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師叔,我師父是為了救你們才被蝠妖咬傷的,麻煩你立即給他醫治!」
這話一落下,沈昭慕沒什麼,只是上前要給清邈看傷勢。
但池芫卻是眉頭一跳,不樂意听這話了。
「溫瑤兒你什麼意思?是你師父先不管不問一劍刺傷了我師父的,蝠妖也不是我們引來的,我師父好心一道除妖,現在你師父受傷了,也該是你來求我師父醫治,你在這給我擺什麼臉看呢!」
池芫小嘴兒叭叭的,說話可不留情面了,在溫瑤兒氣得臉色微變時,她抱著手臂,繼續道,「在我師父面前,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用這種口吻和我師父說話?」
清邈被妖毒侵害,渾身開始發冷,又控制不住心中陰暗的一面,此時听到池芫囂張的話,不禁陰冷地朝她看了一眼。
試圖用精神力壓制池芫。
但沈昭慕輕輕拉過池芫,手一揚,便輕輕松松地將清邈的壓制給解除。
他看了眼似是神志不清的清邈,微微蹙了下眉心,再看氣急敗壞要提劍的溫瑤兒,此時完全忘了教訓池芫不要當著掌門師伯的面這般說話,而是正色地對溫瑤兒道——
「本座徒兒話是難听,但也並不無道理。溫師佷,你師父應該教過你,尊師重道之禮吧。」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可比池芫剛剛喋喋不休的一段要有殺傷力和威懾力得多了。
至少,溫瑤兒面對池芫的指責還敢動氣想出手,但對上沈昭慕溫潤無波的眼神,再听到他這樣光風霽月的人說出這樣一番有些重的話。
頓時,面色白了白。
她沒想到,沈昭慕這般寵池芫這個廢物。
這叫溫瑤兒面上血色盡失,高傲如她,有種沈昭慕在打她臉的錯覺。
「對不起師叔……晚輩一時情急太過擔心我師父的傷勢,多有不敬之處,還望師叔見諒,不要同晚輩一般見識。」
如果說前世的女主是空有一副傲骨卻投了個廢柴的胎,那麼重生後的女主就是能屈能伸還有本事的寫照了。
這一番話說下來,沈昭慕身為長輩,難道要說,「不,我就想和你一般見識」?
不,這不是霸總毒舌沈昭慕,這個位面是個溫柔善良的小仙男。
果然,善良的小仙男,只是淡淡地瞥了眼面色難看的溫瑤兒,沒有多言,上前給清邈看傷。
期間,清邈微不可聞地朝靠著門框的池芫投去一個冰涼的眼神。
身為登仙門門徒,她公然教訓他的徒弟,字里行間還好似不將自己這個掌門放眼里,可見師弟平日是如何教導徒弟的……
清邈想著,傷口又是一陣麻而疼的感覺襲來。
他想,這個叫池芫的,也太囂張了些,等他傷勢好了,定要給她立立規矩。
溫瑤兒扶著清邈,不假于人手地將清邈扶到了池芫那張床上躺下。
隨後守在床邊,「沈師叔,麻煩你快些替師父驅毒。」
她看著床上面色微泛白,看起來似乎強撐的清邈,心里不禁愧疚自責。
是為了她,師父才被蝠妖咬傷的。
清邈似乎察覺到她擔心愧疚的目光,抬眸,與溫瑤兒四目相對,隨後他清冷的臉上露出一個還算和煦的神請來。
「你先下去歇息吧,這里有你師叔和師妹照料便好。」
沒有打算留下照料還被佔用了床鋪的池芫︰「……」
你又沒死,憑什麼你徒弟不留下照顧,要我們兩個倒霉催的師徒倆當你的護工保姆?
池芫翻了個白眼,還被抓包了。
清邈瞧見了。
一瞬,他身上的氣息更冷了,微微咬牙,看向池芫的眼神似能殺人。
池芫嚇得,立馬,上前幾步,直接來到他跟前——
沈昭慕身後。
哼,你以為你能嚇到我?
我有我師父這個靠山在,才不怕你。
清邈像是能看出池芫心里想什麼一樣,眯了眯眼角,剛要抬手,忽覺一疼。
只見抬起的那只手,虎口處,被扎了一根銀針。
他一低頭,就對上沈昭慕波瀾不驚溫潤如初的眼神。
頓時︰「……」
合理懷疑他是故意這個時候扎針的。
但沈昭慕面上是一派的認真溫和,一點都看不出報復心。
「不,我要留下陪著師父。」
好在,溫瑤兒一點都不放心將清邈交給沈昭慕和池芫,堅持留下。
池芫撇了撇嘴角,留下就留下唄,最好是你們孤男寡女相處,將我師父還我,我們讓出這間房總行了。
想著,池芫便掩面打了個呵欠,她還小,在長身體呢,這個時辰該睡美容覺的。
「你去隔壁先睡會吧。」
沈昭慕一邊替清邈扎針,一邊道。
池芫聞言很是感動,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就被溫瑤兒搶白了。
「謝沈師叔關心,師佷要留下陪師父。」
池芫︰???
女主你臉多大?新出來的水果plus麼?
偏生清邈也順著這話接了句,「瑤兒一片孝心,為師真沒事,你就去隔壁……」
「不是。」
沈昭慕將銀針取出,抬頭,溫潤的面上帶著不加掩飾的疑惑,看向池芫,「你也以為我指的是溫師佷?」
池芫立馬搖頭,如撥浪鼓似的,「哪有,師父明明是怕我累著,體貼徒兒讓我去休息呢!」
沈昭慕聞言,不知為何,心里松口氣,似是有些怕池芫也誤會了,但現在顯然,徒弟是懂他的。
于是,他又開心了。
只是,他在人情世故上果真是干淨如白紙,池芫說話是一貫的難听,他卻是誠實過度。
讓人難堪。
「嗯,溫師佷你听到了?本座的房間不讓陌生人進。」
對著池芫是「我」自稱,對著溫瑤兒卻是一口一個他不大喜歡的「本座」。
可見親疏有別了。
溫瑤兒一張艷麗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的,好不精彩。
同樣面色有些難堪的,還有會錯意的清邈。
他清冷的面上有一絲陰沉閃過。
「既是如此,池芫,你還留在這作甚?別打攪你師父替本座療傷。」
池芫本來是想走的,因為困,還因為想睡師父……的床。
但男主這一副遷怒于她拽得不行的嘴臉,就叫她忍不住了。
師父可忍徒弟不可忍,給你臉了這麼拽?
「不是師佷不想走,而是……師伯啊,是這樣,這間房呢原本是師佷我的,一晚上十兩銀子呢,但現在,師伯要住的話,師佷只好忍痛割愛——
不過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師伯這般高風亮節正義無私的,更是不願意佔晚輩的便宜。」
說著,她小嘴巴一翹,笑得有些欠。
在清邈驟然變得更冷的臉色中,大無畏地伸出白女敕的小手,「鑒于師佷已住了三個時辰,那就打個折,收您七兩銀子吧!」
手晃了晃︰掌門師伯,給錢!
氣得快吐血的清邈︰「……」你不是第一首富之女麼!至于這麼摳門嗎!
溫瑤兒更是恨不得掐死她,別給她機會讓池芫犯在她手上,要不然她先撕爛了這賤婢的嘴!
給讀者的話:
池芫︰撕逼撕不過只好撕嘴型選手?
沈昭慕︰乖,下次給人留點面子。
池芫︰(斜睨)你先反思下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