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來屬下屋里做什麼?」
跑得快正在屋里打盹,忽然瞧見床邊坐了個黑影,嚇了一跳,等掌燈了,才松口氣。
有些無語地道。
池芫坐在那嘆氣,「我不想回去,沈昭慕他逼我喝藥!他逼我早睡!還逼我每天走路鍛煉身體!」
跑得快小聲嘀咕,「您這是控訴還是炫耀呢。」
蓮殿管著您還不好麼?
池芫快哭了,紅著眼瞪著跑得快,「不管不管,本王不管你是用禮還是用兵都要將說書的給我搞定,叫他們不要亂說了,本王身體真的好好好,沒有病!」
甜蜜的折磨啊,蓮殿要麼不開竅時無動于衷,要麼就是被她這莫須有的病情刺得好感度飆到80,開始跟個管家公似的管著她,美其名曰強身健體。
實際上,從他哀傷的眼里,她感覺自己離死不遠了。
更可怕的是,這種情緒好像會傳染,她自己都開始覺著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了。
再這麼下去,她怕是沒病也得病了。
跑得快無語地坐起來,「那……」
「三個月俸祿,去不去?」
剛要答應,門外傳來蓮殿那帶著急切的聲音,「跑侍衛,王爺在你這麼?我方才只是去端個藥,回來她便不見了……」
跑得快一雙眼像是會發光似的,望著池芫,笑了聲,「嘿嘿嘿,王爺您看?」
池芫咬牙,「六個月俸祿!明早本王要听到全京城說我痊愈的版本!不然你就給我收拾收拾滾蛋吧!」
「好 ,屬下得令!保證給王爺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
池芫心想,是不是財迷屬性會傳染,一個二個的還能不能好了。
「去哪了?」
等池芫過了會回臥房時,卻發現某人就在她屋內坐著。
見她回來了,上前,走到她面前來,將她被吹得亂糟糟的鬢發拂了拂。
池芫見他這麼晚了還沒走,立馬小臉一垮。
「額,就,散散步。」
「我看你是不想喝藥。」
沈昭慕對于池芫如今隨口的撒謊,已經免疫了,甚至還能自己分辨出真假來。
池芫怨念地望著他,「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真的不用。我沒生病。」
「我知道。」
見她這麼抗拒,沈昭慕猶豫了下,而後無奈笑了下,道,「我問過御醫,說你只是身子弱,不過這藥本就能補身體,就算沒生病,喝了後,這個冬天就不會那麼畏寒了。」
他居然知道?
池芫這下有些懵逼了。
知道還追著她逼她喝藥……
「額,太苦了。」
不好拒絕這麼體貼的行為,池芫撓了撓自己的腦門,吹了吹額前的碎發,模樣看著無比乖順。
「能不能,就,少喝一次?就今晚?不然我喝了會苦得睡不著的!」
她伸出一根小手指,比了比。
朝露在沈昭慕身側,低頭看著地面,心想,殿下一向規矩有原則,肯定不會讓步的。
喝藥這種事怎麼能少一天多一天的?
結果他意外了。
因為——
「好吧,那就今天這一次,明日一早,還是要喝的。」
大概是,總算又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有耐心和乖順的一面,沈昭慕唇角微不可聞地揚了下。
便妥協了。
朝露︰「……」殿下,您變了。
池芫立即揚起笑臉來,精神奕奕地踮起腳尖來,伸手輕輕拍了下沈昭慕的肩。
「謝啦!晚安!」
說完,直接彎身從他身側鑽進屋內,反手關上門,拴上。
速度之快,叫門口的沈昭慕,不禁無聲失笑,搖搖頭,心情卻很不錯,回了對面去。
「殿下,您這般住進來……外頭傳得不大好听啊。」
等就寢時,朝露一邊替沈昭慕將帷幔放下來,一邊小聲地提了句。
「畢竟是男子,名節不是小事,您雖是皇親,可……」
他就是想逼一把自家殿下,這般佛下去,遲早要被人捷足先登。
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將名分定下來,一旦有了名分,不管殿下住多久,都沒有人敢置喙的。
沈昭慕剛躺下,聞言,眼底晃了晃。
一抹復雜的神色劃過。
他嘆了聲,語氣淡然,「無妨,旁人想如何說是他們的事,我們問心無愧便是。至于名節……朝露,比起名節,我更在意她的平安和健康。」
朝露急的啊,「您既然在意,何不,就將婚事定下來?只要您去宮里和陛下說一聲,念在先帝的份上,陛下一定會給您下旨的。」
「可如此,不就是挾恩讓報?我不想逼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沈昭慕眨了眨長睫,聲音里多了點溫柔,「我喜歡的便是,她的恣意自在。」
朝露︰「……」互相喜歡還能這麼曲折離奇?您就繼續別扭下去吧。
別後悔就行。
次日一早,池芫就被琴音喚醒。
懶洋洋地爬起來,被侍女攙著服侍洗漱化妝換衣後,她才打著呵欠等飯來。
自從她來了後,一日三餐都不去廳里用了,懶的。
「王爺……蓮殿說您該喝藥了。」
池芫吃飽喝足了沒多久,一碗黑乎乎又苦澀的藥碗便被侍女端上來。
她听著這一聲,一個激靈,一天的靈魂都清醒了。
這話像不像——
大郎,該喝藥了?
池芫快哭了,看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藥碗,耷拉著腦袋,「蒼天啊……」
如果她有罪,應該是女主來治她,而不是這碗藥!
「王爺,殿下還說了,這蜜餞很好吃,您喝了藥立馬吃兩顆,保證不苦的。」
池芫翻了個不優雅的白眼,「本王是主子還是他是主子?一口一個殿下說,還有沒有將本王放在眼里了?」
侍女忙跪下,但還是勸著,「王爺是主子,但,但這是蓮殿大清早親自去廚房煎的藥……奴婢瞧見他手都燙傷了。」
府里人都是有眼楮的,見蓮殿對王爺的身體是真的無微不至地關心,多少是有些感動的。
且王爺沒趕人,想來蓮殿是未來的府里的男主人,大家逐漸默認了這點,便對蓮殿格外客氣些。
池芫嘆氣,「怎麼手還燙了?御醫去瞧了麼?算了算了,藥給本王,我喝還不行嗎!」
苦肉計,賣慘的家伙,是不是料定了她吃這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