痛哭流涕,虔誠地匍匐在咕嚕腳邊,不停地親吻著他的腳丫子,嘴里還嘰里咕嚕地念叨著感激的話,就像是一個發了瘋的老瘋子一樣狂熱。
咕嚕趕緊把腳往回收了收,但又擔心這樣做會惹牧塵生氣,只好重新把腳遞了過去,認命一般地說道︰「咕嚕今天沒洗腳,你親兩下差不多就行了哈……」
攤上這樣一個活寶,牧塵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哭笑不得地搖頭嘆氣,卻沒想到精靈族人很吃這一套,居然學著瑪維的樣子,排隊親吻起了咕嚕的腳,臉上還帶著一絲解月兌般的微笑。
『就沒見過這麼抖M的家伙,捧臭腳有癮嗎?』牧塵詫異地琢磨著。
「樹神大人,您願意原諒我們了嗎?」瑪維激動地問道。
「呃,原諒了吧?」咕嚕撓了撓腦袋,眨巴著眼楮說道。
面前的這些精靈族人頓時歡呼起來,就像是過年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由衷的喜悅。
「樹神大人,您最忠誠的僕人願意永遠侍奉在您的身邊,至死不渝!」瑪維虔誠地說道,眉心處忽然亮起了一個六芒星圖案,射出一道淡淡的藍光,被咕嚕吸收進了體內。
咕嚕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有些意猶未盡地問道︰「這個感覺不錯,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