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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狼狽的故事

翌日黃昏的時候,江夏城內的街道上,那些原先叫賣聲絡繹不絕的小販以及百姓們已經是消失不見。

這兩天因為城外駐軍的原因而導致了江夏城內乍然一看頓時是有些蕭條的,但是今天黃昏的時候卻有不少人發現了江夏城內的那些有頭有臉的世家們都是駕著馬車,身後跟著幾百號到幾十號青壯不等的隊伍,向著城南的軍營而去。

這一幕奇怪的景象,自然是讓江夏城內不少的百姓感到好奇,他們並不知曉這些原先有頭有臉的世家們為什麼會在今日像是提前約好的一樣都齊刷刷的趕往城南軍營。

而此時在軍營內,梁冀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站在他面前一臉淡然且不屑的白面書生。

這還是他們兩個實際上的第一次正式相見,雖然說梁冀在此之前就知道有白面書生這號人在一直偷模的監視著自己,但是至于白面書生到底長個什麼模樣,他還是模糊的。

然而就是今天的這頭一次相見,這白面書生竟然就給自己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齊無恨他們那個小團伙,竟然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江夏城?而去到底去了哪里,為什麼要離開江夏城,這些的種種,白面書生全然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告訴自己的意思。

白面書生那不屑的眼神,讓梁冀心里面郁悶極了,怎麼這兩天總是讓他遇見這種讓他頭疼的家伙呢?

昨天是熊旅,今天又是白面書生,這家伙弄得他梁冀心情怎麼好下去?

最主要的是,齊無恨他們那個小團伙的離開,這也就使得江夏城內的治安問題,梁冀這里沒有了適合的人選來出任職了。

為什麼要讓齊無恨來在這段時間里面負責江夏城城內治安問題?

還不是因為盯上了齊無恨錦衣衛千戶的身份,現在可好,齊無恨他們一聲不吭的直接就不見了,他梁冀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找誰來頂替齊無恨的位置?

開玩笑,他梁冀能指揮的動任何一個錦衣衛嗎?不能的,就算是錦衣衛的小旗,他梁冀也是沒有任何權力命令對方的,而之所以齊無恨能夠答應梁冀出任此職,還不是因為在這件事情上的某些方面,他梁冀與齊無恨是有一些共同點的,若是沒有那些什麼共同點的話,就沖齊無恨那千戶的錦衣衛品級,他梁冀何德何能可以請得動齊無恨幫他一手?

完全不可能的,而也正是因為拉攏到了齊無恨的原因,所有梁冀才會放心的將城中治安的事情盡數打算交到齊無恨的手上,畢竟這可是一位錦衣衛千戶,讓他來負責城中治安的問題,這簡直就是物盡所用嘛。

然而就是今天下午自己剛剛到軍營這里的時候,白面書生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而後不慌不忙的跟自己說了有關于齊無恨他們那個小團伙現在已經離開了江夏城的事情。

開玩笑嗎這不是,自己這他娘的啥都已經準備好了,結果現在可好,齊無恨一聲不吭的跑了?這家伙弄得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不再吭聲反而一臉不屑的笑容看著自己的白面書生,講句老實話,梁冀現在連打白面書生的心都有了,不過為什麼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還是最客觀的。

他打不過白面書生,他梁冀怎麼可能干得過白面書生嘛,這也就弄得到現在他梁冀也就只能如此看著白面書生在這里不屑的看著他,然而他也就只能受著這股悶氣。

「世子他們,都走了?」

「都走了。」

這下子,梁冀的臉變得更黑了,這個小團伙到底是整出來了什麼ど蛾子,怎麼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了人全都走完了,原本自己才想著在接下來與李思安的布局當中讓這些小團伙大發光彩的,結果現在自己才剛剛跟那些世家溝通完,這邊不止是齊無恨,連同周不疑他們那些人,這些小團伙的人全都走完了。

「對了,世子他們原先居住的那間院子的柴房,你這兩天派人去清理一下吧,記得派遣你信得過的人去辦這件事,否則的話,有你後悔的。」

白面書生一臉諷刺的笑容說出了這句話,而這句話在梁冀听來倒是沒怎麼听進去。

有什麼好後悔的,那間院子難不成還能發生什麼大事嗎?

真是讓人頭大,明明昨天去跟齊無恨他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還答應的好好的,怎麼就一晚上的功夫過去了,這人就都全走光了,不行,這件事情日後必須要好生的問問齊無恨他們。

「院子的柴房里面,應該是有二十多具尸體,並且,有些尸體還被肢解的不像話,若是你不在意這件事隨便派人處理的話,那就由著你去辦吧。」

看著梁冀一臉不屑的樣子,白面書生舌忝了舌忝嘴唇笑了笑,說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話音剛落,梁冀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鐵青了。

這是嘛玩意?二十多具尸體?那間院子里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地方是打了仗嗎?怎麼一下子多出來了二十多具尸體?

「梁大人,你可別多想,只不過是一些狂妄的爬蟲不小心死在了世子他們那里而已,到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白面書生挑了挑眉毛,東廠的人,不是爬蟲還能是什麼?

說他們是爬蟲,都有些貶低爬蟲了,在白面書生的眼中,東西兩廠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就算是比起來爬蟲都要輕賤不知道多少。

「二十多具,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可是二十多條人命,我不管,你必須要跟我說清楚這件事情,這二十多條人命,是江夏城內哪方勢力的。」

在听到了有二十多具尸體之後梁冀如何還能保持冷靜下來?

這可是在他的轄區內一下子丟掉了二十多條人命,這件事若是被御史知道了,完全是可以將這件事稟報給金陵,而後下一步等待自己的,那就只會是革職處理了。

「梁大人,我都說了,叫您不要多想,那二十多具尸體啊,可並不是出自江夏城的,嗯,準確說的話,那些爬蟲啊,是跟江夏城沾不上什麼關系的,也就是一些,毛手毛腳的下三流刺客罷了。」

白面書生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他伸直了懶腰,以一種極度放松的姿態就這麼半躺在椅子上,有些嘲諷意味的眼光時刻的盯著梁冀。

而梁冀也是沒好到哪里去,他在最初的時候听到那二十多條人命不是出自江夏城的時候還松了一口氣,但是隨即听到了刺客這個字眼之後,他就又再次陷入了緊張之中。

「刺客?你是說,有刺客潛入了江夏城,並且對世子他們發起了刺殺?如何,世子他們可曾出了什麼事情嗎?刺客的身份調查清楚了嗎?這件事情其他人知不知道?」

既然現在是刺客出現的話,那麼這件事情的意義可就不一樣了,好家伙,這可是刺客的刺殺行動呢,而且看現在的這個樣子,刺殺的目標不還是世子周不疑他們這個小團伙里面的人。

世子周不疑他們那個小團伙里面的每個小家伙的身份,那不都是可以說是南離二代中的翹楚了,開玩笑,這些小家伙是一個人都不能在他梁冀的眼皮子底下出事的才對,而自己也是竟然讓一伙刺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的發起了對世子周不疑他們的刺殺,好家伙,若是真的出現了人命的話,那自己這烏紗帽何這郡守的位置也就別想要了,那個小團伙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是不能輕易出事的。

「你的問題真多,世子他們沒事,只是江夏城這里是呆不下去了而已。」

白面書生白了一眼梁冀,他對于梁冀的這個語氣听的有些不是很順耳,因為在他看來,梁冀現在才說這些話簡直就是有些馬後炮的意思。

若是梁冀真的在意世子周不疑他們那個小團伙安危的話,最起碼在他們居住的那間院子附近,肯定是會有不少人暗中護衛著的。

而不是搞成了昨天的那個樣子,如果不是自己師弟陳慶之的出現,呵呵呵,世子周不疑他們那個小團伙保不準都是有可能會被全滅的,這件事一出之後,梁冀也是別想著什麼有的沒的了,到了那種地步之後,不要說他的郡守一位,就算是他的性命都保不住的。

「那些刺客的身份可有線索?是哪方勢力的?該不會是中原方向的死士吧?本官听說趙魏韓三國國內好像有個頗有名氣的殺手組織來著。」

梁冀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將這些刺客什麼的想到南離帝國國內的方向上,畢竟無論怎麼說那幾個小家伙身份可都是不簡單的,雖然說他們的長輩有可能會有不少樹敵,但是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上,那些長輩之間的仇恨,是不會有多大的可能追到他們的身上的。

「嘖嘖嘖,那些殺手身份的線索自然是有線索的,只不過啊梁大人,你確定要知道那些殺手的身份嗎?嘖,不是我瞧不起你,實在是你就算是知道了那些殺手的來歷,估模著你也是拿那些殺手沒什麼辦法的。」

白面書生冷笑著,梁冀不過是一介郡守罷了,怎麼可能有膽量敢去找東廠的事。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那些刺客現在都來到了本官的眼皮子底下刺殺人了,莫非本官還會懼怕那些刺客嗎?這是什麼道理,難道在你的眼中本官就是一個那般欺軟怕硬的家伙嗎?我告訴你,這件事情,無論那些刺客的身份是什麼,本官皆是會將這件事情徹查下去,世子他們絕對不能白白的就被刺殺,哪怕是沒有出現什麼大事,但是這件事情也仍然不能輕言放棄追查。」

梁冀一下子就變得頗為硬氣的說出了這些話,媽的,他這個江夏郡郡守的官職又不是泥巴捏得,而且就算是泥吧捏出來的泥人那也有三分脾氣吧?

如今這些刺客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殺人了,他梁冀莫非還要視而不見的當作沒有看見這些事情嗎?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即便是那些刺客的身份不簡單,他梁冀心里面也是權衡過後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絕對不能有任何半步的退縮。

那些小團伙里面的小家伙簡單

嗎?

一個王府世子,一個南離第一高手最為寵愛的弟子,一個南離禪宗當代禪師的關門大弟子,以及一位錦衣衛衙門中的千戶大人和宮中羽林衛黑騎出來的罕見體修。

這是團伙嗎?

說句大不敬的話,這簡直就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太子團了好不好,這團伙里面的哪個家伙好招惹?哪個家伙背後的勢力是容易招惹的?沒有一個。

若是他梁冀今日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選擇了不作為的話,反而是會因此而惡了那個小團伙背後的各大勢力。

他權衡過後很明顯的就可以觀察出來,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絕對不能有任何退縮的意思,不止是不能退縮,自己還要在這件事情上一定要將那些刺客的身份以及一些後續的事情全部弄得干干淨淨才可以。

「咯咯咯,真的假的啊,哎呀呀梁大人,想不到我倒是小瞧了你的魄力,那既然你都已經如此說了,那我也就沒有必要不告訴你了,那些刺客的身份啊也沒什麼好重視的,他們全部都是出自東廠衙門的太監罷了。」

白面書生舌忝了舌忝嘴唇,輕描淡寫的口氣對著梁冀說出了那些刺客的身份,而後他便是專心致志的觀察打量著梁冀在听到了東廠之後的反應。

不過啊,梁冀的反應就有些讓白面書生失望就是了,只見梁冀先是雙眸猛地一縮,而後很快的就回過了神,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還是佯裝出來的說道

「東廠,呵呵呵,那這件事情,本官就更要徹查到底不可了。」

梁冀冷哼了一聲,東廠現在對于他啊,或許還會有著一些遺留的恩惠在他心中掛念著,但是既然現在那些想要刺殺周不疑他們那個小團伙的刺客身份被查了個地調的話,那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過是十余年前的恩惠罷了,這都已經是十余年過去了,該讓自己償還的自己也都已經是償還的差不多了。

不過,細細回想一下的話,梁冀突然就感覺到有一些細思極恐了。

張亞培那個東廠的家伙前些日子可是專門來拜訪過自己的,昨天刺殺世子周不疑他們的那伙東廠太監,該不會就是那個張亞培帶著的吧?

「那些東廠的太監里面,是否有一個叫做張亞培的太監?」

原先是猶豫的一番,但是很快的梁冀就下定了決心,這件事情自己也沒有什麼必要隱瞞什麼的,反正那個張亞培的消息,也不算是什麼隱秘的消息,再說了,包括自己當年是如何得到了這個郡守位置的事情,他梁冀還真不相信錦衣衛衙門那里毫不知情。

呵,就東西兩廠那些三腳貓手段,在成立已久各個方面都極為成熟的錦衣衛面前,更別提錦衣衛的那些家伙可是將近乎于南離帝國的許多大小事情都是有所收錄的,而至于當年自己一介寒門子弟與東廠的交易,這種還算是稍微有些重要的事情,若是說錦衣衛毫不知情,梁冀是斷然不可能會相信這件事情的。

「張亞培?倒是有這麼一個人,而且啊,听世子他們所說,這個張亞培還是當時東廠那些爬蟲的帶領人呢,嘖嘖嘖,怎麼?梁大人對這個張亞培,有什麼了解嗎?」

白面書生笑了笑,繞有意思的盯著梁冀,梁冀啊,是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的提出來一個人的名字的,除非是那個人,梁冀是認識的才對。

而張亞培這個名字,也是世子周不疑他昨日在臨走前與白面書生所提到過的。

畢竟,前些日子白面書生還是以替錦衣衛跑腿的事情上,拜訪過周不疑他們的,而後直到昨天卻是搖身一變,手拿弓弩對著世子周不疑他們下了殺手。

「認識一些,那個喚作張亞培的東廠太監,前些日子來過郡守府與本官訴說過一些東廠那位廠公對本官的安排。」

梁冀這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了,竟然是直接說出了東廠那位廠公給他安排的事情,這倒是讓白面書生有些詫異的眼神盯著他。

察覺到了白面書生看向自己的眼神,梁冀也是沒有感覺什麼不自在的,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將十余年前自己與東廠那位廠公大人所私下里做交易謀取江夏郡郡守位置的事情與白面書生簡單的說了一遍。

待得他與白面書生說完了往年的那些事情之後,梁冀已經是有些憂神了。

「這件事情,本官原本以為東廠已經忘記了,畢竟這麼多年都沒什麼聯系,但是時至如今,在前不久那張亞培就來到本官的府邸當中,向本官所說了一些那位廠公大人給本官的下一步安排是如何,並且,那位廠公大人還將一塊可以用來調兵的虎符以及文書交給了本官,而那兩樣東西,本官也都已經是交給了江夏城外不遠處的錦衣衛分部那位老大人手中了。」

梁冀咬咬牙,張亞培當日將那支軍團的調兵虎符交在他手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感覺出來了一些不對勁。

畢竟那種東西可是已經不能用金貴來形容的玩意了,無論是那支軍團還是調兵虎符,這兩個東西在南離帝國,都不是他一個區區郡守就可以隨意擁有的東西。

有關于那個軍團的調兵虎符以及文書,前陣子由張亞培交到他的手上,倒更像是有些想要謀害與他的舉動。

畢竟這種燙手的山芋,哪怕是東廠給他的,那也仍然會燙的他梁冀無法償還。

要知道那支軍團與踏白營一樣,也是南離帝國主戰級別的軍團,呵,他梁冀與李思安麾下踏白營所布下的這些圈套那還是專程請示過金陵城的那位陛下的。

現在可好,那張亞培干脆的直接將調兵虎符扔給了他,他梁冀若真是听了東廠的願,用那塊虎符將那支主戰軍團調來的話,相信他梁冀的命數也差不多就該到頭了。

軍政分離軍政分離,這四個字已經經過了上千年時間的發展,這段歲月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位高官權貴皆是死在了這四個字之下,他梁冀不過是一介邊境郡守罷了,哪有什麼膽量和命數敢去公然的再次挑戰這四個字的權威呢?

所以說,既然燙手,那就干脆的丟給其他人就好了,這樣的話才能讓他梁冀留下一些命數,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得到那塊虎符和調兵文書沒兩天,梁冀就專門請來了那位江夏郡錦衣衛分部的老大人前來郡守府,他梁冀好生的將張亞培將這虎符和調兵文書交給他的事情仔仔細細的給這位老大人交代了一番之後,這才鄭重的將那兩個玩意交給了那位老大人,並由那位老大人派人將其送回金陵城。

只有做完這些,他梁冀才能安心,至于替東廠賣命?

他梁冀又不是傻子,他還想要繼續往上面爬呢,又怎麼可能會在現在這個時候選擇去替東廠赴死呢?

東廠對他梁冀的恩惠,早就經過這十余年的時間,償還的差不多了,至于剩下的,就該是讓他梁冀自己決定理會還是不理會東廠了。

無論是東廠的那位老廠公還是那張亞培,帶給他梁冀的感覺,除了厭惡和惡心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

「呵,東廠廠公,真是冤家路窄。」

可誰知在听見了東廠廠公這幾個字眼之後,白面書生卻是不知道為何的冷笑了一聲,而後隨即的,白面書生斜著眼緊緊的盯著梁冀。

「梁大人,你還真是隱瞞的挺好啊,十余年過去了,除了東廠以外,錦衣衛和執金司,竟然都沒有將這件事情捅出來呢。」

白面書生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之中有些明顯的嘲諷意味在里面,而這時候在梁冀听來,卻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

錦衣衛和執金司一定是知道這些事情的,只不過這些事情還沒有到那種需要他們去將梁冀繩之以法的地步而已。

錦衣衛和執金司又不是那種只認死理的衙門,他們兩個衙門內部都是有著一套自己的流程安排的。

而像梁冀這種事情,他們也就是暫時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當然了,這種做法也是肯定得到過金陵城那位陛下同意的。

「不過啊梁大人,我倒是想問問你,對于東廠,你是否有著一些向其復仇的打算呢?」

然而白面書生的這話剛一出口,就听見梁冀說了。

「復仇?以德報怨嗎?」

梁冀的這話一出口,也是讓白面書生楞住了一陣子,不過沒多久白面書生就是回過了神,梁冀的這話,說的也確實是不錯的。

自己白面書生,確實是向東廠報仇,而梁冀啊,人家可就不一樣了,東廠對于梁冀,有的只是恩惠,至于仇恨什麼的,東廠十余年過去了,還真是沒有強迫過梁冀做過什麼違心的事情,以德報怨,也說的是對的。

「倒是我多嘴了,哈哈哈,梁大人,那我便先就此告退了,畢竟,您接下來可還是要進入狀態與那些世家家主們,好生表演一番的呢。」

白面書生神秘的露出來了一抹笑容,而後便是一閃,下一秒之後,他便是從這座房間里面消失不見了。

「頂尖修士,來無影去無蹤,還真是讓人提不起任何安全感呢。」

梁冀幽幽的說道。

而與此同時,在長阪坡的軍營中,李承乾正在半山腰上打坐冥想,他在這個時候放空了大腦,整個人就像是化為了與大自然相生相存的一物一樣,他渾身上下不停的散發激蕩著內力,一道道並不明顯卻有力的內力激蕩,在這個半山腰上,不停的向外激蕩著。

過了好一陣子之後,李承乾睜開了雙眸,他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氣,而後再次閉上雙眼,好生的感受著現如今自己體內的內力波動。

自己從皇宮之中來到軍中並且北上果然沒有錯,這才過了兩個月的時間,自己已經是邁入了二品修士的境界,並且根基沒有絲毫的不穩,還是如往常那般的夯實。

若是在皇宮中的話,自己想要從一品進入到二品境界的話,最少也是再需要一兩年時間的,而此番的北上,兩個月的時間,就讓自己從一品沒有絲毫根基損失的情況下進入

到了二品的修為境界。

「他們說的果然沒錯,出來歷練歷練一二,果然沒什麼壞處,呵,不過啊,雖然說現在已是二品境界了,但是距離苦木的相差,還是難以望其項背啊,也難怪,畢竟那個家伙,現在也確確實實的擔的上第一潛龍的這個稱號和地位,不過啊苦木,第一潛龍的位置,我只不過是暫時讓你替我保管一段時日罷了,等到日後,我遲早是要從你的手中,將那個屬于我的位置重新奪回來的。」

李承乾再度睜開雙眸,看向天空,自言自語的如此說道。

甘茂這個時候也是輕笑了出聲。

「二殿下,倒是要恭喜你啊,年紀輕輕便成為了二品修士,可喜可賀啊。」

李承乾听到了甘茂的聲音之後,從地上站了起來,撿起了放在身旁的那把佩劍,轉身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回應道

「甘將軍,你就莫要取笑與我了,現在的這般年紀,我才不過二品的修為,而苦木他們,卻遠勝于我,這般又有什麼可喜可賀的呢?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看著李承乾這有些沮喪的神情,甘茂笑著搖了搖頭,而後走上前去,一只手搭在了李承乾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對其說道

「二殿下啊,這件事你可就想錯了,如你這般年紀的小家伙們,大多可都是連一品修士的路途都遙遙無期,而苦木作為如今這個時代最為出色的一個年輕人,他的修為與否,自然是有著另外的一番意味,就打個比方吧,像我甘茂在二殿下你這般年紀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品修士的修為罷了,過了兩三年之後,才進入到二品的境界,所以說啊二殿下,你現在就踏入了二品修為,已經是可喜可賀了。」

若是與苦木相比的話,那李承乾現在修為上的進展也確實是有些太慢了,但是啊,誰說一定要與苦木相比呢?

苦木他,本身就代表著如今這個時代天資最為妖孽的怪物,這種怪物,一個時代會同時出現兩個嗎?

是,李承乾在小的時候,也確實是有著成長為怪物的潛力,只不過在一些陰差陽錯之下,李承乾最終喪失了這個機會。

所以說既然已經喪失了這個機會,苦木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這個時代最為妖孽的怪物,這是無可置疑的。

像李承乾的話,大可不必與苦木做些什麼比較的,類似于忽地笑,類似于齊無恨,這些也是這個時代年輕人當中萬中挑一的天才,而李承乾現在,可是已經追上了他們的腳步,而剩下要做的,可就是超越他們了。

「我知道,二殿下你對于現在與苦木的反差之大有些一時半會難以接受,但是木已成舟,這些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那麼二殿下你現在要做的,就不是在這里垂頭喪氣,反正就我甘茂所看,二殿下你的天資本身就是不遜色與這個時代任何一個人的,所以說啊,二殿下你的潛力,還是有著很長的一段路需要走的,不過是年歲的時間而已,終歸會有一天,二殿下你會達到你自己想要達到的那個目標的。」

甘茂伸出手揉了揉李承乾的腦袋,這時候的他就像是一個大哥哥一樣,在安慰著如同弟弟一般的李承乾。

李承乾也是面色慢慢的緩和了下來,是了,這件事情,他已經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扭轉了,所以說既然這些事情都已經成為了事實,那與其自己在這里哀憐一般的如同一個可憐人一樣,倒不如忘卻這些,奮起直追什麼的,又不是什麼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甘將軍,這都這麼多天過去了,那支中原軍隊怎麼就仍然沒有動靜呢?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對于吳起他們的不作為,李承乾感到了十分的疑惑,這都已經多久的時間過去了,然而吳起他們的那支萬余人的大軍竟然連絲毫的動靜都沒有,這搞得北一軍的這支騎軍就有些尷尬了,這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莫非就只能跟吳起的那支中原軍隊活生生的卡在這里動彈不得了嗎?

「這件事情,哈,我也不知道啊,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那個吳起啊,並不是什麼庸才就是了,那個家伙的本事,若是一直沒有動靜傳出來的話,肯定是有著他的另外一些打算在安排之中才對。」

甘茂輕描淡寫的笑了笑,這件事情他倒不是很在意,反正他們這里的事情就算是一直拖下去兩軍久久都沒有交手的話,對他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壞事情。

反正他們這支騎軍本身就沒有抱著多麼大的希望攻下新野城的不是麼?

能夠牽制住吳起他們的那萬余人在這里動彈不得,也算是不虧的,起碼就算是等到戰爭結束之後,他也能對白起有個說得過去的交代。

「嘖,甘將軍,您就一點都不著急嗎?被困在這里進退不得,什麼也做不了,您的性子,真的能忍受的下去嗎?」

李承乾撇了撇嘴,很明顯的,他並不是很相信甘茂的性子真的能夠忍受下去這麼枯燥乏味的日子。

而甘茂是個什麼性子?

甘茂那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戰爭瘋子,打仗發起戰爭什麼的,對于他來說就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一樣,而像現在這樣就這麼呆在長阪坡這里進退不得又打不起來的局面,甘茂他真的能夠忍得下來嗎?

實際上啊,原先的甘茂肯定是耐不住自己性子的,因為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但是經過了十年的流放生活之後,在江陵城的那十年,也算是將甘茂身上的那些稜角給磨平了不少,最少到了如今,甘茂也是能夠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喝著茶下著棋,耐心的等待著吳起他們那里出招。

反正吳起他們那里無論是有什麼布局,都是不會對這支北一軍的騎兵產生什麼威脅的,畢竟就中原聯軍的那些歪瓜裂棗,若是派出來正兒八經的趙國胡騎或者說是胡刀騎的話,還差不多,就光是那些雜兵的話,即便是數量再多,也是留不住甘茂他們這支騎兵的。

這也正是甘茂能夠安安穩穩的心平氣和在這里等待著吳起的下一手,反正他這天然的優勢在這里擺著,他也不會有什麼害怕的。

「二殿下啊,你可知道狽。」

「狽?我曾听宮中的先生與我講過,傳說一百只狼當中才有可能出現一只狽,而狽與狼則是密不可分的關聯,若是缺少了狼,狽的行動則會變得步履艱難,而若是有了狼的話,狼狽一同行動,則會是成為呼嘯一地的山林之王,甘將軍,您與我提狽,是有什麼別的意思想要對我說的嗎?」

听著李承乾的這般回答,甘茂笑著點了點頭,嘆出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與司馬錯啊,就屬于是狼與狽之間的關系,只不過啊,我是狼,而他是狽,我們兩個人若是拆散開來分立兩方的話,也就只能成長為南離的一些有些名聲的將領罷了,但是我們二人若是在一起同心協力的話,那我們兩個家伙爆發出來的戰斗力,哈,就算是白老大,也是只能暫避鋒芒的,而關于吳起的事情,早在與他接觸的那一天之後,我便將這些消息派人快馬傳到了司馬錯那里,司馬錯他給我的回答也很簡單,吳起若是要與我磨下去的話,就同他磨下去就是了,原本這是一個很是荒唐的事情,只不過啊,從他的口中得知了,我往往是會安心的,因為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如同狼狽一般,密不可分,分則無法兩立,但是合則可以呼嘯一方。」

甘茂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狼狽的故事,他也是從周王爺口中得知的,而他和司馬錯之間的那道密不可分的聯系,也是周王爺看出來的。

他們兩個人啊,還真是很奇怪的呢。

在十年之前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性子是截然相反的,一個如他這般性急如火,而一個便是司馬錯那般,冷靜如水,但是十年的流放時間,現在卻讓他們兩個人逐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個子的性子都有了一些變化。

就比如他甘茂現在,性子也是慢慢的變得有些如水一般,不再性急如火了。

狼狽之間的故事,在他們兩人身上,是再也恰當不過的,但是狼和狽之間的關系,卻又與他們兩人有一些差別的。

一百只狼當中才會誕生一個狽,而那只狽可以與隨意的一只狼組成組合呼嘯山林,但是他甘茂和司馬錯卻不是如此的。

他甘茂是狼,司馬錯是狽,但是他們兩人誰缺了誰都不行,即便是司馬錯跟在白起的身旁,所發揮的作用也是遠遠沒有他們二人合力所發揮的戰力要強大。

「恕承乾愚鈍。」

李承乾面露難色,他顯然的是沒有听懂甘茂突然說起來這些事情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二殿下听不懂也沒什麼關系的,我也只不過是想要借此感慨一番而已,司馬錯那個家伙,許久不見了,這心里面啊,還倒是怪想那個家伙的,哈哈哈。」

甘茂大笑著,但是笑聲落下之後,他卻又是不知為何的長嘆了一聲。

是啊,他與司馬錯如此久不見了,也不知道那個家伙現在怎麼樣了。

「吳起那個家伙,按我所見,也是一頭徹頭徹尾的狼,只不過,到現在為止看來,他還沒有找到他的那只狽就是了。」

甘茂舌忝了舌忝嘴唇。

魏國的吳起,嘖嘖嘖,一手將魏武卒發揚光大的天才呢,這樣的一個天才,甘茂可是在他的身上嗅到了狼的味道。

只不過,吳起這頭狼到現在看來,身邊是沒有一個類似于司馬錯與自己一般的狽的,不過如此想想的話也是對的。

畢竟俗話說的好,一百只狼當中,才會出來一只狽的不是嗎?

說不定吳起這只狼究其一生,也找不到他的那只狽,也不是說得準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李承乾皺了皺眉頭,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實際上他還是有些懵的。

狼狽之間的關聯,吳起那個中原聯軍的家伙身上,也有狼的味道嗎?

狼的味道,是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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