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這明晃晃當著正主面的「美人計」,還是有點作用的,至少,她那句金句,又拉了幾點好感度。
只是——
為什麼是8?
她回到屋內,裹著厚厚的棉被,一邊可憐兮兮地打噴嚏,一邊質問系統。
系統︰他的好感度精確到小數點了,我四舍五入給你算8。
池芫︰我謝謝你,還不如給我算成7︰)
總覺著系統在罵她。
「娘娘要是想,本督便盡快安排。」
沈昭慕大抵是相信了,為了能再見到兄長的貴妃娘娘,豁出去的信念。
所以哪怕這般荒謬不符合前面人設的行為出現了,他也歸為走投無路後的合理了。
但他做夢都不會知道,這出美人計,打從一開始,那就是沖他去的。
哪有什麼找他獻計,問他意見?
只是,池芫這大冷天大半夜的一出,好感度是收獲了,風寒也沒放過她。
老病號了。
陳太醫來時,都輕車駕熟,寫藥方子的手毫無滯擰,一氣呵成。
給池芫抓藥煎藥的趙嬤嬤就更是嫻熟了,為了讓她好得快,她還將藥劑量加大。
看著黑乎乎的藥汁,池芫忽然問自己,是否真的需要這8點好感度了。
系統︰別,我懂。
立馬屏蔽味覺。
池芫滿意地勾著唇,仰頭一口悶。
雀兒吸了口氣,朝池芫露出崇拜又心疼的眼神。
趙嬤嬤有些詫異,對池芫也刮目相看了。
開始能吃苦,說明督主的提醒,她听進去了。
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娘娘,吃塊蜜餞吧……」雀兒忙遞了蜜餞上前來。
池芫搖搖頭,一本正經地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今日之苦,皆是外頭那些人賜予本宮的,本宮要記住這苦,他日出去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聞言,趙嬤嬤滿意地出去了,也不盯著池芫讀書了。
雀兒紅著眼,暗自下定決心,也要發憤圖強,絕不拖娘娘的後腿。
便出去找趙嬤嬤取經了。
留下池芫——
原床躺下,太好了,不用看什麼賢良淑德的書了。
這該死的演技,真是迷人。
「退朝。」
身著龍袍,器宇軒昂的年輕皇帝,看著底下的群臣,眼角余光掃過一側立著的暗紅蟒袍宦官,他嘴角輕抿,出聲便不覺冷硬了幾分。
隨即甩袖,帶著李闊去了御書房。
大理寺卿上前,拱手向沈昭慕示意,「沈督主,那下官是放還是不放人?」
這次抓的是位御史,是之前彈劾東廠的,東廠不好直接出手,便由投靠沈昭慕的大理寺卿出面,以窩藏違禁字畫為由,將其抓獲大牢關押。
今日朝堂上,西廠廠公李闊為其求情,丞相也緊接著呈請釋放該御史。
但卻被沈昭慕這邊的朝臣齊齊壓下。
西廠向來是奉行皇上聖意行事的,所以李闊的言辭,便是皇帝想說卻不好明說之詞。
但東廠黨羽公然叫板,自然會開罪皇帝。
沈昭慕淡淡地扯了下唇,「當然要放了。」
只是,能不能活著回府,就未可知了。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大理寺卿,後者心領神會,瞳孔一震,而後立時垂首。
「你做好自己分內事,本督自有安排。」
李闊想借御史之口筆,對自己進行口誅筆伐,卻忘了一樣事,同為宦官出身,他甘願為陛下走狗口舌,而自己也不是毫無倚仗的。
御書房內。
「皇上,奴才沒用,又叫東廠的人猖獗了……」
「呵,他東廠豈是對你與丞相猖獗,分明就是在挑釁朕的皇權。」
楚御將面前參東廠的折子一甩,怒不可遏,一雙眼炯炯閃著厲芒。
「李闊,朕再給你些時日,務必查出東廠的罪證,是時候清理下門庭了。」
李闊聞言,跪下,誠惶誠恐地拱手領命,「是,奴才定不負聖恩。」
從御書房出來,楚御心底仍舊一團怒火難消,他身後跟著機靈的小太監,立即提議道,「皇上,不如去麗妃娘娘那坐坐?」
皇上每次見到麗妃,便會放松愉悅不少。
听了小太監這提議,楚御立時腳步一轉,「走,去長寧殿。」
清風殿內。
「娘娘,皇上……去了麗妃那。」
正在修剪瓶中臘梅的端妃,聞言,手一用力,剪子直接將好好的一株臘梅,剪斷成兩截。
「知道了。」
將剪子放下,她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優雅溫婉的美人,她咬了咬唇,將頭上的釵子拿下,丟進妝奩中。
「娘娘,您別灰心,那麗妃是新晉上來的,皇上正得新鮮,寵著些也正常,等時日一長……」
「你也說了,正得新鮮,她時日一長尚能失寵,那本宮這最早進宮的……」
豈不是更沒有得寵之日了?
宮婢自覺說錯了話,立即跪下,惶恐地求饒,「娘娘恕罪,奴婢失言。」
「起來吧,本宮沒有要罰你的意思。」
端妃嘆了聲,心底郁氣難消,閉了閉眼,默念了一聲「麗妃」,暗暗記下這筆賬。
深宮難捱,她扳倒了一個貴妃,卻又來了個麗妃,何時才是個頭?
所以,更要緊緊握住手中的權力,只有掌握了後宮大權,那時,就算皇上最寵愛的不是她,但也會最敬重她。
清風殿里一片冷清壓抑,而此時的永寧殿卻是一片歡聲笑語。
「娘娘,您制的這香囊真好用,奴婢夜里再也沒睡不踏實了。」
女子正拿著藥杵捯藥,發間配飾的瓔珞微微隨著她的動作晃動,發出清脆好听的聲響來。
她長了一張清秀可人的臉,兩頰有梨渦,笑起來很是靈動和氣。
「既然有用,那便也給陛下送去些。」
她說著,外間便傳來男人戲謔的話語——
「原來朕還不如愛妃的宮女,這助眠的香囊竟不是第一個拿到的。」
宮女立即跪下,行禮高呼萬歲,嚇得不敢抬頭。
倒是麗妃蘇瑤半點都不帶懼地將藥杵放下,起身施施然行了個禮,還未行完,就被楚御握住了手。
「你整日都弄這些藥材,不悶?」
「皇上整日批閱奏折,悶麼?」
蘇瑤朝他挑眉,反問了句。
闔宮也就她敢這麼和他說話,楚御立時胸腔振動,一掃朝堂上那些紛雜的負面情緒。
「自然。」
「那臣妾也是,悶歸悶,但當了皇上的妃子,便只能在這宮里悶著了,哎。」
話是這麼說,蘇瑤面上卻帶著笑,好像任何事都不能打擊她的樂觀。
楚御看著她,伸手模了下她發間的珠釵,「瑤兒,朕最近忙于朝政,沒能好好陪你,莫要怪朕。這樣,下月便是太後壽宴,等壽宴過了,朕帶你去別宮散心如何?」
「一切听皇上的!」蘇瑤靠著他肩膀,明顯情緒比之前高漲不少。
這晚,皇上自然是留在麗妃寢宮。
後宮妃嬪不多,但一個個注定是要咬碎帕子難眠了。
除了……冷宮的這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