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陰沉著臉,雙眼眯起來,輕哼道︰「本宮過來只是私事,沒有撕毀協議之心,無非就是為曾孫討一個公道,怎麼?這還有錯了?」
長輩愛護晚輩,為晚輩出頭,這也沒什麼錯。
那毒宗誅殺叛徒就有錯嗎?同樣沒錯。
那雙方都沒錯,彼此也矛盾了,該如何處理?
三大長老飄飛過來,冷笑道︰「既然是私事那就好說了,這里是毒宗界,不歡迎你,你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其次,這無花乃是毒宗叛徒,按照毒宗規矩,誅殺叛徒理所應當。」
老嫗鳳眸流轉殺機,身為武尊的她,向來不怕人多。
她輕哼道︰「我曾孫的師傅都被人殺了,我的曾孫也差點被人殺了,那麼,我是該為曾孫報仇還是該阻止那些殺我曾孫的人?」
從道理上來看,好像雙方都沒錯。
那這就有點難辦了。
毒宗宗主也坐不住了,這事情必須得有一個了斷,並且也只有他具備談判的資格,他在宗門的地位是唯一的,說一不二。
他來到了眾人的身前,眾人對著他拜見。
他冷笑了一聲,平靜道︰「既然你沒錯,我們也沒錯,那麼就看誰的拳頭大了。」
毒宗宗主是不懼老嫗的,區區一個分身罷了,連他的徒兒都傷不了,何況是他。
他踱了兩步,自有一股磅礡氣勢從身上釋放,氣機鎖定了老嫗,不屑道︰「勸你考慮清楚了,這里是毒宗,毒宗管理自家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插手,一旦插手,說不得給你一個連帶責任。」
毒宗上下全部都懂得這個道理,凡是叛徒,必須死,容不得任何人插手,哪怕那個人是武尊。
老嫗的面色陰晴不定,正如同毒宗宗主所說的那般,這里是毒宗,不是她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一旦毒宗怒火暴漲,她的這具分身非得交代在這里。煉制分身不容易,並且一旦損失,會對本體有影響,且行且珍惜吧。
無花的面色也變得難看了,他真的沒想到,這蕭揚竟然有如此多的人護著他,該死的。
不管怎麼看,這蕭揚跟他都差不多,憑什麼蕭揚如此得人心,肯定是宗門偏袒,他惡狠狠地想著,心頭越發的不善,對毒宗更是惡意滿滿。
「老祖,我看今日不合適報仇,不如待得曾孫學有所成後親自來找他們算賬,你看怎麼樣?」
無花沖著老嫗吶喊出聲,他又不是傻瓜,懂得進退。
人家毒宗上下全部都要殺自己,現在能保住自己就算不錯了,哪里還希冀去報仇,報仇是不成了,就算是逃跑怕也是困難,對此,無花很擔憂。
老嫗的面色依舊陰晴不定,不過,不得不說無花說的有道理,如果雙方徹底撕破臉皮,怕是難以走出這里。
從一開始,毒宗就沒下死手,只是在旁邊觀看。
老嫗同樣如此,也是從一開始也就沒打算下死手,這說明了雙方都有所忌憚和顧慮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難得露出了笑容,欣慰地看著無花,笑著道︰「很好,難得你懂事了,那麼,我們走吧,日後你成長了就自己來報仇。」
毒宗是遠遠無法跟天宗相比的,一旦無花回到了天宗界,有無花世家的資源支持,提升修為境界的速度肯定比在這里強,這樣一來,毒宗的天驕都只有被他吊打的份。
對此,老嫗是深信不疑的。
「是,老祖。」
無花得意地應了一聲,然後昂起頭,很驕傲地走向老嫗,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好像誰都不敢招惹他。
「當我毒宗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問過我了麼?」
原本場面一片寂靜,眾多毒宗的人都沉默,因為他們都默認老嫗和無花離開,然而,這幽幽的聲音回旋開來,讓人不由得注視過去。
卻是蕭揚開口,表情淡然。
之前人家仗著有武尊撐腰,對自己喊打喊殺的,現在自己的靠山也來了,憑什麼你說走就走,你得到我同意了麼?
蕭揚就是這麼想的。
他想過了,排除了十大閣老和三大長老,只要他和他的師尊動手就足夠了,武尊對武尊,他對無花,他又百分百的把握能夠虐死無花。
「喲?本宮難道想走都不行了?莫非要留本宮下來吃飯?」
老嫗冷冷一笑,盯著蕭揚,神情輕蔑。
她本來就是一個強勢的人,從出場到現在都是支持無花報仇的,還對毒宗的人動手了,現在願意放下仇恨,已經算是妥協讓步了,莫非這蕭揚還想找死?
「撕破臉皮又如何?我蕭揚會怕你?」
蕭揚輕哼了一聲,同樣是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人,讓毒宗宗主幫助他松綁後,整個人都恢復了自由。
隨後,他施展了大挪移術,挪移之力瞬間爆發,席卷在了無花的身上,瞬間就無花移動到了他的面前。
他單手抓出,很輕易就抓住了無花脖子,然後冷冷地盯著老嫗,獰笑道︰「現在,你又有什麼招?」
蕭揚一邊譏諷地開口,一邊伸出手,狠狠地抽了無花一個大耳光。
啪的一聲,回旋開來,眾人都可以清晰听見。
啊。
無花吃痛之下,禁不住慘叫了一聲,然後捂著自己疼痛的臉頰,一臉仇恨地盯著蕭揚,同時,眼中深處也有畏懼。
這蕭揚簡直就是他的噩夢,不敢惹呀。
「老祖,救我呀,老祖。」
他在蕭揚的手中,嚇得他連掙扎都不敢有動作,只能可憐兮兮地沖著老嫗吶喊,露出一副眼巴巴的樣子。
真是沒用的東西,老嫗心里生氣地想著,同樣是同年紀的年輕人,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算了,不管多不成器,他成就是無花世家的人,還是得管,不能棄之不顧了。
老嫗眯起了眼楮,眼縫中釋放出了驚人的殺機,目光停留在蕭揚的身上,煞氣外露道︰「小子,你找死。」
也怪不得他如此生氣,曾孫沒用就算了,這該死的蕭揚也不過是武宗六階,卻屢次蹦在她的面前,多次挑釁她的威嚴,讓她如何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