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去冷宮看望貴妃這消息——
不脛而走。
在後宮內,宛如一顆石子,丟在平靜的湖面上,叫本只是暗涌的後宮,一下炸開。
那些之前借機踩一腳的,不禁後背發涼,惴惴不安。
而以為池芫徹底翻不了身的宮妃,氣得牙癢癢,唯恐池芫被放出來繼續騎在她們頭上作威作福。
蘇瑤在搗藥,她宮里的宮女見她還有閑心思弄這個,不禁替她急。
「娘娘,娘娘,您有沒有在听奴婢講話啊?」
蘇瑤丟了點藥材到盅里,繼續搗,「嗯?听著呢,你繼續。」
宮女一噎,隨即嘆氣,「娘娘,雖說您之前沒有和貴妃結怨,但您如今受寵,而她失了寵……這要是出了冷宮,她第一個不會放過您的。」
聞言,蘇瑤嘴角扯了扯,「你也說了,她失了寵。我也沒和她結怨。」
「但陛下對您的寵愛,便是你們之間的怨。」
「別危言聳听了,若是貴妃這次能出來,說明太後和皇上相信她悔過自新了,如此說來,她更應該謹慎小心行事,怎會明目張膽地找我的茬?」
宮女被蘇瑤這天真的想法打敗,沉重地嘆氣,扶額道——
「總之,娘娘要早做打算,清風殿的那位這次還出面替貴妃說好話,要知道從前,她們最是不和的,所以,娘娘您不能不提防。」
聞言,蘇瑤停下手中的活,卻是思緒發散,想到皇上昨晚去了清風殿留宿這事。
不知怎麼,想到這里,她心里就不舒服。
也沒了繼續搗藥的心思。
身為妃嬪,她一開始不圖高位,後來也不圖獨寵,但等她這兩樣都忽然擁有了以後,她卻圖一顆真心——
皇帝的真心。
她變得越來越貪心,甚至想,如果他只屬于她一個人,那該多好。
「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蘇瑤意識到自己這樣的想法很危險,但人心最是難以控制,她有些自暴自棄地想,也好,他愛去誰宮里就去誰宮里,愛寵誰便寵誰,叫她早點看清,死了心才好。
這廂,池芫還沒出冷宮呢,男女主就開始鬧別扭了。
她听系統匯報這事時,不禁拿起桌上的甜瓜,咬了口。
——來吧,吃瓜群眾一號已就位,給我看看男女主在干嘛。
她躍躍欲試,就想看狗男主倒霉。
結果畫面一閃,卻是滿地的衣裳,和不可描述的聲音,鏡頭拉近,男女纏綿在一處,好不激烈。
池芫︰麥艾斯,麥艾斯(我的眼楮)。
系統︰咦惹,你羨慕嗎,你可能這個位面只能看看了。
池芫︰?
咋回事,好久沒叫系統老伙計出來,它皮癢了是吧?
池芫不想再看少兒不宜的畫面,便召出金鐘罩,將統子丟進去了。
正好,讓系統去去污。
嘖嘖嘖,男女主就是不一樣哈,這鬧著矛盾呢,也不妨礙他們生命大和諧。
沒準孩子都有了,畢竟這麼頻繁……
唔,如果沒有,那就是皇帝不行了。好歹女主是個大夫,看著也健康好生養的模樣。
池芫這嘴,要不怎麼說好的不靈壞的靈呢。
沒兩日,她便從沈昭慕那得知,女主懷孕了。
但是,女主和男主吵架了,是真的爭吵的那種。
池芫︰哇哦。
大瓜啊。
都不用系統,沈督主送上門的瓜。
見池芫眼楮瞪圓,沈昭慕不確定她這是什麼反應,便問,「娘娘若不想要,這孩子便不會有機會出生。」
池芫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你這話說的,好像這孩子是我和誰誰誰懷上的,你作為被綠了的丈夫來放狠話呢。
她咳了聲,「不必,留著吧。」
沈昭慕便眯起眼,「這不像你。」
「昨日我,昨日死,今日我,才是我。」
她下意識伸出一只手,想要來一句「阿彌陀佛」,但想了下,還是算了,沙雕過了可就不好了。
「娘娘能這麼想很好,不過,這個孩子——」
「何必你動手?清風殿那位難道能容忍皇上第一個孩子,從別的女人肚子里出來?」
池芫看了眼自己已經抄完了的經文,笑得意味深長。
「再說了,深宮里,一個孩子出生尚且難,更莫說養大了,就算這孩子能長大——叫誰母妃都未可知呢。」
說著,她端起放得溫度剛剛好的茶,飲了口,美目半眯,端的是享受。
沈昭慕坐在她對面,聞言,倒是琢磨了下這話里的意思。
順著這個邏輯,居然覺得很有道理。
出手還需要善後,當心留下馬腳,但如果不出手,不說別人出不出手,這孩子哪能那麼容易出世長大?
就算長大……
他看了眼面前艷光四射的女人,心里的念頭瘋漲。
「有時候真看不透娘娘的心思。」
沈昭慕扯了下薄唇,忽而感慨了一句。
池芫挑了下眉,「這麼容易被看透可就不好玩了。」
說著,她繼續喝茶。
蘇瑤有孕這事,太醫院都不知道——
是蘇瑤自己診斷出來的。
彼時,她才和楚御吵過架,楚御拂袖離開她寢宮的當晚,她便診出自己懷有一月身孕。
她又驚又喜又是難過。
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偏生在她最彷徨之時。
但是既然這個孩子來了,她就要保護好他。
是以,接下來,她都足不出門了。
對外稱病。
楚御听說她稱病,便派太醫來瞧,結果太醫也吃了閉門羹,蘇瑤知道後宮妃嬪要是知道她有了身孕,一定會有人對她下毒手,所以沒敢讓太醫進來診脈。
但楚御卻誤會她這是在和他賭氣,便心里更是不悅,索性想冷她一陣子,等她想清楚了他們倆的身份,以及她的心思後,再做打算。
結果這一拖,就到了太後壽辰前一日。
他去了慈寧宮。
彼時,沈昭慕才將池芫抄完的佛經送來給她老人家過目。
他們正在說話,和睦得就像是母子倆。
這叫站在門口的楚御,有些荒謬以及不適。
他直接走進來,打斷了這二人的對話。
「母後,這是給寧王祈福的佛經?池氏真一人就將它抄完了?」
當看到這麼厚一摞佛經時,楚御還是詫異地問了出來。
太後見他能來,便有些高興,聞言,點頭,「是啊,哀家也覺著驚訝呢,貴妃看來啊,如今是懂事不少。」
想到那人明艷動人的臉,以及他和蘇瑤眼下的別扭關系,楚御斟酌了下,忽然道——
「母後認為,貴妃如今表現足不足以功過相抵?」
他問完,便見太後笑容微一滯,隨即認真地看向自己,沉吟一聲,「只是抄佛經,自然不能抵過,但若她一心向善,知道悔過,皇帝也不可不給她一個機會。畢竟,她還是這宮里的貴妃。」
(這六更加隔壁的兩更寫完,1號我又得睡死過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