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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紅色眼楮

通往瀑布的林間小路已經開不進去了,凌雲將汽車停在了路邊,幾人依次走了下來。

林子里光線陰暗,筆直高大的樹木遮住了絕大部分陽光,只有斑駁稀疏的光線透過樹木的枝葉照射進來,整片林子里出奇的安靜。

凌雲一行人發現,小路四周有人公開鑿的痕跡,一路上每隔幾十米,便會有前往瀑布的指路標識。正如勞拉夫人所說,在出事前,經常有旅客來附近游玩。

「這一帶看上去並沒什麼異常,道具沒有反應。」凌雲手中拿著羅經儀,那是可以精準偵測鬼物氣息與動向的道具。

「看來還得往深處走,問題估計出在瀑布附近。」林元七在周圍不斷尋覓,突然他發現,一旁的地面上有幾個松松軟軟的腳印。腳印並不深,鞋底的痕跡清晰可見,從時間上來判斷,竟然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從腳印上來看,對方只有一人,看來不是祝清榮他們。莫非,是住在這附近的人?」潘蓉湊上前分析道。

根據勞拉夫人的說法,在孩童失蹤案發生之後,小鎮的人便對這片密林唯恐避之而不及,輕易不敢靠近。既然如此,普通人又怎麼敢往林子里鑽呢?

想到這,凌雲立刻起身,對同伴們說道︰「那人說不定還沒走,咱們趕緊過去看看。」

「好。」林元七應了一聲,眾人當即加快了步伐。

而另一邊,李新建跟唐瑤走在隊伍最後面,二人喘著粗氣,走得非常吃力。如今他們變成了不到十歲的孩子,行動或多或少受了些影響。至少在體能這一塊,已經完全不能和平時相提並論了。

凌雲邁出一大步,他們兩個小短腿要跟著跑三四步;等凌雲回過頭的時候,發現除了潘蓉能勉強跟上以外,唐瑤和李新健已經落下了一大截。

「抱歉啊,我差點忘了,現在你們都是孩子。」凌雲停下腳步,蹲在了潘蓉身前,示意對方趴在自己後背上。

一開始,潘蓉還有些不好意思,她連連擺手,表示自己還有力氣走路,照顧好唐瑤和李新健就行。

「是啊,來來來,讓媽媽抱抱。」一旁,林元七听她這麼一說,頓時眼前一亮,張開雙臂就要去抱唐瑤。

可誰料凌雲卻一把撈起小兒子李新健,將他塞到了林元七懷里。

「你……」

林元七瞪著眼楮,看著凌雲背起潘蓉,懷中抱著唐瑤,不緊不慢的從自己面前走了過去。

「小兒子是三個孩子里最輕的,你現在是個女人,沒多大力氣。別愣著了,趕緊走吧。」凌雲瞟了一眼對方,加快了腳步。

和林元七不一樣的是,如今自己這具身軀是個肌肉發達、體格健壯的中年男人,即便背著兩個孩子,但對凌雲而言,也沒有多大負擔。

潘蓉趴在凌雲肩膀上,感受著對方的健步如飛,忍不住笑道︰「你這樣一下子讓我想到自己很小的時候,我爸爸也是這樣背著我回家的。」

「是嗎,那正好再體驗一下童年的快樂。」凌雲和她開著玩笑,左手將唐瑤向上托舉了一下,順便輕微調整了姿勢,替她將凌亂的外套整理了一番。

唐瑤安靜的伏在凌雲肩頭,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可能有點兒顛啊,你要是不舒服跟我說。」凌雲沒有注意到這一異常,對他來說,現在自己抱著的不過是個七歲的小姑娘。反倒是潘蓉,看著唐瑤已經漲的通紅的臉,差點沒憋住笑。

「哈哈,某人是不是現在鼻子都氣歪了?」李新健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落井下石的擠兌了林元七一句。

「你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老子立刻給你扔下去?」林元七咬牙切齒,這句話幾乎是他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一行人快速穿過樹林,沿著指示牌繼續往前,很快,他們便听到了前方傳來了瀑布轟鳴的聲響。視野漸漸開闊,穿過林子,前方是一片空地。

瀑布從高空懸掛著撲下,聲如狂獅怒吼,令人震耳欲聾。瀑布下方有一池碧清的潭水,水流激起白色浪花,擊打在岸邊的岩石上,夾雜著水花的風吹在眾人臉上,令他們感覺涼爽了不少。

「那邊真的有個人在!」

潘蓉一眼便發現前方的潭水邊,竟然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此時男人背對著他們,似乎在觀察瀑布下方的潭水。由于瀑布聲太大的緣故,他並沒有察覺其他人靠近。直到凌雲走到對方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的身體如同觸電般劇烈顫抖了一下,他轉過身,還未開口,在看到凌雲等人的瞬間,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唐瑤跟李新健身上。

「該死,你們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趕緊帶孩子離開!」

男人不由分說,激動的揪住了凌雲的衣領,情緒看上去很激動。

「嘿,兄弟,抱歉,我嚇到你了嗎?請冷靜一下……」凌雲並沒有反抗,從男人的反應看來,對方似乎經歷過什麼事。于是,他故意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試圖和對方辯解︰「我只是帶家人來這里游玩而已,我們沒有惡意的。」

「如果你不想家里出事的話,听我的,現在就離開這個該死的鎮子,越遠越好!」男人不斷說著髒話,他漸漸松開了手,整個人崩潰的蹲在地上,抱著腦袋不斷懊惱︰「如果當初我能這麼多的話,杰克和艾米麗就不會出事了……都怪我……」

听他這麼說,凌雲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自己一行人運氣好,還是空間故意安排的︰眼前這個男人,不就是他們想找的受害者嗎?!

與此同時,唐瑤從口袋里模出了一條小手帕,緩緩走上前遞給了男人。

男人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小女孩,恍惚間,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女兒的影子。他顫抖著伸出了手,而面前的女孩也不害怕,乖巧的任由他觸踫自己,還替自己擦干了眼淚。

「先生,請問這里究竟怎麼了?您剛才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等男人調整好情緒,林元七也連忙自我介紹了一番,告訴對方他們一家是今天剛搬到附近的。

「你們好,我叫約翰.維爾遜。」男人揉了揉唐瑤的頭發,看著孩子那張可愛的臉,他收回視線,走到了凌雲和林元七面前,轉而語氣也變得無比嚴肅。

「我剛才沒有跟你們開玩笑。這是一片被詛咒的潭水,但凡來過這里的孩子,都會受到它的蠱惑。十五年前,我曾帶著全家人來這里野餐。除了懷孕的妻子,還有大兒子杰克、小女兒艾米麗。」

似乎回憶起了那段痛苦的經歷,男人頓了頓,深吸一了口氣︰「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時,我跟妻子、小女兒就坐在前面那片空地欣賞風景。而沒多久,原本在潭邊玩耍的杰克卻突然跑了回來。他說,自己在那潭水下方看到了一雙眼楮,是紅色的、發光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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