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一下鬼族死亡後留下的粉末，回頭讓科研人員研究一下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全員集合，我們返回戰艦。」牧塵略帶沮喪地說道。
這樣的結果是他無法接受的，辛苦了這麼久，可碧水星上的蓋亞人卻還是無一幸免。
牧塵甚至在路邊看到了那個被他起名為星辰的小女孩，大眼楮依舊很漂亮，可卻永遠地失去了靈性。
這是牧塵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慘敗，甚至心里還生出了一絲無力感。
之前蟲族入侵的時候，數量雖然多，但也還是有限度的，殺呀殺的總能殺得完，可鬼族卻不一樣，它們幾乎無窮無盡，脆弱不堪卻又強大無比。
一座並不算繁華的城市，就這樣在牧塵的眼皮子底下毀于一旦了，全城的蓋亞人無一幸免，這還是在宙斯盾護衛艦的保護下，無論男女老少，全都變成了沒有靈魂的植物人，等待他們的只有餓死這一條出路。
就連護城河里的池魚都受到了鬼族的攻擊，飄在河面上連游泳都不會了，牧塵懷疑它們會被活活淹死。
這里徹底變成了一座死城，所有人都還活著，可又都已經死了。
「你說，鬼族入侵銀河系的時候，地球人會不會也是這樣的下場？」牧塵面無表情地問道。
「只要有我們死神艦隊在，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地球人的身上的！」參謀長嚴肅地說道，卻不知道他是從哪里來的信心。
「全艦集合，我們開個戰後總結會議。」牧塵嘆了口氣說道。
宙斯盾護衛艦的訓練場里，600多個船員系數到場，沒有一人缺席，只是臉上都帶著一絲沮喪，戰斗中的疲憊對于這些久經沙場的船員們並不算什麼，可戰斗的失利卻讓他們心里很憋屈。
「怎麼？都蔫了？」牧塵笑著問道，語氣很輕松，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
「死神大人，我們給您丟臉了。」一個船員羞愧不已地說道。
「是啊，這些鬼族太邪門了，我掩護了三個蓋亞人撤離，可一轉頭的功夫就全死了……」
「該死的，這仗打得真憋屈，郁悶死我了！殺了那麼多鬼族，可一點用都沒有。」
大家都是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沒有什麼遮掩，心里怎麼想就怎麼說，哪怕這些話說出來並不合適，還很打擊士氣，但他們知道死神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有郁悶說出來總比埋在心里強，沒人會怪罪他們的。
「好了好了，垂頭喪氣的干什麼，不就是輸了一場戰斗嗎？有什麼大不了
的。」牧塵拍拍手說道。
「可是咱們死神艦隊百戰不敗的記錄被我們毀了，以後還哪有臉說自己是不敗之師啊？丟死人了。」船員們恨不得以死謝罪，甚至都不敢返回銀河系去面對那些戰友了，沒臉見人啊。
「我以為多大點事兒呢，搞半天你們在糾結這個事情啊。」牧塵好笑地說道，但也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
死神艦隊之所以威名遠揚，就是因為他們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敵人，都從來沒有輸過，哪怕是橫掃銀河系的機械族人，在他們面前也鎩羽而歸。
船員們都習慣了這種勝利，也相信勝利必定會一直屬于他們，可突如其來的一場失利讓他們的美夢破滅了，一時半會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行了，別去在意這些，無非是一個虛名而已，有沒有都無所謂，你看我什麼時候在乎過？」牧塵像哄小孩一樣哄著他們，感覺自己也正是夠不容易的，還得給這麼多船員做心理輔導。
「死神大人，您心里難道不難過嗎？」有個船員壯著膽子問道。
「難過啊，怎麼可能不難過，我又不是機器人。」牧塵聳了聳肩說道，「這些蓋亞人對咱們有多尊敬，相信每個人都知道，那些漂亮的蓋亞少女恐怕也給你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嘿嘿……」船員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特別是那些違禁的船員，平時厚得跟城牆一樣的臉皮也不約而同地紅了起來。
「沒有把他們保護好，我心里也很愧疚，感覺像是辜負了他們的希望一樣，有種負罪感。」牧塵嘆了口氣說道，「但這場戰敗的責任卻不在我們，我們每一個人都將自己的能力徹底發揮出來了，甚至是200%地發揮出來了，對于這些蓋亞人，我們可以問心無愧地說一聲，我們盡力了。」
「有責任的是那些該死的鬼族，和自欺欺人的魔法師，他們如果能提前將困境說清楚，以宙斯盾護衛艦的能量儲存，保護所有蓋亞人或許很難，但保護100萬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光是我們的護衛艦里就能輕松生活下5萬人，也不至于讓整顆碧水星都無人生還了。」
船員們認真地听著，臉上也漸漸地多了一絲憤怒。
這不是牧塵在推卸責任，而是事實就是如此，如果知道那個狗屁魔法陣連一個小時都堅持不到，他根本不會選擇這種作戰方式。
如果提前用能量罩將碧水城籠罩起來，在把附近的蓋亞人都集結到城里，少說也能有一百萬人幸免于難。
可惜啊，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而魔法師也太要面子了，連
這麼關鍵的情報都不願透露，寧願用蓋亞人的生命去保護他們那可笑的尊嚴。
牧塵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但這場戰斗我們已經收集到了足夠多的鬼族資料和信息，這對銀河系未來與鬼族作戰非常重要。」
「我們沒有義務去拯救這些蓋亞人，看不過去幫一把是因為我們善良，可他們自己願意往魔鬼的嘴里送，那誰也救不了他們。」
船員們紛紛嘆了一口濁氣，排解出心頭的一些郁悶，雖然牧塵說得很有道理，但驕傲的死神眾依舊難以接受這樣的戰敗。
「死神大人，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參謀長出聲問道。
「我原打算和魔法師達成合作，看看能不能一起對抗鬼族，但現在看來還是算了，這種豬隊友只能給我們拖後腿。」牧塵無奈地說道。
「反正他們記錄魔法的卷軸都被我們收集起來了，回頭翻譯過來，讓科研院的人去頭疼吧。」參謀長無所謂地說道。
碧水城變成了一座死城，倒是省去了牧塵這些人的很多麻煩，有眼色的參謀長早就讓船員去把加魯魯的書房搬空了，清理殘余鬼族的時候，也順道將所有記錄文字的東西全部收集起來裝進護衛艦的貨倉里，這些都是相當重要的文獻資料，對于了解這個蓋亞文明有很大幫助。
「別搞得跟趁虛而入的小偷一樣，回頭用光腦把這些東西就復制下來，原件還是留在這里吧。」牧塵搖搖頭說道。
那別人的手短，吃別人的嘴短，牧塵不願欠下蓋亞人尤其是那些魔法師的人情，因為他很清楚，這支先遣隊做不了救世主，也救不了所有人。
「這場失敗沒什麼好郁悶的，一手好牌被打得稀爛，只怪身邊有個豬隊友，當然了，我們也有問題，直到現在也沒有一種高效清理鬼族的辦法，這說明一旦鬼族進入銀河系，很可能我們的下場也不會比蓋亞人好到哪里去，打起精神吧伙計們，現在不是我們郁悶懊惱的時刻，必須得找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來！」
牧塵的話讓船員們終于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拋開心里那些毫無意義的小情緒，開始三五成群地討論起來。
他們每一個都是這場戰斗的親歷者，手里殺死了不知道多少只鬼族，也是最有發言權的一群人。
別說，雖然提出的意見和想法千奇百怪，可其中也有一些很有價值的提議，有些甚至讓牧塵都拍案叫絕。
「很好，參謀長將這些提議整理一下，回去後立刻著手研究。」牧塵滿意地說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