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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的秦善暫時無法工作,只能在家里老老實實的養傷。

花陽從十二月起就回歸校園了,市內各個暫時停止的設施也在穩步恢復著。

人們又回到了往常的生活,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

暴雪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個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反常氣候,現如今也不過是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

但,秦善苦苦等待的朝滿園的拜訪卻遲遲未到。

從父親秦廣正那邊得來的消息是,對方依舊還在隔壁市抽不開身。

具體的情況秦廣正沒有透露,但唯一明白的一點就是朝滿園正在為了自己的外曾孫而在與朝家本家周旋。

秦善遵守約定給楚良介紹了秋雅柔,他不知道楚良見到秋雅柔之後究竟想干什麼,不過既然楚良說是緣起店長的安排,那麼在一定程度上秦善可以認為這也是在協助朝滿園。

事後,秦善也詢問過秋雅柔一些細節,不過對方並沒有透露給秦善,反而讓他好好養傷,並告訴秦善,總公司那邊雖然還沒有正式確定下來,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宮巧巧跟自己一起到國外的分公司的概率很高。

這方面就算秦善想要爭取,恐怕結果也不會改變。

畢竟秦善的腿傷是實打實的。

對于要如此被動的接受宮巧巧的好意,秦善的內心感到非常的愧疚。

可如今除了坦率的接受這份好意之外,負傷的秦善甚至很難左右秋雅柔的想法。

只能順其自然了……

——那一天,來得很突然。

秦善接到了一通電話,是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物打過來的。

「秦善……」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輕,萎靡不振的聲音光是听著就讓人感到心痛。

是許久沒有聯系的甘彩月。

自從十一黃金周和花陽旅游回來之後,秦善就沒有見過甘彩月,連聯系都幾乎沒有過。

而不好對花陽的交際圈指指點點,秦善也從來沒有和花陽打听過甘彩月的事情。

原本秦善認為就這樣慢慢的淡化雙方的感情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秦善能感覺到甘彩月似乎對自己抱有好感,然而秦善無法回應她。

又不想因此破壞她和花陽之間的關系,于是才選擇了這樣一種很沒有效率的解決方式去對待甘彩月。

再加上醫院那時候與甘彩月女乃女乃的約定,秦善明白,自己不繼續去打擾甘彩月的人生才是正確的……

「是我。」

思來想去,秦善只能吐出這種干巴巴的回答。

「…………」電話那頭的甘彩月沉默了很久,緊接著才用有些哽咽的聲線繼續說道︰「明天……你有時間嗎?」

「……有。」

說實在的,秦善並不想這麼回答,只是甘彩月的聲音透著一股的失落感染秦善很在意,秦善不忍心拒絕甘彩月。

她怎麼了?

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一點精神都沒有,完全不像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甘彩月。

「……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來參加我女乃女乃的葬禮嗎?」

嗡的一聲,秦善的腦袋如遭重擊,啞然無聲。

很快,秦善的大腦理解了甘彩月話中的意義。

這樣啊……那個笑起來很精神的老女乃女乃,已經不在人世了啊……

「…………」

又是一陣沉默,這回是秦善不知該對甘彩月說些什麼了。

安慰她嗎?

自己又該以一個怎樣的立場去安慰她?

除了徒增傷感之外,又有什麼意義?

「明天,希望你能過來。」

「我知道了。」

秦善不知道甘彩月到底是抱著怎樣的一個心情來聯系自己,但是這一回,秦善必須要去。

是時候去履行與那位已逝之人的約定了……

掛斷了與甘彩月的通話,秦善倒在輪椅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記憶,回到了和甘彩月的女乃女乃最後在病房中的那一刻。

——————

「您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折返回醫院的秦善,來到了甘彩月女乃女乃的病房中,靜靜的注視著這位風燭殘年的老者。

她的眼神很渾濁,卻又仿佛看透了一切那般……

「這應該是我們之間最後一次見面了吧。」

甘彩月的女乃女乃已經知道自己和甘彩月的關系,那並非是什麼恩愛的情侶,僅僅只是由金錢堆砌起來的虛偽之物。

秦善明白,自己或許會被眼前的這位老人家狠狠的教訓一頓。

但是恰恰相反,甘彩月的女乃女乃忽然咧嘴一笑︰「謝謝你了。」

「那個……我應該沒有做過什麼值得讓您道謝的事吧?」秦善很忐忑地看著甘彩月的女乃女乃。

「光是你願意答應我孫女那異想天開的要求,這就已經值得我感謝你了。」

「…………」

「自從我住院之後,我就很少看到那孩子在我面前發自真心的笑過,總是在強顏歡笑,就像是不想讓我擔心一樣。不過,最近月月在談論你的事情的時候,她是發自內心的在對我笑著。」

「假如我這把老骨頭到了終于撐不住的那一天,這個打擊想必會讓月月再也沒辦法像現在這樣笑出來了吧。」

「所以,小子。能答應我這個快死的人一個要求嗎?就算是在最後,發發善心,幫我這個老不死的完成一個心願吧。」

「您言重了。」

「希望你在我死了之後,把你和月月的關系全部向她的爸媽坦白。然後,把這個東西交到月月手上。」

甘彩月的女乃女乃伸出顫巍巍的手,在秦善的眼前攤開——

她的手掌心里,是一把很古老的小鑰匙。

「這是?」

「到時候你只要交給月月就好了,她會明白的。」

「好的,我答應您。」

鄭重的將這把鑰匙收好,秦善又問︰「真的,全部都要坦白嗎?」

「啊啊,沒錯。」

「就算那可能會被您兒子揍上一頓嗎?」秦善想起了甘彩月那個正在做健身教練的爸爸,額頭上冒出了幾滴冷汗。

「哈哈,我兒子可比你想象中的要明事理得多了。」

甘彩月的女乃女乃暢快得笑了起來,在秦善接過那把鑰匙的時候,自己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她知道,秦善一定會履行和自己的約定。

這小子的眼神非常的純粹,那是對待任何事物都非常認真的人才會有的眼神。

「不要忘了,和我的約定啊,小子。」

「謹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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