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側的戰爭中,兼具火力跟裝甲的坦克是毫無疑問的陸戰之王。
一輛主戰坦克的重量莫約五六十噸,其身上披覆著多重材質的厚重裝甲,只有大口徑的反坦克炮才有可能將其擊穿,從而對坦克造成毀傷。
至于此刻襲擊山寨的鬼岩種,論塊頭論質量都是主戰坦克的若干倍。雖然就硬度來說大概還及不上特種鋼鍛造的坦克裝甲,但那堪稱陸上巡洋艦的壓倒性存在感卻足彌補其缺陷。谷辰估計恐怕要戰列艦主炮級別的輸出,才可能對鬼岩種造成實質上的損傷。
不過就現實情形來看,別說戰列艦了,谷辰手里連條小炮艇都沒有。
郭備組是谷辰手頭僅有的戰斗單位,但卻在先前跟蜃樓激戰中損傷不輕,甲士郭備更是連吃飯家伙的返擊盾都遭到破壞。這種狀態下貿然去挑戰鬼岩種,無疑等同自殺。
「嘖嘖,要跟那東西打起來,俺的嘯風槍就跟牙簽差不多吧?」
「就算返擊盾完整我也沒可能擋下來啊,一腳下來就踩成肉餅……」
「那怎麼辦?莫非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地看著不成?」
崩塌山寨的腳下,谷辰仰望著那邊瘋狂肆虐的鬼岩種。旁邊甲士跟槍使的吐嘈扯出了他的心聲,因而神情相當糾結。
此刻集落民眾已悉數乘著鎧車列組轉移,而蜃樓那邊恐怕也已撒離林原。從當初全然無知地踏進木野集,到成功阻止蜃樓毀寨滅口,還帶回貴重情報給黎陽府,算起來已是遠遠超出預期的卓越成果。以諜戰片來比喻的話,已經是可以高奏凱歌的節奏了。
然而鬼岩種的出現卻帶歪了整體畫風,木野集事件從步步驚心的諜戰片演變成了世紀末的壯烈災難片。在隆隆崩塌的集落山寨里,只靠著一把手槍去挑戰狂暴的哥斯拉,能做到的大概只有奧迦奧特曼而已。
話雖如此,要放著鬼岩種繼續肆虐,後果也會相當嚴重。
要實在沒辦法,谷辰只有靠鹿王腳程即刻返回黎陽城,請鄔言緊急調動軍團圍剿鬼岩種。所幸黎陽軍對付鬼岩種有相當經驗,但調動軍團少說也要花上數天,這期間鬼岩種會如何行動則是無法預測的變數。
「……說不定,我可以試試看。」
「什麼?」
突然傳出的聲音讓谷辰愣住,隨即愕然轉頭,卻見著發言者不是別人,正是郭備組中擔任火力輸出的女炎使。
「成熟體的鬼岩種周遭都會纏繞瘴氣,瘴氣的障壁會大幅削弱梵法威力,但那頭鬼岩種,它身上並沒有瘴氣……」紅魚緊握著炎飆杖,不太肯定地打量著遠處肆虐的鬼岩種。「它現在非常虛弱,恐怕是蘇醒後最虛弱的時候……這樣的話就解放炎媧全力,以‘神燁’轟下去,應該能起來效果。」
「神、神燁!?」
「啥?你要放那玩意兒?」
女炎使口中蹦出的名詞,令甲士槍使聞言頓時驚惶起來。
「真的嗎?那招式,對付得了鬼岩種?」
谷辰驚喜確認著。雖然不知道那叫「神燁」的法式何方神聖,但女炎使那遙遙超出常規的火力規格,確實從最初見面起就給他留下極深印象。要說在場有誰能轟破鬼岩種的軀殼,那除紅魚外再無他人。
「嗯。那家伙非常虛弱,想打倒它只有趁現在。否則等它盤據山寨恢復過來,想再討伐的話會非常扎手。」紅魚點頭給出肯定答案,隨即卻又不禁面露難色。「但施放‘神燁’必須從目標頭頂往下轟才行,現在它已經爬到山寨頂上,周圍好像沒有能當作炮台的地勢……這點很麻煩。」
木野集的山寨原本就修築在山勢中上部,這固然為防守集落帶來地利加成,但也導致鬼岩種侵入山寨後,周圍再難找到能對其施以狙擊的有利地勢。就算眾人冒著危險沖到山寨最頂上取得狙擊位,又和目標距離太近,一招神燁下去很可能讓自己也跟著鬼岩種陪葬。
「這樣的話,用炎飆如何?」
谷辰皺眉望向崩塌的山寨,突然計上心頭。
「炎飆?」
「對,用炎飆飛到鬼岩種頭頂,再施放神燁,就像這樣。」
谷辰以手跟紅魚比劃著。活用炎飆垂直機動的特性,升到空中從目標頭頂實施垂直打擊。雖然在地球側是早在二戰就被轟炸機玩熟了的戰法,但在乘黃側卻是聞所未聞的點子,哪怕思維敏銳的女炎使也是過了好幾息才勉強理解。
「我從來沒想過這樣用炎飆……」紅魚眼中閃出理解的神色,隨即卻是搖搖頭。「但應該不行。炎飆本身需要消耗相當蘊力,而神燁也是會耗盡全部蘊力的法式,兩者同時混用的話我做不到。」
「果然做起來有困難嗎……」
對紅魚的話,谷辰理解地點著頭。
以自身經驗來說,僅僅控制炎飆出力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腳踏炎輪舞空的同時再分神施放梵法,那難度更是指數般的倍增。就算紅魚勉強飛過去,恐怕在準備法式時就會立即掉下來。
當然,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以轟炸機來說,也是特別安排了飛行員跟投彈手兩項截然不同的職位。既然邊控制炎飆邊施放梵法實施起來有困難,那就把兩項職能分開進行好了。理論上谷辰可以承擔航空載具的職能,然而對是否要在當事人前掀露這點,他卻有些猶豫。
關于「剽竊」炎飆一事,早晚得跟紅魚攤牌。
現在攤牌的話,押上去就有機會贏到討伐鬼岩種的頭彩。
「既然如此,那采用‘聯合轟炸’如何?」谷辰彈響手指作出判斷。「紅魚你就只管施放梵法好了,我來負責把你帶到鬼岩種的頭頂去。」
「什麼?谷辰你來帶我?」
「喂喂,莫非這頭石鹿還能飛天不成!?」
女炎使跟甲士聞言費解地望過來,而小人槍使更是滿懷期待地看著鹿王。
「不不,那重量再怎麼說也沒可能飛得起來吧?」
谷辰苦笑著搖搖頭,隨即翻身躍下鹿王背。落地前腳底凝出兩枚炎輪,炎輪噴射著高速焰流,載著他徐徐騰升到看得呆然的拓荒者面前。
「由我載著紅魚你上去。問題看背著你方便,還是抱著你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