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池芫看著變小後格外愛睡覺的沈昭慕,輕輕替他拉了拉被子,也躺下。只是她剛要睡著,手腕上忽然一疼。強烈的灼熱感叫她不適地吸了口氣,坐了起來。是神息。那道纏繞她手腕後,沒動靜的神息,忽然強烈地提醒著她,它的存在感。池芫試圖將它逼出去,但是試了半天也無濟于事,反而更燙更疼了。她索性想著干脆將它和自己體內的仙力融為一體,神仙神仙,法力應是同宗同源,化作己用試試……但剛運轉了下,乾坤袋便躁動不安地上躥下跳,好似有什麼東西頂著袋口,隨時要沖出來。——星河仙子,你還等什麼?誰,誰在說話?池芫閉目打坐,額頭沁出冷汗來,神識中有一道雜音,干擾著她。——現在下手,是最好的時機。他如今魔氣不穩,陷入昏睡,只要你……將神息注入匕首中,便可讓他立即灰飛煙滅!池芫眉心深深地擰起一道褶皺,閉嘴,別吵!難道是命運之樹在說話?——動手啊,快動手,你不動手的話,好,我來。那聲音就像是附著在池芫腦子里一樣,忽然調高了音量,炸得池芫腦袋疼。「他」來?什麼意思?池芫內息紊亂,臉色愈發難看,在她沒搞清楚狀況之際,忽然,手腕上的這道神息像是活過來一樣,開始與乾坤袋里愈發暴動的匕首呼應。乾坤袋終于被匕首破口而出,直直地懸掛在沈昭慕上方,而神息試圖從池芫手腕上鑽出。池芫咬著牙,嘴角都有血溢出,她強行終止調息,逼迫自己清醒過來,待看見這樣駭人听聞的畫面時,她也只是愣怔了那麼一瞬,便飛快做出了應對之舉。單手一揚,將匕首揮開,打飛出去,隨後看著還想往外鑽的神息,她手狠狠地按住這金色光圈,一掐,強行將其按了回去不說,還迅速打坐,將這縷神息壓制在體內。——你瘋了嗎!!!池芫冷哼,既然纏上我了,就老實地在我體內待著吧。沒想到命運之樹還留了這麼一手,她以為將這克制沈昭慕的匕首和神息佔為己有就是最安全的,卻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有自我意識?還會蹦!池芫將這縷神息暫時封印住,但是不用她猜也知道,這只是緩兵之計,神息都能說人話了,可見請神容易送神難,她必須得想個萬全的法子來……——系統,該做事了。系統︰……這,我也不會啊,超出人工智能的能力之外了。它好不容易被宿主需要一回,說話都是沒有底氣的,因為宿主這一開口就是史詩級難題了。池芫沒說話,系統就自個兒接著道︰這已經月兌離劇情到九霄雲外了,一棵樹都比我懂得多……這神息字面意思,是神留下的東西,那肯定比仙界要厲害,不過,咱們找找外援?看它求生欲如此強烈,池芫想關它的心也稍稍淡了些。——怎麼找?這六界之中,還能有我的外援?不知道老娘現在是六界無好友的狀態嗎。似乎是也意識到了這點,系統在說完後就詭異地沉默了下來。隨後才替池芫挽尊道︰或許,可以問問妖王?池芫呵呵︰你說恆肆?這家伙無利不起早的,你是想我犯在他手里吧。系統︰話也不能這麼說,就是因為他無利不起早,才好和他做交易啊!池芫︰你說得好有道理啊——我拿什麼和他交易?拿你嗎?系統︰……算了,它感覺出不了什麼好主意不說,再說下去還能把宿主的火氣給升上來,倒霉的還是自己。哎。池芫看著手腕上變淺了些的神息,再看被她丟出去的匕首,想了想,還是下了床,找到後,她又在魔殿外轉了幾圈,最後干脆將匕首藏在石頭下。怕匕首也是個成精會跑的,她直接壓在巨石下不說,還加了一道封印。這下如果還能跑出來,那算了,一起死吧,說明是命運的安排了。系統︰……隔著虛空都感受到宿主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了。做完這些,池芫才覺得安心點,回到殿內,悄悄地掀起被子,躺下。剛躺下,身邊胖乎乎的小家伙就滾到她身邊,一只手,搭在她……胸上。「……」小色魔!她一掃神息帶來的煩躁,伸手拿開他肉乎乎的小爪子,然後抱著他軟乎乎的身子,才安然睡著。與此同時。「咳,咳,白狼你好樣的,你敢打小王?」炎火抹去唇邊的血沫,惡狠狠地瞪著眼前威風凜凜的仙界戰神白狼。他咬著牙,指著白狼,「你可知小王是誰!」「你們鬼界是太安逸了嗎。」白狼冷冷地呵了聲,嘴角一扯,便不以為然地拿出干淨的絹布,擦拭自己手中的長纓槍。對于炎火的威脅一點都不在意。炎火氣得就罵身後這群干站著的鬼兵,「你們愣著做什麼,他敢打我,你們還不還手!」他氣憤無比地指揮著身後的鬼兵,這群鬼兵卻是在見識過白狼怎麼幾招就將自家殿下撂倒在地的本事後,完全不敢動作了。別說還手了,他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但是殿下的命令也不敢不從啊……于是,他們象征性地揮了揮手里的兵器,「沖,沖,上啊……」炎火回頭氣得要死,「你們倒是動啊!」一步都沒動的,看著就虛張聲勢的,不,連聲勢都沒有。白狼冷冷地撇了眼手下敗將的炎火,「鬼界與我仙界一向交好,我可以不計較這次你的無端挑釁——」他話鋒一轉,「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何要挑釁我?誰指使你的。」他和炎火從前沒有任何交集,尤其是矛盾,怎麼他一上來就沖自己罵道「要教訓你這個瞧不起小王的家伙」?一定是听誰說了什麼。炎火眼神閃躲了下,才道,「我,小王想來就來,誰敢指使?」「是不是池芫。」但是白狼卻不信這套,眯眼,倏然冷聲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