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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 口頭協議

「咦?趙將軍身旁的這個小朋友,看著好像有些眼生呢。」

朝不休微微凝眸,站在門口抱拳對著趙奢一禮,而趙奢也是回之,並且扭頭看向趙括,對朝不休介紹道

「犬子趙括,你朝不休一直呆在魏國,自是沒有見過的。」

「趙括?」

朝不休一愣,而後眼神看向這個嬉笑看著自己的小家伙。

原來是趙國的冠軍校尉趙括麼,還真是,讓人有些意外。只是之所以讓朝不休會為之而感到有些意外的原因,則是因為趙國如今竟然會舍得將自己國內的名將趙奢以及有著冠軍校尉之稱的趙括皆是一同派來韓國新鄭。

嘖,難道趙國就不擔心,這倆父子倘若是在韓國新鄭城這里發生了什麼意外,最終導致意外發生的話,會引起什麼後果嗎?

就據朝不休所知,一個趙奢已經是撐起了如今趙國將領的上限,雖然趙國內有很多人對趙奢的行事風格會感到許多的不滿,但是他們無法否定的一件事就是。

即便是趙奢如何,但是放眼趙國將領之中,趙奢絕對算得上是趙國如今這一個時代的領頭人,說是趙國首席名將,趙奢也是擔的起這個地位的。

而至于趙括,這個年輕人那可是為趙國解決了百年以來的匈奴之患,縱然是勇猛如匈奴,現如今不也是被這個年輕人趙括給打的抱頭鼠竄不再對趙國展開襲擾了嗎?

冠軍校尉的名頭,可不是瞎說說的,匈奴在異族中的戰斗力,那也是人盡皆知的。

能夠以騎兵戰術,將匈奴打的抱頭鼠竄,這個年輕人趙括,已經是隱約的可以稱得上是趙國下一代將領的接班人了。

然而就是這麼一對趙國的兩代將領父子,現如今竟是被趙國派來了新鄭城這里。

嘖嘖最,朝不休若是對此不意外,那都是假的。

雙眼微眯看著這二人,朝不休的眼眸中,還真是閃爍過了一抹狡黠的意味。

「冠軍校尉趙括,趙將軍,您的這個寶貝兒子哪里還算得上是犬子啊,哈哈哈,能將匈奴都打成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趙校尉看來,也是繼承了趙將軍的不少基因呢。」

朝不休舌忝了舌忝嘴唇。

雖不知趙國是怎麼想的,但是能夠見到趙國的那個冠軍校尉,朝不休現在,還真是有些是意外之喜的意思了。

「朝不休,客套話,你沒必要與我多說的。」

然而趙奢卻是不吃朝不休這一套,他只是冷眼看向朝不休,語氣果斷的回絕了朝不休的下言,似是這種從朝不休口中說出來的恭維之語,著實是讓趙奢听來感到有些渾身毛毛的。

不適應,著實是有些不適應。

而至于趙括,在知曉了對面的這個看起來有些邋里邋遢的大叔竟然便是魏國的九品傳奇朝不休後,那眼神里面,更是閃過了一抹意外的神色。

因為光看外表的話,朝不休現在可還真是有些邋里邋遢的意思,頭發亂糟糟的,就連衣衫都是有些破破爛爛的,全身上下,除了腰間系著的那把佩刀之外,這個朝不休現在看起來,還真是跟那些流浪漢有的一比。

可,從自己父親的言語和反應中,趙括卻是能夠敏銳的覺察出來。

雖說眼前的這個流浪漢光是看著外表的話確實是算不得什麼,但是其的真實身份,卻確實是那位魏國的傳奇九品。

中原九品第一人的朝不休。

自己父親都是如此忌憚不已的人物,那麼從外表來看的話,那很明顯的,也就看不出來一些什麼的了。

于是乎,趙括抿嘴一笑,開口說道

「前輩如此夸獎小輩,實屬是有些捧殺小輩了。」

「冠軍校尉何至于如此謙虛呢,哈哈哈,我本以為我也算得上是一個小伙子,嗯,起碼在那些同僚,以及你父親的身旁相比的話,我算得上是一個小伙子,可是在今日看見了冠軍校尉你之後,我這才是猛然發現,哈哈哈,原來我也算的上是一個中年老頭子了。」

朝不休笑了笑,而後便是伸出來了拍了拍趙括的肩膀,言語中的一抹輕笑,仿佛是在向趙奢表達著一些什麼言外之意。

不過趙奢的臉色,此時卻是有些難看,所以從這里也是可以看得出來,趙奢對于朝不休所說的這話,感覺的並不是多麼舒服就是了。

「朝叔,還是莫要如此說了,您的傳說,至今仍是讓小子听了數遍不止。」

趙括微微一笑,輕言的回復,則是讓趙奢的臉色微微有些緩和了下來。

緩和過後,趙奢這才是雙眸冷漠無情的看向朝不休,冷冰冰的對其問道

「朝不休,你今日來此何事?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今日,你應該是要隨在你們魏國的那個使者身旁,去參加和約之議的。」

趙奢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朝不休的偽裝,不過朝不休這也是沒有感覺什麼不對,他只是聳了聳肩,很是自然的回答道

「哎呀呀,趙奢將軍這話說的,我朝不休不過就是一個魏國無職無權的閑散人士罷了,我魏國的使者前去參加和約之議,我朝不休又有什麼資本能夠跟著前去呢,閑散無事的琢磨了許久,發覺這里的茶館還算是不錯,所以也就是前來特此飲茶而已,若說是和約之議的話,反倒是趙奢將軍您,您可是趙國有名的將軍啊,您這今日怎得?趙國的那位使者大人,竟是沒有邀請趙奢將軍一同前往參與和約之議嗎?」

朝不休的這般回答,倒是讓趙奢眼神一變。

「趙奢將軍,您說的,客套話什麼的,咱們這里是不用說的,可是怎麼現在,趙奢將軍您這卻是開始說起來了客套話呢?飲茶,便是飲茶,至于和約議會什麼的,那與我們又有什麼關系呢?您說,我說的這在不在理?」

朝不休補充似的繼續說出了這話,而也正是朝不休的這話,倒是讓趙奢面色變的清淡了一些,他只是點點頭。

「多說無益,你我二人,注定是不會有什麼共同話題的,倒不如干脆一些,進去飲茶便

是,反正若是本將猜的不錯,你朝不休今日,想來應該也是為了那個而來的。」

趙奢說到這里的時候,嘴角帶著一抹譏笑。

仿佛就是在諷刺著朝不休。

口頭上說著自己在魏國只是一個無職無權的在野人士,可是如今的朝不休卻又是在干些什麼呢?

來到城西茶館,名為龍湖茶館,其實不過就是南離錦衣衛的一處據點。

呵,你朝不休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一個閑散人士嗎?

閑散人士,會無緣無故的前來南離錦衣衛的據點嗎?

美其名曰飲茶是吧?

客套話如若要是不說的話,趙奢現在,還真的是能將話語說的更加難听一些,難听的縱然是讓朝不休,都是會變了神色。

「趙將軍,您瞧您這話說的,怎麼,閑散之人,就不能為國出力了嗎?我朝不休再怎麼樣,那不也是魏國人士?為我大魏謀取一些利益,這不是我一個身為魏國人士,理應該去做的事情嗎?」

朝不休舌忝舌忝嘴唇,很是戲虐的笑容,讓趙奢冷哼一聲,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而反觀朝不休,這時候也是知道,他們二人若是再繼續說下去的話,那肯定不會是有什麼好結局的。

總的來說,這個趙奢,自己還是不能過多的挑撥他對魏國的感觀。

縱然是趙奢在趙國不受待見,遭受百般的排擠,可是一旦趙國要是真的要有什麼大戰役將要發生的話,他趙奢,卻也仍然是趙國上下,最有資格掛帥的人物,沒有之一。

既然有著這麼一個條件擺在這里,朝不休想了想,自己還是,不去過多撩撥趙奢的情緒,讓他對魏國產生一些惡意了。

省的日後,因為自己今日的這番話,而導致了趙奢對魏國的一些不滿。

魏國上下,能夠與如今趙奢處于同等水平的名將,還真是少之又少。

也不能說是少之又少吧,起碼在朝不休的記憶中,如今的魏國上下,能夠與趙奢在戰場上相較量且不落入下風的,除了那位已經一只腳邁入鬼門關的老將軍之外,貌似,也是再無一人可以挑起大旗了。

吳起那個年輕小輩的出走,讓魏國下一代的優秀將領,已是很難出現一位真正意義上的中原名將了。

這一點的可惜之處,朝不休也是再三的與魏王提起過。

可是魏王對待吳起的出走,卻仿佛是並不在意似的,從來就沒有怎麼正面回復過朝不休這個問題。

這就讓朝不休沒什麼辦法了,因為確實是如同他所說的一樣。

他朝不休在魏國,那確確實實是一個沒有正式職位,同樣手中也是沒有半分權柄的閑散人士,雖說他是魏王的一枚暗子,可是暗子的身份,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權柄嗎?

沒有,只要是魏王沒有要求,吩咐他去做的事情,他朝不休,是沒有辦法去處理那些事情的,而在這其中,便是包括有關于吳起的事情。

若是朝不休手中有那份可以將吳起重新拉回魏國的權力的話,他自然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重新將吳起拉回來。

可,遺憾的是他沒有。

所以說,在如今的朝不休看見了趙奢和趙括,這兩個趙國的老一代和新生代的優秀將校之後,他的心中,則就像是打翻了醋壇子似的,開始有些無奈了起來。

相比之下,他們魏國雖然現在在中原三國之中綜合國力算得上是最強,可是在人才儲備方面,卻是因為連年的人才流失,導致了現如今都是已經隱約的展露出了些許青黃不接的樣子,如此對比之下看來的話,還真是會讓人感到有些落寞。

「三位既然已經到了門口,何不進館飲茶?」

正當朝不休在想著些什麼事的時候,突然冷不丁的,張二黑則是推開了茶館的大門,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三人。

他自然是認得出來朝不休和趙奢二人的,而至于跟在趙奢身後的那個年輕人,張二黑自然是不認識的。

可,雖說不認識,但那個年輕人既然跟在趙奢身後,想來應該也是趙國的人吧。

在听到張二黑如此的問話之後,趙奢和朝不休也是恢復如常的面色,扭身看向張二黑,不約而同的齊聲道

「那便有勞了。」

這般的默契感,讓跟在趙奢身後的趙括看來,還真是有些笑意涌上心頭。

自己的老爹,竟然會跟這個魏國的傳奇九品,有著這般的默契,哈哈哈,這還真是活久見。

而听到這二人如此的齊聲後,雖說張二黑感覺有些怪怪的,但他卻也是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點點頭。

「那便隨我進來吧,諸位。」

跟在張二黑的身後,三人進入了龍湖茶館,而也正是三人進入了龍湖茶館之後,站在樓頂的白面書生,這才是收起了自己的內力屏障。

這陣子的時間里面,朝不休和趙奢來到這里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而韓國血滴子追查的也是越發的嚴謹了,所以在龍湖茶館的方圓千米之內,白面書生也是留下了自己的一道內力屏障,這道屏障的防護用處雖然不大,但是卻可以徹底的遮蓋住趙奢他們的氣息。

趙奢他們那里的氣息是需要遮蓋的,因為血滴子的那些家伙,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跟在趙奢身後的。

可朝不休那里,就是不怎麼需要白面書生出手了。

那個家伙的實力可是中原第一九品,隱瞞自己氣息遮蓋蹤跡這種事,自己都是可以做到的,還需要自己出什麼手?

而且,如若不是次次皆是白面書生出手遮蓋天機的話,呵,就血滴子那些家伙,估模著啊,早就已經是將線索追查到龍湖茶館這里了。

血滴子又不是什麼廢物。

居住與城中驛館的趙國將領趙奢這陣子一直外出,他們怎麼可能會不派遣人手去盯著?

那些家伙哪里會是豬腦子。

即便血滴子是豬腦子,那不也是還有一個花辭樹嗎?

花辭樹

有幾斤幾兩,白面書生是知道底的。

錦衣衛的據點,就龍湖茶館這里,南飛彥也是與白面書生透了個底。

在此間事了之後,龍湖茶館這里差不多也就要被廢棄了。

畢竟現如今龍湖茶館這里的據點已經被趙魏兩國模了個透,錦衣衛若是還將龍湖茶館繼續當作據點來使用的話。

那南飛彥還真是有些天真的不像話了,如此放心趙魏兩國?韓國前些日子的背刺那可還是歷歷在目呢。

在如今南飛彥只要將趙魏兩國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之後,龍湖茶館這兒,也就差不多可以暫告一段落了。

而站在樓頂上,看著遠處的一個塔尖,白面書生則是心神一顫。

不知為何,他這幾日,總是感覺心中有些抑郁不平的感受。

總感覺最近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似的。

雖然是當代至強,可是白面書生這陣子,卻是始終有些感覺,在面對新鄭城的這些事,著實是有些讓他把控不住。

「姬無影他們瞞了我不知道多久的時間,若不是昨日,呵,我估模著到現在都不知道,你這個家伙已經到了新鄭這里。」

而在白面書生之後,老張竟是冷著一張臉。

而白面書生也是無奈的一笑。

「老張,你我之間,是沒有太多交集的,你這又是何必要與我在這里斤斤計較呢?先前借住王府養傷那也不過是時勢所迫罷了,我現在,不也是要為了南離使團的安危而奔走四方嗎?老張,我覺得,你我,還是保持和睦一些比較好。」

看樣子,白面書生現如今是打算要與門房老張重新修復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這也是沒法的啊,因為白面書生與這個門房老張,他們二人之間那是真的沒有太多的交集,說到底,他們二人之中的一些破碎關系,那也是因為先前老張出于一些主觀看法以及當初他初到金陵被設計了一番之後被迫前去周王府養傷的原因,這才導致了老張對他白面書生,至今都是有些耿耿于懷。

「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我從來都沒有如何的排斥過你,只是,白面書生,你先前所做的一些事情,我尚且還未忘記,那些事,我相信你心中還是未曾忘卻,況且,那些事你是斷然不能忘卻的。」

老張冷笑一聲。

「我不會忘記的,當年所做的事情,我很抱歉,只是,當年的我,盡數是被殿下給迷了心思,事後,我自然也是追悔不已,老張,我,我姑且喚你老張吧,你我二人,其實真的是沒有什麼要產生隔閡的原因,不是嗎?」

姬無影微微低下了頭。

而他的這話說出口了之後,過了許久之後,老張這才是緩緩開口會道

「你說的沒錯,你我,確實是沒有什麼值得繼續去將這關系惡劣下去的,只是,你知道的,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你我二人的關系,驟然間和睦,這也是不現實的。」

「且良久吧,我還是有這份耐心的。」

白面書生微微一笑,只要老張也不抗拒,那這件事情也就好處理一些了。

最少,自己也是可以放下一些心思了。

與老張交惡,最起碼,在白面書生看來是不值當的。

畢竟雖然光論身份的話,對方只不過就是一個周王府的門房罷了,可是若論修為的話。

周王府的門房,是一個九品,呵,這件事傳出去的話,該有多麼的荒謬?

就連南離帝國皇城的門房,都不見得能是九品吧?不說是九品,八品都是夠嗆了的吧?

白面書生身為當代至強,一眼便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個老張的修為,雖然不是九品上,但卻也是九品之中的高手,完全屬于那種立足于九品上之下的頂尖九品高手。

在龍湖茶館內,南飛彥面色有些冷淡的看著趙奢和朝不休二人。

「事情的大概,我想你們二位也是知道了,今日來此,是要來告訴我你們二位身後的意思究竟如何嗎?」

南飛彥沒有拖泥帶水,對待這兩人,他不想花費太多時間去兜圈子。

而朝不休也是瞥了一眼趙奢之後,開口對南飛彥說道

「南千戶,若是事情大概皆是與你所交代的那些差不多的話,我魏國,就且跟注了,韓國血滴子,將其一分為三,倒也符合我們魏國的既得利益。」

趙奢听到朝不休搶在自己之前說出了答案之後,便是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滿的眼神看了一眼朝不休。

不過他這也是冷哼一聲,隨後看向南飛彥,道

「南千戶,我趙國,也是如此,如若貴國願意下場,即便是將血滴子一分為三,我趙國,也願搭上此船。」

趙奢和朝不休的目的皆是很簡單。

他們要跟在南離錦衣衛這棵大樹的背後,坐上一條名為南離帝國的大船。

雖然這艘大船如今的目的,不過就是將韓國血滴子一分為三肢解開來,遠遠沒有他們最初所想的那般,將韓國血滴子連根拔起,可,將血滴子肢解為三,這確確實實也算得上是將韓國血滴子的勢力削弱不少,所以對他們而言,自然也是他們會願意看到的結局。

「如若皆是這般的話,那此件事,我便是可以代表錦衣衛,與兩位先行定下一口頭協議,韓國血滴子,一分為三,是我等願意看見的,而兩位,你們身後想要看到的不是如此,我自然是知曉的,只是,你們身後想看到的那一結局,我等如今,是不會那般的。」

南飛彥平淡的口吻,冷冰冰的對著趙奢和朝不休就像是照本宣科似的說出了這段話。

而待得南飛彥的這話說出口了之後,趙奢和朝不休也是同樣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即便是連朝不休,也不過就是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雖然未能夠盡全功,但是好賴,這個血滴子也是注定要被削弱不少。

變弱的血滴子,總歸還是有些收獲的。

起碼,不是徒勞無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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