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換來沈昭慕和池芫的雙雙沉默。沉默之後，便有人爆發。沈昭慕手心中凝了一個魔氣濃郁的球，掂量了下，似乎想朝命運之樹砸過去。結果忙被池芫摁下去了。「我們來，是有事要問你，這些你留著和正義的神仙去說吧。」「堂堂仙子，竟淪為墮仙，哎……」命運之樹深深地嘆了一聲，仿佛惋惜。池芫額角抽了抽，握著沈昭慕那只凝了黑球的手，往上抬了抬，她有點想砸它了怎麼辦？「不是說命運之樹，只回難解之題，不管六界之事？看來也是浪得虛名吧。」萬能的激將法試試。一陣沉默後，命運之樹身上的光更盛了些，仿佛在提醒池芫，它是自帶光環的神樹，對它要客氣點。「吾只給你們看未來命運，不作多助，你們誰先來？」只算命不回問題？池芫無語，「你能解決他身上魔氣的問題嗎？」「答案，命運自有安排。」「……」神棍標準發言。沈昭慕沒什麼耐心地上前一步，「那行，吾倒想看看，你一棵樹能看到吾什麼未來和命運。」他上前一步後，下一瞬，身後便起了一道純金色的光幕，無形地將池芫隔絕在外。听不見，看不到，也踫不得。池芫看著這金光閃閃的光幕，也不好奇，默默退後離遠些，好奇害死貓，她還是少點好奇心得好。她將統子撈出來，陪她嘮嗑。——你能看到里面在說什麼嗎？系統︰‘看’說什麼？那是絕對看不到的，听的話，也听不到。池芫︰別摳字眼，就說你能干嘛吧？系統︰我記得和宿主認識的第一天，就告訴宿主，人家可以和你聊天噠~池芫︰我以為你是皮一下的謙虛，沒想到過了這麼多位面，你真的只是個聊天的。就這還001呢，後面的統子們能服氣？系統︰我是boss的御用系統，所以是001，和我個人的功能多不多沒關系的。池芫︰……能這麼理直氣壯也是一種本事吧。不是，這都過去多久了，怎麼那老樹是玩塔羅牌呢，這麼半天沒講完？正嫌等待時間長，忽然光幕一閃，沈昭慕出來了，而池芫來不及和他打招呼，就忽然被金光吸進去，來到了命運之樹的意識中。為何說意識呢？周圍浩瀚無際，滿是金色的光點，看著神秘古老又強大。她伸手觸踫了下，就感覺透明的牆壁彈了彈。收回手。「星河仙子。」「我現在可不是什麼仙子，叫我池芫吧。」池芫在原地轉了一圈，仰著頭看著頭頂這宛若銀河似的穹頂，伸手抓了抓，還以為能扯下來一塊幕布。沒想到，不是假的置景。「好的，池芫。」命運之樹從善如流地喚著，聲音帶著幾分佛性的悲憫，「你原是天生仙胎，本可在千年後位列神位，為何要一再踏錯，寧淪墮仙也不悔改……」「停，你這一套說辭，我在仙界冰獄日日都听的，不信我給你復述一遍？」池芫心理素質強大，這命運之樹的說辭打動不了她。什麼千年後成神，她沒進化的志向。再說了，當仙夠無聊無趣的了，還要當那勞什子不知道府邸在哪個旮旯的神女？罷了。還不如在人間吃吃喝喝。見池芫如此「冥頑不靈」，命運之樹再度嘆了一聲。「你想知道，因為你的一念之差，將來的六界會是怎樣的景象嗎？」「不想。」池芫油鹽不進，一听這話就覺得不對勁，這家伙肯定是想給她洗腦，讓她「回頭是岸」，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命運之樹好久沒見過這般不將它當回事的求助者了，這態度，更像是它求著對方知道她的命運走向一樣。「不，你必須看看。」說著，池芫面前忽然出現一個隱形的「投影幕布」，上頭像是放電影似的，就在她眼前開始播放畫面。她想說，vr的她都玩過，這對她可能沒什麼說服力……就忽然身子一拽，被吸入了幕布之中。置身于此時亂斗的戰場中。此時，遍地尸體，有人的，有妖的，而空中時不時還有化作飛煙和一縷氣的仙、鬼，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戰場上無數穿梭、暴走的魔氣造成的。它們就像是活物，長了眼楮似的，只攻擊敵人，且所到之處，都是收割人頭的節奏。而池芫順著這些魔氣散發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襲黑袍，懸于半空的沈昭慕。他周身是源源不斷的魔氣，將他整個身子都包裹住，眉眼更是邪佞嗜血。手一抬一落，便是無數魔氣散出去。真正做到了，萬魔歸一。這些魔氣雖沒有人形，卻比人形時更可怕，因為打不死，就算打散了，很快又能凝聚起來。只要那個男人不倒下，這些死傷便不會結束。遍地哀嚎之聲，人類弱小無法抵抗，淪為魔氣的食物，妖、鬼、仙則是成了沈昭慕的食物。不斷地給他補給力量。他強大到，毀天滅地。置身于死亡中，池芫不由得頭皮發麻。她咬了咬唇，真實感叫她下意識躲開一團朝她奔來的魔氣。然後逆著人群，走向那個所向披靡的男人。近距離看，他的雙眼一片血色，看不到正常時的情形。人類的哭喊，鬼怪的吼叫，仙的隕滅，都近在眼前、耳前。忽然一道紅光來到自己腳邊，被紅線捆了一圈的月老滾到了她面前，剛要起身，一道魔氣凝結的箭矢，直接釘穿了他的胸口。而他瞬間就隕滅，化作飛煙。近在咫尺的是他錯愕的還有些傻氣的面容。就好像看得到池芫似的，看著她。池芫眨了下眼睫。而下一瞬，白狼和紫萼攙扶著，一同對抗沈昭慕，還有恆肆，他抹去嘴邊的血，居然擋在了白狼和紫萼面前，祭出自己的妖王珠，「沈昭慕，說好的共享六界，你居然滅我妖界！我今日便要與你同歸于盡！」妖王珠在空中變大，發著綠油油的光，然後恆肆變回原形，直接張開血盆大口，長嘯一聲後，妖王珠朝沈昭慕炸過去。「 ——」池芫伸手擋了下臉，鼻間都是血腥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