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及之時, 雙方都十分意外。
「真巧。」宿郁尷尬地開始找話題︰「玩得挺野的啊……」
昏天黑地,躲在鬼屋底下, 來來往往這——多人……他是萬萬沒想到離玄听原來好這口。
宿黎聞言想要抬頭往上看,卻被離玄听一手按住,只听見離玄听的聲音從耳側傳來︰「——怎麼會在這?」
宿郁趴著井邊想要往——看,但光線太不足了,只能看到離玄听懷——抱著個人,但臉都沒見著。
「這不出來玩嗎?」宿郁又道︰「——呢, 跟朋友出來玩啊?」
宿黎︰「……」他怎麼感覺好像誤會了什。
離玄听沒說話。
這種跟蹤別人結果自己反暴露,還撞見現場的尷尬局面還真是……
見人沒回答,宿郁面不改色厚著臉皮就在井邊坐著, 目光時不時往離玄听懷——瞄著, 「跟哪個朋友啊?我認識不?」
都抱成這個樣子?
他們家又不是不開明的家庭, 喜歡人族妹子——沒事, 現在又不是舊社會還阻止兩族通婚——
沒必要護得這——緊吧?看看又不會掉毛。
兩人不知道耗了多久,被離玄听按著的宿黎從懷——掙開, 抬頭往上看,在紅色的燈光下臉上的兩道鳳紋隱隱約約。他看向宿郁︰「哥你怎麼在這?」
宿郁正斟酌著要怎麼給弟妹一個好印象, 他這——打擾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見到離玄听懷——的‘女孩子’抬頭時他不禁滿懷期待看過去, 結果看到臉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等等?!
宿郁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這人怎麼長得跟黎崽這——像, 聲音也像……
宿郁看了眼離玄听, 又看了眼宿黎,腦子一瞬沒緩過來。
等等?等等等等……他得捋一下。
「兒子,——問好了沒?」
正當宿郁與井下兩人面對面看著的時候,遠處等候的宿爸爸已經大步流星走過來。宿郁在那瞬間馬上就站起來, 雙手張開,整個人擋在井。
宿爸爸停住腳步,見他這陣仗︰「——干什——?」
宿郁腦子慌亂︰「這…這沒人。」
宿爸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人——對著——邊說了這——久話?弄什——呢,神神秘秘的。」
宿郁︰「……」
宿爸爸往——走了兩步,又道︰「人家怎麼說的?」
「——別看了,人npc在底下換衣服呢。」宿郁慌亂之下找回了話題︰「哦,他說他們人已經走了,應該出去了吧。」
他推著宿爸爸往——走︰「咱們——快走,免得出去追不上人。」
井下,宿黎與離玄听面對面站著,目光相及卻默契地沒出聲。
听到爸爸聲音的時候,宿黎難得緊張起來,手不禁扣在離玄听的臂膀上,豎著耳朵听外便的動靜。
等周圍的人走光了,枯井附近才重新恢復安靜。
宿黎小聲道︰「人走了。」
離玄听往上看了看,「嗯。」
宿黎把手收了回來,又問︰「我們出去嗎?」
離玄听一手攬著宿黎的腰,身形一躍從井內出來,穩穩地落在井邊。
周圍空——一人,他巡視一圈後出聲道︰「——哥好像誤會了什——?」
宿黎站穩之後也沒放開傀儡,他——指捏著傀儡的手臂便開始仔細查探膚質材料,听到離玄听的話——不在焉地回了句︰「沒誤會。」
離玄听眸光微頓,剛想仔細問。
突然,整個鬼屋的燈光卻悠悠地晃起來,只見紅色的燈光晃了晃,詭異的風聲四處吹來,裹挾著落葉,只是片刻,宿黎的目光頓時敏銳起來,他抬手一揮,將那潛藏在風中的落葉揮開。
鋒利的落葉如刀邊插入旁側的牆壁,宿黎手中的傀儡掉落,他神情冷靜單手捏訣,一手定訣穩定了此間區域,搖晃的燈光恢復過來。
「陣法失控?」宿黎皺眉。
話音剛落,離玄听卻拉著他的手,快步往出口的方向跑去。
周圍的燈光又像是突破限制般搖搖晃晃起來,地面變得軟綿似泥,周圍的走道漸漸扭曲起來。
一種詭異的氣息在兩人周圍散開,宿黎邊跑邊捏訣,一道道黃符從他手中月兌出,如有生命般覆蓋在兩壁牆上,直接就把變成虛晃的牆壁穩定下來。
眼前的出口將至,明亮的光從幕布後邊照進。
離玄听掀開幕布,頂上扭曲的場面出現在兩人面前,周圍的人全都不見了,遠處的游樂設施還在運行著,陰天變成黑天,扭曲的光線如極光般出現在天際。遠處還有——個人在走,卻與他們進入鬼屋——人來人往的場面完全相反。
宿黎目光一頓,整個人頓時警惕起來︰「我們被算計了?」
「不對。」離玄听皺眉,「這——是里世界。」
「——世界……?」宿黎記得離玄听提過,游樂園分表里兩個世界,——世界是專供給修士的樂園,「我們怎麼會進來?」
「——世界唯一的入口應該是在正門位置,那是當初開放芥子空間時開闢的唯一入口。」離玄听皺眉看向周圍的景況,「而我們現在通過未知名的入口,進入了——世界。」
「剛剛那詭異的情況……不像是芥子空間失控,反倒是有人操控。」宿黎目光微頓︰「芥子空間的主人是誰?」
「僅有——把操控鑰匙,分別在三個地方。」離玄听凝目︰「游樂園總園長,——世界園長以及——世界總控制室,其中總控室的操控權利最高。」
宿黎看著周圍的修士,他們仿佛沒察覺任何異樣,像是普通的游客正在四處游玩著。他仔細回想著剛剛的情況,先是鬼屋內置的陣法失控攻擊他們,緊接著他們從出口走出時才進入里世界。
太奇怪了,這說不清操縱者的目的。
「阿離,這邊走。」離玄听拽住宿黎的手腕,「出口在那邊。」
鬼屋的位置離游樂園的入口位置不遠,兩人很快就找到里世界的入口處,順著入口的權限離開了——世界,重新回到了現實。
熱鬧的聲音重新回到耳際,面前的景況人來人往,好似剛剛的——世界只是一場錯覺。
宿黎低頭看了下掌——,腳底的黏膩感好像還在,他皺眉︰「給驚鶴打電話。」-
*
游樂園內,于曹宇走在路上,手中拿著一張線條混亂的簡筆畫。
他謹慎地觀察著周圍人,小心翼翼地順著簡筆畫中所寫的地方走去。
到的地方是一個寬大的噴泉廣場,此時不少家長帶著孩子們正在廣場內戲水,四面八方都是熱鬧的聲音,于曹宇背著厚重的行囊,穿著長袍步履,與此間的人群格格不入。
剛走幾步路,便有不少小孩的目光放在他身上,而且還對他指指點點,似乎對這個叔叔十分好奇。于曹宇走幾步路,便看到不遠處同樣站在噴泉附近四處查探的人,他眸光微頓,小心翼翼地躲在盆栽後面,觀察著——方的人。
「找到沒?」
「沒找到,改不會是假的吧?」
「怎麼可能,——的路線都跟我一樣了。」
「這到底算不算是藏寶圖?」
「誰知道呢?」
「叔叔。」一個小朋友繞過來,看著于曹宇笑臉盈盈︰「——在跟別人躲貓貓嗎?」
「走開點,叔叔有點事。」于曹宇回過神,把小朋友趕走,目光沉沉地看著——方的人——
方噴泉處的——人似乎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很快就罵罵咧咧走了。
等他們走後,于曹宇才走上——,站在他們剛剛找的地方又四處找了一遍,目光中帶著——分不敢確信,他拿著手中的簡筆畫仔細確認,「怎麼可能,明明就是在這——啊。」
「叔叔。」方才的小朋友又跑了過來,把手中的一本藍色封面的冊子拿給他,「這是你掉的嗎?」
于曹宇悵然地回過頭,見到小朋友手中所拿的典籍,迫不及待地搶過來,「……風影步,找到了,我找到了。」
他一激動便將小朋友抱在懷。
小朋友被他有點魔怔的模樣嚇到了,掙月兌之後嚎啕大哭的跑開。
于曹宇則是拿著那本《風影步》仔細翻開,目光中帶著——分痴狂,「是真的,居然是真的,這個游樂園內果然有秘寶……我找到了藏寶圖。」
「噴泉廣場啊。」宿明看了下游玩手冊,「昀哥,這——一會有個噴泉表演,我們看看再走吧?」
白昀跟了過來,剛剛站定就便注意到不遠處跑開的小孩,以及站在原地衣著怪異的男子,他目光微頓,稍稍放出氣息感應,果不其然在那人周圍感受到細微的靈力波動,「明明,——看那邊。」
宿明順著他的方向看去,「修士?他手——好像拿著什。」
白昀則是走到方才哭泣的小孩身邊,拿起紙巾幫他擦了擦眼淚,聲音溫柔問道︰「小朋友,——爸爸媽媽呢,怎麼一個人在這?」
小朋友抬起頭,眼角還掛著——滴眼淚,他看著白昀抽泣——聲︰「在那邊。」
他指了一個方向。
宿明走過去,看到小朋友時微微一頓。
白昀道︰「一個亂跑很危險,哥哥帶——過去那邊好嗎?」
「謝謝哥哥。」小朋友又道︰「我自己能走。」
宿明喊了聲︰「昀哥。」
白昀見小朋友跑了出去,正想跟宿明說話,便見那小朋友轉頭又跑了回來。
小朋友手——拿著一把成人掌——大小的劍,看起來做工精致,隱隱有些逼真,其上還帶著一種塵土的氣息,好似就不開封。白昀微微一頓,正想問句什——,那小朋友便把劍塞進白昀的手——,笑臉盈盈地說道︰「哥哥是好人,我把它送給。」-
*
「沒見到人出來。」宿媽媽坐在出口的位置,見狀微頓︰「——們不是跟進去嗎?怎麼會沒找到人。」
宿爸爸有點疑惑︰「可能是我們走太快了,那等會吧,一會應該就出來了。」
他說完又從桌上拿了杯飲料,「兒子,——喝什——?」
宿郁沒應。
宿爸爸看向旁邊神色恍惚的宿郁,又道︰「宿郁,愣著干什——呢?」
「可樂。」宿郁回過神來,「——別叫我,我想事情呢,——這樣容易打斷我的思路。」
宿爸爸疑惑︰「——奇奇怪怪的,剛剛還那麼精神,進個鬼屋給嚇到了?」
宿郁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胡思亂想,比如為什——離玄听的女朋友會變成他另一個弟弟,比如為什——弟弟要撒謊留校實際上偷偷模模跟著離玄听出來玩……這要放在平常吧,玄听跟黎崽出來玩又沒什——事,可這左瞞右瞞還偷偷模模躲井底……還抱在一起。
「這看什——呢?」宿爸爸湊近一看,發現宿郁還在看那張學校內高糊照片,就離玄听抱人那張。
宿郁盯著那張照片看了會,「爸,——有沒有覺得這女孩子……有點高啊?」
「嗯?這照片就能看出抱著個人,哪能看到人家女孩子長什——樣?」宿爸爸皺眉︰「而且高怎麼呢?女孩子高——不錯啊,對吧老婆?」
宿媽媽看了宿郁一眼︰「兒子,要尊重女孩子。」
「我不是這意思。」宿郁抓狂地撓了撓頭,「算了等我搞清楚再說。」
宿爸爸道︰「別撓,這剛長幾根絨毛,又是給——撓掉了怎辦?」
宿郁︰「……如果我有罪,可以用其他方式懲罰我。」
宿爸爸︰「?」
宿郁︰「而不是一而再再而——地提醒我。」
正當宿家——人說話之際,旁邊的陳驚鶴的電話突然響了。
宿媽媽眸光微動,繼而看向陳驚鶴,「青鳥來消息了?」
「不是。」陳驚鶴看到手機界面,微微一愣︰「玄听打來的。」
電話剛接通,對面就傳來離玄听的聲音︰「驚鶴,——現在哪?」
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陳驚鶴左右看了眼,宿爸爸給他打了個手勢,他佯裝鎮定道︰「在公司呢,怎麼了?——今天不是去游樂園玩了嗎?」
電話對面沉默了一會,離玄听的聲音十分肯定︰「——在游樂園。」
宿家——人︰「……?」
陳驚鶴道︰「不是,我在……」
離玄听打斷道︰「我听到聲音了,——在游樂園哪邊?現在馬上去找沈園長,然後過去總調室。」
電話的那頭的聲音十分鎮靜,家長們的目光頓時變了。
宿媽媽出聲道︰「出事了?」
宿爸爸主動開口道︰「玄听,我們在游樂園西區的咖啡座,現在馬上過去總調室,發生什——事——簡單說說。」
「——世界好像失控了。」離玄听道。
宿爸爸剛想再問幾句,電話卻忽然斷了。
陳驚鶴趕忙撥了回去,結果這次通話顯示不在服務器,「怎麼回事?」
「玄听應該是發現什——不對了,可能跟這邊情況有關。」宿媽媽道︰「——讓青鳥查得怎樣了?」
宿爸爸跟宿郁一頭霧水,完全沒理解現在是怎麼狀況,唯一知道——就是‘——世界失控’這一消息,而現在從各個情況看來,好像還有更糟糕的事情即將發生。
「等等……」宿爸爸道︰「明明跟白昀不知去哪了?還得把他們找回來。」
陳驚鶴皺眉︰「那我們兵分兩路,一邊去總控室,一邊去找其他人……也得盡快把玄听找到,他可能知道更多。」
「等一等……」宿郁愣然,小聲提醒道︰「還有黎崽,黎崽——來游樂園了。」
此言一出,陳驚鶴跟兩位家長的臉色馬上變了。
怎麼還有一個?!
宿郁堪堪收住了撓頭的手,繼而故作深沉地捏了下眉頭。
別問了,我——沒搞清楚到底為什-
*
從里世界出來後,離玄听跟宿黎首先回到了他們消失的鬼屋,到地方的時候鬼屋還在正常地運營著,站在門口的工作人員見他們回來,匆匆走過來把離玄听先——的卡遞還給他,「老板,——這走得——快,我——沒來得及把卡還。」
宿黎與離玄听相視一眼,而後先從特殊通道進入了鬼屋。
離玄听沒有接卡,而是道︰「鬼屋的營業暫停,安撫下游客的情緒,——面出了點問題需要緊急調整。」
工作人員聞言一頓,「可這……」
離玄听聲音微沉︰「拿著這張找你們的負責人,就說是我的意思。」
說完便跟著宿黎進入鬼屋。
鬼屋內還有一隊游客正在體驗,臨時廣播的聲音響起,工作人員很快指引他們走出去。宿黎順著小道走回鬼屋的位置,一路上沒再遇山跟其他傀儡,他一路循著走到他跟離玄听出事的枯井附近,便見到掉落在地上的紅色傀儡,以及周圍略顯狼藉的場面。
枯井這個場景本來布置就有些荒涼,再亂一些——不會引起其他懷疑。
宿黎走到枯井旁邊確認,發現牆上插著兩片落葉,他折返到原來的位置並撿起傀儡,順著原先的位置繼續往下走。
牆上的符還在,說明剛剛在鬼屋的經歷應該是在現實世界這邊。
宿黎單手拿著傀儡,順著走了出去,快到幕布的時候被離玄听一手拉住。
「怎麼了?」宿黎回過頭。
離玄听道︰「幕布那我看了,他通往——世界的入口好似是隨時開放。」
他掀開幕布,外邊的情況與來時一致︰「要——是我們在這——邊觸發了什——,要——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兩人從出口折返,重新走一遍鬼屋的路。
宿黎一路上注意著鬼屋內的布置,陣法還在悄——聲息地運行著,而受人操控的傀儡完好地待在原來的地方。大概來回走了兩遍,他們最後回到枯井的位置,宿黎把手中的傀儡放下,仔細幫它穿好身上的衣物,突然道︰「是井那邊的問題嗎?」
「井?」離玄听疑惑。
宿黎把傀儡放好,「要再進去看看嗎?」
他說完撐著井邊往——跳,很快就著了底。
離玄听走過來,剛到井邊便听到宿黎的聲音,「玄听,——下來。」
他就勢往——跳,穩穩地落在宿黎特意給他空出的地方。
井底狹窄,兩人不得不又半貼著,鬼屋——的燈光全開,已然不是先——昏暗帶紅的氛圍,宿黎能清楚地看到離玄听的臉,甚至能感受他輕微的呼吸聲。
離玄听眼楮看著宿黎,開口道︰「好像沒什——問題。」
他直直地看著宿黎,問出了另外一個無關的話題︰「方才在外邊,——說不是誤會,是什——意思?」
宿黎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總感覺體內的圖騰好像又要突破防線,他稍稍回避了離玄听的目光,而後道︰「字面上的意思。」
他說完看著離玄听,男人的眼楮仿佛淬了一層不見底的深黑,看得越久方會沉溺其間無可自拔。
「阿離。」離玄听微微前傾,使得宿黎不得不往後退去。
狹窄的井底——路可退,瞬息之間,離玄听好似越來越近。
宿黎微微屏息,人抵在井壁,身體不受控制地後退一步。
嚓——
一個細小的聲音從腳底下傳來,一下子打斷了兩人之間說不清的氛圍。
宿黎回過神來,目光驟然往下一看,他的腳好似踩在什——東西上。
「別動。」離玄听的手按著宿黎的臂膀,他直著背緩慢蹲下。
宿黎完全沒動,離玄听往下蹲的時候,手順著他的臂膀到腰,最後落在他的大腿上。他吐了一口濁氣,提醒道︰「在左腳。」
離玄听的手往下探去,先是模到宿黎的腳踝,而後往下落,停在宿黎的腳邊。
宿黎忍著腳踝處傳來的酥麻感,壓著聲音道︰「我抬腳了。」
在他抬腳的瞬間,離玄听從他腳底下抽走什——,下一瞬一股巨——帶著他從井底月兌身。
借著頂上明亮的燈光,宿黎看清了離玄听手——所拿的是東西。
那是一個小傀儡。
不過人掌——大小,卻模樣精致,寸寸雕刻用心。
而這個傀儡,他們之——在井底時完全沒發現。
「傀儡?處于還未激活的狀態。」離玄听︰「可能是之——落底下的,應該不是機關。」
宿黎卻緊緊皺眉,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傀儡。
離玄听見到他的神色略微驚訝︰「怎麼了?」
宿黎從離玄听手——拿過傀儡,動作迅猛地扯開傀儡背部的布料,露出底下古樸的字體。
——七十——號。
宿黎眸光微怔,抓著傀儡的手微微握緊,「七十——號。」
「玄听,這是我做的傀儡。」
多年前,曾閑置在鳳凰神山兵器庫內,他親手鍛造的傀儡兵-
*
于此同時,與家——人兵分兩路的宿郁剛從過山車的區域出來,轉頭走向電話——白昀說的噴泉廣場的位置。
而當他剛往——走兩步的時候,忽然被身後的宿媽媽一把拉住,緊接著兩人周圍的景況恍然一變。
白天變黑夜,熱鬧的聲音變成尖叫的聲音,他們這一腳,居然踏入了另外的空間。
宿郁驟然抬頭,直直看向空中巨大的傀儡。
那巨人渾身青銅盔甲,渾身的盔甲泛著層層冷光,此時它站在原先噴泉廣場的位置,周遭皆是不可侵犯的喧囂之氣。
宿郁目光中帶著——分熱意,忍不住往——走了——步。
「這——是里世界?」宿媽媽眸光一頓,看向空中的巨人,「——靈印也——陣印,這是尚未激活的傀儡。」
她趕忙拉住宿郁,話還沒說完突然收住了聲︰「事情有變,我們得趕緊……」
宿媽媽目光冷冷地看向身邊高大的兒子︰「兒子,——在干什——?」
「這…這——太酷了吧!」宿郁邊看邊贊嘆,拿著手機對著空中的巨人傀儡來了個十連拍,「媽,——等一下啊,我再錄個小視頻。酷斃了,我要拍了給明崽黎崽看,這流暢的青銅線條,要是換成金屬那豈不是頂尖之作……這手臂比例——太好看了吧,還有這頭盔……」
宿媽媽沉默了一會︰「兒子,起來。」
宿郁整個人半趴在地上,來了個仰天四十五度角拍攝,錄了一會緊緊皺著眉︰「等會啊,我換個濾鏡,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