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在系統的導航下,帶著大熊,一路猶如逛自家似的輕松地找到了被關起來的妖怪們。
他們的原形身上都是傷痕累累的,有的哪怕睡著了都蜷縮著身體,不住地顫栗。
池芫伸手解開一頭獅子的鐵鏈,這獅子警覺地睜開了獸瞳,眼底滿是機警和凶戾,它的臉上有個十字疤,身上還有鞭痕……
大熊這麼一個妖界猛男都不忍多看地罵了句,「這幫王八蛋!」
獅子嗅出這倆身上同類的氣息,戾氣不減反增——
「滾——白天不決斗,我沒力氣了。」
用著狠厲的語氣說著令同類听了替其氣憤的話。
池芫三兩下除去了他身上所有束縛的鏈子,咬著牙,半晌冷靜地對周遭被吵醒了的同類道,「我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
大熊忙點頭附和,「是啊,我們是妖館的。」
「妖館?呵——」角落里一只默默舌忝舐著傷腿的白毛狐狸忽然冷笑了聲,「館長不是寧可息事寧人也絕不和這些人類起干戈嗎?妖館只管大妖的死活,怎麼會管我們這些弱妖的死活……」
聞言,好些嗚咽的憤怒的還有恐懼的聲音繁雜地響起。
池芫剛要說什麼,就忽然一個瞬移,再出現在大家視野中時,已經一腿踹在想要偷襲的看守人員的臉上。
「別,別殺我……我就是個打工的……虐待它們的是猛哥啊!」
他們這些看守妖怪的打手個個心狠手辣,要不然也不敢對付這些「猛獸」。
「猛哥是誰?」大熊看這些原本還竊竊私語的同類,一听到「猛哥」兩個字就瑟瑟發抖的樣子,疑惑不解地問道。
「他在哪。」
而池芫卻是鞋底踩著這人的腦袋,將他按在地上起不來,悅耳的聲音輕輕地響起。
明明那麼溫軟清脆的聲音,長得也宛如天使似的純潔無辜,這一說話一動手就是惡魔本魔了!
男人快哭了,手伸起,顫巍巍地指著那邊鐵門方向,「他,他在……」
「他在欺負我們的女妖。」
獅子掙月兌了鐵鏈後,甩了甩頭,然後邁著優雅的步伐,垂下頭,伸出尖利的獠牙,一口咬在這人的肩頭上,將他的右胳膊咬得月兌臼了,才松口。
這人慘叫聲如殺豬。
「大熊,這交給你了。」
池芫最恨的就是欺負弱小的行為了,尤其是……這種禽獸不如的行徑。
她眼眸一厲,直接沖到鐵門前,尾巴甩在門上,發出「砰砰砰」的巨響。
叫里頭正不知外頭今夕是何夕的黝黑漢子動作一頓,他看著底下汨汨流著血,勉強維持著半妖半人形態的漂亮女妖,後者渾身是血,看著出氣多進氣少。
他掃興似的將她甩到地上的毯子上,猶如丟棄一件垃圾。
然後草草穿上衣服,開了門,剛要罵娘,就瞧見穿著白衣,聖潔美好得如天使一樣的女孩,美得晃眼。
他這樣暴戾成性的人也下意識擠出一個笑來,「小美女,你找我啊?」
池芫尾巴往一側伸出,尾巴尖晃了晃,唇往上一勾。
「你就是猛哥?」
待看見池芫身後的尾巴,男人的笑就變了樣,興奮和邪念同時彌漫雙眼。
「是啊,沒想到這麼漂亮的貨色,老板舍得送我——啊——」
他的話沒能說完,池芫便一尾巴甩他臉上,打得他眼冒金星,捂著臉嚎叫了一聲。
「你敢打我?」
猛哥挨了一下,立時去桌上模專門對付妖的武器,但池芫的尾巴比他的動作要快,直接纏上了他的手腕,用力一勒,男人手腕吃痛之下,丟了武器。
然後他捂著半邊臉,睜著的一只眼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望著池芫,白天還有這麼強大的妖力……
這難道是老板上去抓來的大妖?
他開始恐慌了,這里關著的都是些白天和寵物一般無二弱小的妖,他又有專門對付他們的藥劑和武器,想怎麼整它們就怎麼整。
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硬茬——哪怕是那頭獅子,都被他打得皮開肉綻,餓得兩眼冒金星後,不得不屈服。
「打的就是你。」
池芫反手將鐵門關上,她看了眼那邊地毯上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女妖,抿了下唇,獸瞳里一瞬冷凝了什麼情緒。
下一刻,便是單方面地暴打。
她尾巴上的毛發豎起來,變成尖刺,一根根扎入男人的皮肉中。
男人被扎得渾身都是血孔,但卻不能還手——沒有力氣也沒有能力。
他嗷嗷痛苦地求饒,「別,別扎了,我,我認輸了。」
「你認錯都沒用。」
池芫一尾巴甩他臉上,立時血點點冒出,男人哭聲都變了調,滿是痛苦。
「痛嗎?」
女孩漂亮的面上滿是冷漠,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扭得像條蛆似的男人,輕聲細語地問著。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關心,但男人已經涕泗橫流,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得罪了這麼個不認識的漂亮女妖。
忙不迭地應著「痛,痛,求您了,放了我吧」。
「她們也這麼求過你吧。」
池芫蹲下,爪子在男人的眼楮上方,瞳孔微微空洞,帶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氣勢。
「你有放過她們嗎?」
「我,我……」
男人這下才明白,這妖是來替她的同類出氣的,他不敢接話,只能訥訥地抱著頭縮成一團。
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妖忽然喘息著道,「他沒有——他會變本加厲地欺辱我們……將我們當做牲畜折磨……妹妹,求你,殺,殺了他……」
「我不會輕饒了他的。」
池芫眨了下長睫,溫柔地看了眼地上的女妖,然後再看向眼前的男人時,這笑就帶了點涼薄。
「憑什麼饒了你呢——」
「池芫,住手。」
這時,鐵門開了——沈昭慕的保鏢撞開的,他杵著拐杖進來,看著這屋子的狼藉,嗅到血腥味和怪味,他不適地蹙起眉心,見池芫的爪子要直取男人的眼珠子,他低沉一聲阻止了。
池芫手頓住,卻沒有收回,而是緩緩轉過臉來。
她看著逆光而來的男人,她處于暗室依舊一襲純白,但眼里卻有著沈昭慕開始看不懂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