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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與其互通雙贏

夜幕降臨。

與中原其他國家不同,韓國,是沒有嚴格宵禁規定的,所以即便是在夜幕降臨之後,新鄭城內的行人仍是沒有任何的消散,反而是隨著夜市攤的出現,使得街上的行人變得越發的多了起來。

「城西,龍湖館。」

周不疑和苦木二人換了一身衣服,從宅子的後院便是小心翼翼的溜了出去。

在姬無影的觀望之下,周不疑和苦木的離開,倒是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原本今晚上的行動,是交由周不疑一人孤身前往新鄭城西的龍湖館的,可是在苦木听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此事。

苦木認為,這件事他必須要跟在周不疑的身旁才行。

這里可是新鄭城,又不是金陵城,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周不疑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姬無影負責的起嗎?

平日里宛若冰山一樣的苦木,便是用著這麼一句話,讓姬無影不得不同意了讓他跟在周不疑的身旁護著周不疑。

不過在將兩人送出宅子後,姬無影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對著角落里站著良久的老張說道

「別看了,你也趕緊跟上去吧,在新鄭城內,苦木的那點修為能護得世子無恙?終歸還是有風險的,你啊,還是繼續按照原計劃進行,秘密跟在世子殿下之後,在暗中好生的護好世子殿下。」

姬無影的話音剛落,老張便是點了點頭,緊接著,他便是溜出了宅子。

老張的修為,讓他可以將附近監視宅子的那些探子給觀察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所以若是他想要溜出去的話,還是比較簡單的,最起碼,姬無影是不用幫忙的。

「老不死的,這才剛入城第一天,世子殿下便是要去與錦衣衛聯絡,你想好了嗎?這無疑與是最危險的時候。」

楊頂天一臉愁容的站在姬無影身後。

使團今日才剛剛進入新鄭城,而按理說在這個節骨眼上,韓國各方勢力,乃至于趙國和魏國的勢力,都是會有人手在四周監視著這座宅子的。

他們,可是不會有絲毫松懈的。

完全可以說,今日的危險系數,可以說是最高的。

然而就是在這麼危險之下,姬無影卻仍然還是同意了讓世子今夜便溜出宅子去與錦衣衛聯絡,說句老實話,楊頂天,還真是對此有些擔憂的不行。

「你我二人此刻縱然是有通天的修為,也是無法做出任何幫助的,與其這般,倒不如鋌而走險,讓世子殿下去好好的闖一闖,呵,再說了,你我都能知道今夜乃是最危險的時刻,那韓國的這些人會不知道嗎?他們會的,尤其是今日在王城外見到的花辭樹,這個人可不簡單啊,在他的身上,老夫卻是隱約的看出來了一些乾清陽的影子,呵,可想而知啊,這樣的人物,無論如何,都是危險絕倫的。」

姬無影搖了搖頭,他要做的,就是玩這麼一手鋌而走險。

若是按部就班的話,在時間上,還真是不知道會推遲多久。

「你在賭,對嗎?」

突然冷不丁的,楊頂天問出了這個話。

而後姬無影剛一轉身看向楊頂天的時候,只見此時的楊頂天,也是冷眼看向他。

姬無影不由得坦然一笑,他樂呵呵的說道

「老夫這事賭,又能怎樣?老楊,有些時候就是得賭一賭才行的,不賭的話,怎麼能賺大發呢?老夫很貪心的,同樣的,世子殿下他,也是如同老夫一樣,很貪心的。」

姬無影抿著嘴輕笑著。

「世子殿下絕對不會是這樣想的。」

然而楊頂天卻仍然是冷眼看向姬無影,眼神中的銳利,就像是刀尖一樣,狠狠的插入了姬無影的心府。

「老楊,別用這種眼神盯著老夫,你莫非是絕對,老夫是在害世子殿下不成嗎?」

姬無影撇著嘴。

「起碼就現在看來,你讓世子今夜去與錦衣衛聯絡街頭,這一手,我是完全看不出來你哪里沒有要害世子殿下的想法。」

楊頂天的話鋒變得越發的犀利,言語中的不悅之意,已然是讓姬無影看的臉頰微微的有些抽搐。

「老楊,現在這里是使團,老夫說了算,老夫既然這麼安排了,事情已經辦下去了,世子殿下他們也都已經出去了,你還在這里說什麼呢?這樣有勁嗎?」

「你,說了算,沒錯,有統領大人的背書,你姬無影,確實是在這里說了算。」

楊頂天冷笑了一聲。

言外之意,顯然就是在說姬無影除了有統領大人的背書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一提的地方了。

「老楊,你是吃錯什麼藥了?世子殿下的安危,你為什麼要這麼上心這麼在意啊?你是供奉團的供奉,你與世子殿下,有什麼瓜葛嗎?有什麼交情嗎?」

姬無影有些不明白了,平日里與他和和氣氣的老楊,怎麼今個在這個問題上,竟然是與自己說出了這般的話。

這,老楊他歸根結底的身份始終還是皇室供奉團中的供奉啊,世子周不疑雖然說是南離皇室血脈不假,可是終究周不疑也已經是成為了支系一脈,與供奉團,是沒有什麼直接關系的,而供奉團的供奉,也是可以不用在意這些皇室子弟的。

姬無影他之所以以往那般在意周不疑,這也是因為了那位周王後的原因。

可是楊頂天呢?

他與周不疑,與周王府,可是任何的交情都沒有,無論是對周敦頤,還是對那位周王後,楊頂天更是連這兩位的面都沒有見到過幾次。

這,這楊頂天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了?怎麼今個突然就變得對世子周不疑如此上心了?

楊頂天壓根就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姬無影有些搞不懂了,是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嗎?還是說自己的耳朵听不清了?怎麼,怎麼這個家伙竟然會說出這種話,自己這還真是有些搞不懂了,竟是被楊頂天這家伙給整的有些雲里霧里的。

「世子,是此番的使團正使,且,正使的身份,是完全不需要听從你姬無影的吩咐的。」

楊頂天

似是有些提醒的口吻,冷眼看向姬無影。

「老楊,夠了。」

姬無影則是低吼了一聲,而後,他抬起頭來雙眸有些異樣的神色瞧著老楊,不過下一秒,他便是輕哼了一聲。

「且回前院吧,你我二人,是不能長時間的不在那些家伙監視之下的。」

楊頂天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不過他還是跟在了姬無影的身後,二人一同前往了前院。

花辭樹不是一個粗心的人,雖然今日白天的時候他只是與世子周不疑聊了幾句話,但是當時在馬車周圍騎著馬的姬無影和楊頂天,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

尤其是楊頂天身上那股強橫的內力波動。

擁有著這樣一個修為的家伙,若是沒有時刻都在韓國監視之下的話,花辭樹是睡不安穩的,所以說,無論是如何的按照常理來看,花辭樹,都將是會派遣一些血滴子的人手,來專門盯著姬無影和楊頂天他們二人。

世子周不疑,自然也是需要監視的,可是卻遠遠沒有姬無影和楊頂天要重要的多。

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能夠對他們有什麼威脅?派遣一些人手監視,已經是花辭樹對于周不疑足夠的尊重了。

而至于似苦木,似青檀這些使團內的年輕面孔,在花辭樹的眼中,倒也沒有顯得多麼的重要。

花辭樹又不認識苦木和青檀他們這一行人,而且在當時的使團人員中,楊頂天那強橫的內力波動早就已經是蓋過了使團人員盡數的內力波動。

那般的外放內力波動,楊頂天為的,就是要將苦木他們這些人的修為給遮掩下來。

權讓花辭樹認為,苦木他們就是一群年紀不大的使團護衛而已。

而在姬無影這半天的觀察之下,倒也是驗證了這一點的真實性。

對于劍閣弟子,宅子周遭的那些探子們是對劍閣弟子不怎麼上心的。

哪怕是苦木和青檀他們就堂而皇之的從宅子的大門走出去,這最多也才是會引起幾個別的探子跟上去。

至于其他,只要不出這個宅子,劍閣弟子的這些人,周遭的探子是壓根就不上心的。

而像是苟侍郎他們這些南離官員,那一入宅子後,便是盡數埋身與後院了,雖然這一點對于花辭樹他們而言是極為不解的,可是這些南離的何談官員,又需要多少人去監視呢?

血滴子的人手,能少派,最好還是少派的一些比較好,畢竟花辭樹他們血滴子現在的當務之急,可還是南離錦衣衛。

是的,經過了前些日子的重創錦衣衛一事過後,有關于錦衣衛據點設在新鄭城的傳聞也終于是被花辭樹他們給確定了下來。

所以現在他們整日里的主要任務,就是在馬不停蹄的四處挖掘藏身于新鄭城內的南離錦衣衛,再怎麼說,現在這個時間段上對于南離錦衣衛而言,恰巧不就是他們實力最為羸弱的時候嗎?

趁著這個時候對南離錦衣衛展開一網打盡的行動,豈不是美哉?

而穿過了宅子的後街,四處溜達著,周不疑和苦木差不多也算是徹底的離開了血滴子的監視範圍。

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後,周不疑輕車熟路的在小巷子里四處亂轉,沒過多久,他便是帶著苦木走出了王街,進入了新鄭城內最為熱鬧的一條夜市街上。

在這一路上,苦木始終沒有吭聲,很是安靜的就這麼跟在周不疑的身後,時不時的,還為周不疑擋下一些沒有看到他將要沖撞過來的行人。

就這樣,二人這一路上很是平淡的,便是來到了位于新鄭城西的龍湖茶館。

與剛剛頗為熱鬧的夜市街不同,在周不疑和苦木他們來到了城西之後,這一路上的人煙,便是慢慢的變得稀少了起來。

而且除此之外的,在周不疑最終按照在自己記憶中新鄭地圖上的位置找到了龍湖茶館後,在龍湖茶館的周圍,更是安靜的有些不像話。

站在茶館門口,環繞看了一圈四周。

左右兩旁的過往街道上,現在也就只剩下零星的幾個別行人了。

「呼,到了。」

抬起頭來,看見了龍湖茶館的牌匾後,周不疑便是回頭瞧了一眼苦木,對其點點頭後,周不疑緊接著就是邁開腿,走進了龍湖茶館。

龍湖茶館內部的一樓,除了兩三桌的茶客外,也就只有進門後左拐的長桌後,才有著幾個掌櫃小二裝扮的人在那里說著閑話。

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看著像是掌櫃的中年人在看見了周不疑和苦木之後,他便是催促著身旁的小二上前。

小二拿掉了貼在自己臉上的橫條,扭頭一看,便是起身向著周不疑他們走去。

「兩位客官,不知今日來咱們龍湖茶館,是要喝什麼茶啊?」

「听聞最近的這些日子,茶館里進了一些從南方產的大紅袍,不知可否與我們二位來上一壺?」

周不疑抬起頭,一臉和善的對這位小二如此說道。

而在小二原本慵懶的神情在听到了周不疑所說的這番話後,他則是一下子就來了勁,精神起來了之後,他便是擠出了一抹笑容,好聲好氣的對周不疑彎著腰說道

「哎呀呀,小客官還真是有眼光呢,那些大紅袍原本都是我們家掌櫃準備留著過冬的時候喝著暖胃呢,沒想到,竟被小客官給發現了,這樣吧,不如我先代小客觀去問問我家掌櫃的意思?兩位客官這就先去二樓雅間歇息一會兒可好?」

周不疑點了點頭

「多謝。」

說罷,周不疑便是帶著苦木走向了樓梯。

而小二則是迅速的跑向了自家的掌櫃,在看見掌櫃幾人還在打牌的時候,小二先是從桌上模起了幾張牌握在手中,而後便是湊到了掌櫃的跟前,借著牌擋住了自己的些許面容,小聲的對掌櫃說道

「老大,南方來人要喝大紅袍了。」

掌櫃此時正在琢磨著自己手中的牌該如何打出來呢,結果卻是听到了這麼一句話,他險些就是連手中的牌都有些握不穩,但他還是及時的回過了神,裝作尋常的對小二低聲說道

「他們現在在哪?」

「二樓,雅間,一個小孩子,一個年輕人,剛上去。」

在小二交代了之後,掌櫃的便是起身懶洋洋的將手中的牌丟入了桌子上的牌堆里,而後有些無奈的神情對其他人說道

「行啦行啦,今個輸的也夠多了,讓我先緩緩,再輸下去,老子的這個茶館非得給你們抵出去不可。」

听著掌櫃這麼說,一個體型健碩的中年女子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將手中的牌也是跟著扔入了牌堆,說道

「喲喲喲,這話可別這麼說啊掌櫃的,就你的這茶館啊,現在還真是不值幾個錢,這要是繼續打下去的話,光是這個茶館,哪里抵的了呀。」

「去去去,各回各家去吧,天色也晚了,明個再早些來,早些吃茶,早些打牌,都散了吧散了吧。「

掌櫃的站起身來,對著正在一樓飲茶的這幾桌客人也是同樣的說出了這話。

而在沒過一會兒,這些客人便是盡數的離開了茶館。

掌櫃的吩咐小二將茶館大門關上了之後,他便是交代了小二留在一樓照看,而自己,則是一臉嚴肅的整理了一上的衣服,走上了台階。

來到二樓雅間門口時,掌櫃的伸出手來輕輕的叩響屋門,小聲道

「客人,大紅袍,是要武夷山天心岩的對嗎?」

雅間內的周不疑輕聲開口回道

「對的,正是武夷山天心岩九龍窠的大紅袍。」

掌櫃的雙眼一下子明亮了起來,他笑意盈盈的伸出手推開了房門,在看見了周不疑以及苦木之後,他便是小心翼翼的轉身將門關上。

下一秒,他舌忝了舌忝嘴唇,對著這二人問道

「不知二位,究竟與我司有何干聯呢?為何我司的接頭暗號,二位竟是知曉,我看二位年紀尚小,應該不是我司之人吧?」

掌櫃的明面上在說著這番話,而背地里,他的一只手掌已經是開始燃起一道道隱隱的內力波動。

「周王之子,周不疑。」

「劍閣弟子,苦木。」

周不疑和苦木二人自報家門了之後,這位掌櫃的,才是將自己內力波動散去,而後眼光一閃,瞧著周不疑和苦木,道

「世子殿下?三大劍的苦木?您二位,可有什麼可以自證身份的東西嗎?」

下一秒,周不疑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來了一張姬無影臨行前塞給他的信封,單手放在了兩三丈外的茶幾上。

掌櫃的走到茶幾旁,拿起信封便是拆開看了一眼。

一陣子過後,掌櫃的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在看著這封信的時候,其眼光,更是不下十幾次的來回瞧著周不疑和苦木二人。

在看完信封後,掌櫃的深吸了一口氣,將信封放入一旁的燭火上,焚燒起來後,便是丟入了一旁的鐵桶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掌櫃的上前一步,對著周不疑便是單膝下跪,恭恭敬敬的說道

「錦衣衛中原分部,百戶張二黑,見過世子殿下了。」

周不疑有些措手不及,他下意識的連連擺手,並開口說道

「不用,不用如此的,快快,快快請起。」

張二黑起身後,便是皺著眉頭對周不疑說道

「世子殿下,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今日才是使團入城第一天,可是,可是怎麼您今日就前來茶館了?這未免有些太危險了吧。」

很顯然的,今日南離使團入城這件事情,張二黑是知情的,但是他怎麼也猜不到的就是,今日南離使團入城,結果當天晚上便是有人前來與他接頭了。

並且前來與他接頭的,這竟然還是使團的正使世子殿下。

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啊,這,與其說是雷厲風行,卻是無疑與是刀刃上行走。

周不疑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

「倒也不是怎麼危險,只是小心一些就是了。」

張二黑嘆了一口氣,而後緩緩說道

「補足而來的那些兄弟們,現在已經落塌與後宅了,南大人更是已經在一個時辰前便是外出,去王街的據點準備收集一下近來的情況,世子殿下,其實今日,您是完全不用如此著急便冒險前來接頭的。」

不止是張二黑,作為已經接任中原分部千戶一職的南飛彥也著實是想不到,今日使團便是會派遣人手過來,所以說他這也是十分干脆的便是在一個時辰前就出發去了王街。

「早一些,總歸是好的。」

周不疑笑了笑。

「唉,行吧,既然世子殿下您現在來了,那麼接下來,新鄭城內的一些近況,便交由與我代給世子殿下講解一番吧。」

張二黑無奈的苦笑一聲,緊接著,他便是開始與周不疑講述起來了前陣子所發生的意外。

錦衣衛之所以會將中原分部的總據點設在韓國新鄭城,設在血滴子的眼皮子底下,其主要的原因,是沒有那些外來因素的。

什麼要挑釁血滴子,惘然不顧血滴子什麼的,這些都是扯淡。

血滴子雖不如錦衣衛,但是在新鄭城這里,錦衣衛卻仍然是要小心翼翼的。

若是沒有那一部分原因的話,錦衣衛的據點總部,是絕對不可能設立在新鄭城的。

而那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因為,錦衣衛與韓國血滴子,早就在兩年前的時候便是在私下里做了一個交易。

錦衣衛對韓國的任何近況只做粗略了解,機密之事盡憑本事。

而新鄭城內,血滴子也絕對不會主動去找錦衣衛的事。

這個交易,簡單的來說就是血滴子與錦衣衛達成了一個默契的約定。

錦衣衛可以在一定的規矩內,在新鄭城內設立自己的據點,血滴子就算是知道,也是不會去找事的。

而與其錦衣衛要付出的,便是對于韓國的一些機密之事,只要錦衣衛有足夠的能耐查到的話,韓國是不會管的,同樣的,對于趙,魏兩國的一些近況,錦衣衛也要無條件的與血滴子共享。

這對錦衣衛和血滴子而言,明顯的雙贏局面,所以,乾清陽為何不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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