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書寒的信息剛發出去,手機就響了一聲。
朱蘇幾乎是秒回。
【_}狗理媄?】︰「一直等你回家呢,困死了。」
愛情拾荒者︰「我現在到家了,你快點睡。」
【_}狗理媄?】︰「嗯。」
愛情拾荒者︰「晚安。」
【_}狗理媄?】︰「晚安,你不看看我呀?」
苟書寒發起了視頻聊天,朱蘇在那邊感慨,「原來你住的狗窩還蠻整潔的嘛」,然後兩個人說了幾句思念的話,接著互道晚安,互道了十多次,朱蘇才下線去睡覺。
苟書寒一個人躺在床上。
這人生呀,真奇怪,誰會想到自己長大後要跟一個四川姑娘戀愛呢。
還是很小的時候,也就頂多幻想著,能娶一個隔壁又隔壁家蘭蘭姐那樣的姑娘做自己媳婦兒就好了。
小時候,蘭蘭姐可喜歡摟著自己玩了。
動不動就親自己一口。
夏天有的時候老爸老媽去忙農活把自己交給蘭蘭姐照顧,如果很晚還不回來,蘭蘭姐還會抱著自己睡覺,蘭蘭姐穿著薄衫睡覺,自己調皮,就枕在她的腿上,腰上,有時候還會枕在蘭蘭姐的胸口,流著口水睡著了。
白天的時候,有時候自己調皮,還會鑽到她的裙底下面,撒嬌不肯出來。
「出來,你個小搗蛋鬼!」
「不出來,這下面好涼快!」
「快出來!」
「姐姐,你那上面怎麼有幾根黑線呀,還卷起來了。」
「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泥巴小車踩爛了!」
……
誰曾想過長大之後會跟陌生外省女孩子戀愛呢?
就像以前自己沒有想到會跟林小娟戀愛一樣。
可惜後來say古德拜了。
不行,我得給朱蘇再發一條信息。
苟書寒拿出手機,在聊天窗口里編輯了很久。
什麼我會負責的,我很想你。
什麼我雖然確實沖動了但是我不是騙炮的壞人。
什麼,雖然我沒有正式的開展馬拉松追求,什麼我希望你別覺得我是騙子。
什麼,前世今生,緣分造就。
什麼,一開始我搞不懂什麼是愛,現在我覺得愛情就是責任。
等等。
編了刪,刪了編。
到最後,他扔下手機,心想,算了,越想編點什麼,越覺得自己詞窮,就跟越解釋什麼,越解釋不好什麼一樣的道理。
睡覺吧。
或許有些愛情,它就是天注定的,不會有什麼轟轟烈烈。
始于溫潤如水,然後細水長流。
朱蘇是個好姑娘,我不能辜負人家。
苟書寒閉著眼想著自己的愛情問題,不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被鬧鐘吵醒,迷迷糊糊起床刷牙洗臉,出門時候換衣看著衣櫃旁林小娟的一大袋東西,苟書寒心里想著,看來得空真的要把這些東西扔掉了。
出了門,買好早餐,胡亂幾口塞下,忙完這些,拿出手機想著給朱蘇發個視頻,結果老遠看見公交車又來了,于是一口氣百米沖刺,到了公交站台,公交車也剛好剎住車,苟書寒站在公交門口,人還沒有站穩,又被人潮給擠上了車。
深圳的早高峰的公交站台就是如此。
上車容易下車難。
一路上苟書寒一只手死死扶著吊環,另一只手護住自己襠部。
為什麼要護住自己襠部?
因為前兩個月同一趟公交線路上面,同樣是早高峰,就發生了擁擠「事故」。
一位年輕小伙子不小心襠部「觸踫」到了身旁大波靚女的臀部,大夏天的,大家穿得都很「輕薄」,被「冒犯」的靚女以為遇到了「咸豬雞」,憋著情緒,一招大力金剛腿,高跟鞋踩上小伙子鞋面,當時一聲慘叫,嚇得公交司機又是一個猛剎,小伙子又是一個前撲,小襠部無情的又「觸踫」到了靚女的翹臀,靚女怒火攻心,直接高跟鞋抬起,直擊小伙襠部,年輕小伙當場嚎叫︰「送我去醫院!」
這一幕清晰的印在了苟書寒腦海里。
我控制不了車速,控制不了大家在車廂里搖晃,我總可以控制自己年輕熱血的青春不要到處沖撞吧?
所以一直到下車,苟書寒都沒去踫手機。
因為兩只手都被佔用了。
下了車,眼看就要遲到了,苟書寒又一路狂奔,趕在8點29分53秒打了指紋上班卡,然後給部門開了例行早會。
看著自己的部門經理氣喘吁吁的樣子,有下屬開口︰「經理,你買台車呀。」
苟書寒的管理作風是幽默加溫和,並沒有太多架子,何況下屬有許多年紀比他還大,自己作為年輕人,更加不好給大哥大姐們擺架子了。
作為一名年輕人,苟書寒還有著很多年輕人共有的缺點。
喜歡睡懶覺,喜歡熬夜。
喜歡不切實際的幻想。
當然,他也喜歡車。
男人有幾個不喜歡開車的呢?
只是他手頭的錢並不多,在買車與買房之間,他更傾向于買房。
對于下屬的這個听起來像調侃實際是建議的話,苟書寒笑笑不作回答。
早會檢查了一下此前工作進度,布置了一下接下來下周及下半月的任務,苟書寒回到卡位上,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點開朱蘇的聊天窗口,總裁辦助理余賓賓叫苟書寒去總裁辦公室。
余賓賓是女人。
漂亮女人。
山東人,個子高。
大長腿,細腰肥臀。
頭發拉的很直,像一塊黑色瀑布掛在後背,有一種不符合地球重力的感覺。
這個女人,與苟書寒認識的另一個山東人林小娟,又是另外一種風格。
林小娟雖高,腰也細,但是舉手投足言語之間,都透露出一種溫婉和大家閨秀的感覺。
而余賓賓則是妖嬈嫵媚。
她媚眼帶電的通知苟書寒。
苟書寒問︰「什麼時候?現在嗎?」
余賓賓回答︰「嗯,是呀,你跟我走。」
余賓賓故意讓自己走在苟書寒前面。
苟書寒跟在身後。
職業套裙將她的臀線展現得淋灕盡致。
一雙細白長腿交叉走動,兩瓣一上一下抖動,左腰右腰換著不停的扭。
苟書寒心里想著,這要是放在古代,怕是成精了吧?
狐狸精。
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實木大門緊閉著。
余賓賓敲了敲門。
里面傳來男低音︰「請進。」
余賓賓轉過頭對身後的苟書寒笑︰「苟經理,怎麼樣,好看吧?」
苟書寒沒反應過來︰「什麼好看?」
余賓賓臉頰一對紅暈,不知道是化的妝,還是剛升起的,她稍微低低頭假裝害羞的說︰「你跟在我後面,你不是一直在看人家屁屁嘛,喜歡嗎?」
赤果果的挑釁——不,赤果果的調戲。
余賓賓此人什麼個性,苟書寒跟她同了這麼久,早就知道了,只知道她作風大膽,說話露骨,但是沒料到,今天她會這麼直白的調戲自己。
苟書寒低聲回答︰「小苟我配不上賓賓姐你的絕世風華呀。」
然後沒等余賓賓回答,就閃身進了總裁辦公室。
總裁辦公室很大,一張堪比雙人床的辦公桌後面坐著頭頂微禿的總裁。
正對著雙人床辦公桌是一張堪比單人床大小的茶幾,公司的幾位副總全都在了。
苟書寒作為一個部門經理,有點納悶。
這副總級別都在了,唯獨我一個經理來了,領導是有什麼吩咐?
主管市場營銷的副總姓周,陝西人,為人豪爽大氣,長得也是國字臉,近一米八的個子,還在部隊呆過,一身的正氣。
周總開口︰「小狗,來來來,過來坐,別那麼拘謹。」
這麼些年了,苟書寒的姓被人喊成狗音,他已經麻木習慣了。
沒有多少人在乎他的姓原本讀夠音,連下屬也慢慢稱呼自己狗經理了。
苟書寒忙點頭,按照周總指示坐了過去。
總裁姓但,香港人,祖籍浙江,所以他的口音有點奇怪,浙江普通話里又帶點香港口音,一種無法言明的特殊感覺。
但總開口︰「那個,人都到齊了,你們剛才的想法跟小狗說說。」
周總作為苟書寒的頂頭上司,先開口了。
「這樣吧,我先說下,公司對于市場部這邊會做調整,目前市場部的主要工作是為業務部提供決策支持及售前、售中以及售後服務,調整後,則變為主導企劃工作,以及售後支持這兩大塊。」
苟書寒听在耳里,這意思,不就是市場部變成了企劃部加售後部的意思麼?
苟書寒開口問︰「周總的意思,市場部職責更改,變為企劃跟售後部門,那現有的企劃部呢?還有售前售中這塊的支持,哪個部門負責?」
其他幾位副總則不說話。
周總意味深長的將雙手撐在他自己的雙腿上,說︰「企劃部沒有了,市場部也沒有了,兩個部門合並,售前售中服務這部分業務部自己負責,以前你部門負責這塊的人手直接調過去,你跟企劃部小陳兩個人一個是新的部門的經理,一個是新的部門的副經理,你們兩個競爭上崗。」
周總口中的企劃部小陳就是企劃部的部門經理陳天明。
陳天明是總裁但總小舅子的親戚的小舅子。
這親戚關系快趕上苟書寒家鄉水路了。
十八彎!
雖然關系遠,但是那也比苟書寒只是個打工仔要強太多倍。
苟書寒看其他幾位副總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出來這個決定,說是業務部門自己負責售前售中,但是卻把自己的人員要過去了,變相的削減自己。
然後又讓自己跟陳天明競爭新的部門經理,這是什麼情況?
「我服從公司安排,不過我有一個疑惑,公司這麼安排的戰略考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