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煉丹房，沈昭慕微微嗅了下，便聞出里面的名堂。
「無妨，第一次，在所難免。下次不要加那麼多硝石了。」
說著，他拿出一方帕子，絲毫不嫌棄地替池芫擦去臉上的灰塵。
雪白的帕子也被染上痕跡，池芫臉一下紅了。
「師父別，別擦了，弄髒了你的帕子……啊，我還弄髒了你的衣裳，師父月兌下來我幫你洗洗吧！」
前面還好，後面忽然伸手似要扒下他衣裳，沈昭慕立馬按住了她的手腕，有些無可奈何地笑著搖頭，「不用了。」
然後生怕池芫堅持之下扒掉自己的衣裳，他一根手指輕輕掐了個訣，就除去了身上沾到的煙塵。
順便，幫池芫也除去了。
池芫可惜地撇了下嘴。
師父太厲害也不好啊，很多事都不方便她發揮了。
比如洗衣裳的小情趣。
「這個給我，我洗！」
見他要收回那髒了的帕子，池芫忙搶過，生怕他給弄干淨收回去的樣子。
直接塞懷里，笑嘻嘻地望著他。
沈昭慕在她順手塞懷里那動作時，便避嫌地別過了眼神。
面上卻並沒有不好意思，只是咳了聲。
「好了，你若沒事，便去看會書，師父清掃下這里。」
「師父我幫你吧！」
池芫的內疚感三分鐘熱度般消退，順桿子往上爬地接著。
沈昭慕︰「……」不是你弄亂的麼，怎麼成了你幫了。
但他卻搖頭，「里頭尚有硝石，若是再爆炸一次，你凡胎，太危險。」
說著，又用「徒弟太弱需要呵護」的慈愛眼神無奈地看了眼池芫。
池芫︰「……」我果然被他當作傻白甜了！
我恨！我不是我沒有師父你听我解釋！
池芫不死心，跟在後頭，「沒關系呀，師父你在我不怕的——呀！」
下一瞬，池芫不慎踩著一塊硝石，滑了下，腳下的硝石朝爐子飛去。
沈昭慕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一拂袖，將那硝石甩出屋外，避免了再一次的爆炸。
池芫︰「……」撲通這一下，摔得她疼。
她可憐兮兮地捂著自己的，哀怨地望著不解風情的男人。
但同時，產生了深深的自我否定。
「師父，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笨了，不想教我了……嗚嗚嗚我太笨了師父對不起……」
她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捂著眼楮，開始假哭。
不忘從指縫中偷看沈昭慕。
瞧見她坐地上垂頭喪氣地哭，沈昭慕原本有些無奈也變成了耐心。
「你別哭，師父不嫌你笨，沒關系，你天資如此，師父不怪你的。」
他說著，伸手將池芫拉了起來。
語氣過于認真，眼神過分仁慈。
池芫開心不起來了。
听听這語氣，看看這個眼神，像不像知道自己學生是個智障後，怕打擊到對方自尊和積極性，不得不說這些寬慰話的老師？
怎麼回事，她果然拿了傻白甜劇本麼？
不行，她要補救。
「怎麼了？」
沈昭慕很快就將煉丹房恢復了原狀，只是煉丹爐壞掉了，不知怎麼，他還松口氣，他炸煉丹爐次數也不少，但好歹有自保能力。
但……
他那個小徒弟嬌氣柔弱，她炸幾次，怕是能給自己搭進去。
想著，沈昭慕從空間戒子中拿出一件金蠶絲軟甲衣。
遞給池芫。
「穿上這個，刀槍不入。」
池芫默默瞥了眼他手上這件甲衣，下一瞬，猛地上前一步，抱住沈昭慕的腰。
「師父對我真好！我最喜歡師父了！」
少女梳了兩根辮子，發間插了一根粉白的珠花，襯得人比花嬌，一身女敕綠的裙子，叫她看起來就是個精致可愛的小精靈。
沈昭慕卻有些怔愣地望著腰間的一雙手，不敢呼吸。
他溫潤如仙的面上染了幾分薄紅。
「你，你先放開我。」
小徒弟太愛撒嬌了，沈昭慕忽然意識到，不太好。
他們畢竟男女有別，她不能這麼抱他。
池芫卻像是听不懂似的，還蹭了蹭他的胸口，吸了吸鼻子，唔，好香啊，果然是小仙男沒錯了。
「咳——」
見好就收，池芫立馬松開手，開開心心接過了甲衣，「師父，可是如果我下次還是炸了丹爐，身上是護住了，臉怎麼辦呀？」
她眨了眨眼，認真地問。
沈昭慕卻是淡淡地睨她一眼，仿佛在說「你果然還想炸我的爐子」。
看得池芫怪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鼻子。
「你說得對，你凡胎若是傷著臉，也難辦。」他想著，便往自己的煉丹房走。
池芫跟在後頭，「師父你去哪呀？」怎麼說一半直接走了。
「給你弄個面具。」
這語氣，這口吻，一本正經的。
池芫︰「……」
我覺得不可。
師父你就不能說——「下次咱們一塊，我保護你」麼？
師父一點都不開竅卻容易害羞，撩不動怎麼辦，在線等，十萬火急的。
沈昭慕說給池芫弄個面具，還真給她打造了一個刀槍不入，火藥難摧的面具來。
池芫拿著這個並不美觀的面具，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來。
「額……」
「眼楮也可以遮住，你看。」
沈昭慕以為她在懷疑面具的防護能力，指著眼楮那塊透明設計，微微翹了下嘴角，笑得有幾分羞澀。
「用的韌水晶。」
池芫雖然嫌棄這個面具和自己可愛的臉不搭，但念在對方這麼細心的份上，笑嘻嘻地接下了。
「師父真好，等我會煉丹了，我都送給師父！」
「好。」沈昭慕伸手模了下她的腦袋，笑容飽含鼓勵，「為師相信你。」
雖然他並不需要丹藥，尤其是她煉的一定是最尋常的那些，對他並沒有用處，但孩子能有這份心意，實屬難得。
他不能打擊她。
要鼓勵，要肯定。
池芫對上這個熟悉的眼神，內心哀嚎。
——系統，你看，他的眼神像不像看女兒？
系統默默出聲打擊她。
——不，我覺得更像是看孫女。
這滿滿的慈愛，快要溢出位面了。
宿主，這可難搞哦，你自己要的溫柔仙氣款，看吧，還不如高冷款好搞定。
冰山好融，但想將涓涓細流弄成熱情的火焰山……
紅孩兒他老母親也不敢借你鐵扇。
給讀者的話:
池芫︰別人隔壁男女主師徒戀火熱，我這邊，師父——爸爸——爺爺式進化
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