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隨著混入人族社會的妖族增多, 從事各種職業的妖族也越來越多，妖在現實生活中暴露的——率也大大增大。妖族要修煉，尤其那些大妖，從事的職業都是那種受人敬仰喜歡的職業, 這對妖族修行渡劫十分有益。像這樣妖族家庭的孩子進入娛樂圈, 妖管局已經見多了, 圈子里又不是只有神鸞鳥一個大妖，前段時間還有個大妖的兒子為了修煉當了童星。
宿清風跟宿余棠兩個大妖特意打電話來備案的時候妖管局已然猜出他們的家的想法。
對妖族來說, 錄節目其實是件利大于弊的——情, 宿家兩位大佬一個老師一個女演員，都是備受敬仰的職業, 本身就厚積福緣。但听說宿家有個先天殘疾剛恢復的幼崽, 幼崽本就脆弱，拍節目一方面考慮給妖崽交小朋友, 另一方面宿家估計也考慮給幼崽積攢福緣。
處理這些——情他們輕車熟路, 這些年妖管局處理的——情小到幫妖租房子，大到抓捕處罰危害人族安全的惡妖，早在人族社會里有固定的人脈線。
可這不包括開拍第一天就讓電視台損失了五十來萬器材錢。
妖管局小組負責人收到百靈鳥消息的時候陷入了沉思, 電視台器材問題還輪不到他們局里管, 他們局里也不像幾百年前那麼窮酸, 但是被妖崽子弄壞器材這種——還是第一次听說, 壞的還不是很常見的器材，——是價格高昂的攝像機。
「老大, 這件事怎麼處理？」百靈鳥戰戰兢兢問。
妖管局負責人︰「我希望你明白‘雖然驚鶴先生年前剛給局里劃了錢，但我們其實還是很窮’這個事實。」
開拍第一天就砸了五十來萬，再有錢也不是這麼敗的！
百靈鳥快哭了︰「那怎麼處理？」
妖管局負責人心情復雜︰「我給你們局長打個電話吧。」
宿家，工作人員把——個小黃鴨攝像機拆開, 按了好幾下都沒能讓——們重新開機，他仔細檢查了一遍︰「器材是台里剛進的，不應該會壞啊……充電也沒反應，要麼是哪個零件壞了，要麼就是電池問題了。」
工作人員偏頭看站在桌邊圍觀他修攝像機的兩個孩子，兩人穿著一樣的睡衣，臉上掛——款無辜表情，似乎還對他手上的攝像機非常感興趣。
宿爸爸問︰「這能修好嗎？」
「得送去給專業的人修，這個耐摔，應該不是孩子弄壞的。」——且小黃鴨的表面也沒有損壞的痕跡，應該不是大問題。
工作人員笑——宿爸爸道︰「不過你們家孩子挺厲害的，我剛剛過來都看到他正在掰開關夾板了。」
宿爸爸是知道自家孩子拆東西的本事，宿明最強，曾達到以一己之——在一天損壞七個機器人的壯舉，宿黎倒是少一點，不過他經常拿宿明弄壞的機器人在玩。一想到剛剛走過來看到宿黎在拆小黃鴨的行為，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甚至心里還有點欣慰。
崽崽居然喜歡小黃鴨！
拍攝組只好臨時再弄——個攝像機過來，趁——他們在調整設備的功夫，宿爸爸蹲下來模了模宿黎的頭︰「崽崽要是喜歡，等爸爸去買幾個回來給你玩，不過叔叔們放在家里的東西我們就不要動喔。」他耐心地給幼崽解釋這個問題，讓孩子區分自家東西跟別人家東西的區別，弄壞東西要說對不起……宿明听得有點懵懵懂懂，但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宿黎——宿爸爸，才發現他永遠在教導孩子的問題想得特別深入。
他正想說些什麼，就看到宿爸爸把平板放在兩個孩子面前。
平板里全是各式各樣的小黃鴨，宿爸爸闊氣道︰「你們喜歡哪個，爸爸給買。」
「買這個！」宿明伸出小手指——中間最黃的那只小黃鴨，「哥哥喜歡這個！明明也喜歡！」
宿爸爸點頭︰「好好好，買它二十個，給你們玩。」
宿黎︰「……？」
小黃鴨里邊的構造比起尋常機器人要更復雜一點，宿黎沒想到會弄壞東西，他只是輸入與平時機器人——樣的靈力，沒想到就壞掉了。見——工作人員把攝像機拿走，宿黎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工作人員的手上，那麼小的東西里居然有這麼復雜的線路，要是能再多——就好了。
「哎你注意到了嗎？那孩子好像一直在看。」道具組的小姐姐正打算把相機拿回去拆掉外邊小黃鴨套子，就注意到一旁的小孩目不轉楮地盯著她手里的小黃鴨看，她對這個孩子有印象，安靜不鬧，之前他們在屋里布置相機的時候，他完全沒進來搗亂。
眼下見小孩乖巧地站——，道具組的工作人員不禁有點心軟，很快就有人跑去後邊臨時工作室里拿來一只毛絨的小黃鴨，那是他們先前做套子的時候用的模型。
小姐姐把小黃鴨拿到小孩面前，柔聲道︰「黎黎，這個給你玩。」
小孩的目光在小黃鴨上停留了一會，女乃聲道︰「謝謝。」
小姐姐愣了下，笑道︰「真乖。」
「他好有禮貌！」
「很乖！我好想抱抱他。」
「要是我弟弟像他這樣就好了，我家那個糟心熊孩子。」
道具組——個女孩說說笑笑就把剩下的道具拿走，宿黎拿著手里的毛絨玩具，靈力一探發現里邊什麼也沒有，跟先前那個小黃鴨完全不一樣。
陳驚鶴很快就听說這件事，並在周一特意帶著裝——某高價攝像機的小黃鴨上門拜訪。宿媽媽見到他拎著東西上門有點意外，直到看到里邊如出一轍的小黃鴨，「驚鶴先生，你這是……」
「听說鳳凰大人喜歡，便讓人準備了一份。」
宿爸爸去上班，宿媽媽在準備幼崽的零食。
陳驚鶴挑準了時間過來，為的是跟宿黎有更多的時間談——情，他剛一走近就注意到畫板上將近涂鴉的畫工，混亂的線條中有種熟悉的感覺，使他一下子就回想起萬年前的——，艱難問道︰「大人這是在畫陣圖？」
為了方便幼崽拿筆，宿媽媽準備的還是細筆。
幼崽一手撐在小白板邊緣，另一手握著筆流暢畫著線，听到陳驚鶴的提問點了點頭，換了個方向繼續畫。
一旁的風妖恍然大悟︰「原來是陣圖嗎？」
他早上過來就注意到家里與眾不——的地方，後來才听說是錄綜藝，不過他不關注這點，注意力在宿黎身上。他一進客廳就看到幼崽在玩小白板，上邊又畫圈又畫線，完全看不出來畫什麼。
陳驚鶴坐在旁邊，略顯自豪地說道︰「那是當然，鳳凰大人極其擅長陣圖。」
風妖早已習慣陳驚鶴喊幼崽鳳凰，他先前還疑惑宿黎身份，現在已經被陳驚鶴的說法說服。他想到之前宿黎給他講解的聚靈陣，回去之後他試了一下，雖然不能百分比還原宿黎的陣圖，但也比他從族里的聚靈陣好用多了。連——最近在他洞府附近蹭聚靈陣的小妖都多了不少。
宿黎沒去細听他們兩個在講什麼，他在回憶昨天在小黃鴨里試探的陣圖，剛剛試——畫了下相似的靈路，發現里邊有好多精細巧妙的設置，能大大減少陣法的復雜性，只可惜他昨天還沒探完線路，東西就被拿走了，不然今天他應該就能畫出改良的新陣圖。
「你怎麼過來了？」宿黎抬頭——陳驚鶴，平時周一他不會過來。
風妖微微一頓︰「我去看下宿明。」
他便起身走去找客廳另一邊玩遙控車的宿明。
陳驚鶴見他走後才道︰「您上次讓我查玄听劍鍛造材料的消息，很遺憾，當年的材料放在如今——乎沒有，相似的玄鐵我們試——找過，但那些材料完全不及當年的玄鐵。若想在這個時候再打造一把玄听劍，是完全不可能的。」
宿黎一怔︰「找不到了嗎？」
陳驚鶴道︰「照目前的情況來說，真的找不到了。」
宿黎微微出神，沉默一會︰「算了，我再想想。」
風妖坐在另一邊，只看見幼崽眉頭緊緊皺著，似乎與陳驚鶴說些什麼，但他沒能听清楚。直到宿余棠過來的時候，兩人才停下對話，但風妖敏銳地發現幼崽的心情好像不怎麼好。
下午的時候，宿媽媽發現自從早上陳驚鶴離開後宿黎就有點悶悶的，一個下午都坐在沙發畫畫，小白板上線條凌亂，她看不出線條在畫什麼，「崽崽在畫花花嗎？」
幼崽悶悶地應了聲︰「嗯，畫不出來。」
宿媽媽圈——孩子，握著幼崽的手在凌亂的畫板上畫了一個小小的花，柔聲道︰「你——這不就畫出來了嗎？」
她繼續道︰「畫不出來我們就畫別的，不要心急，我們崽崽要開開心心。」
宿黎盯著畫板看了會，忽然有道劍光從衣服底下冒出來，只見一把紅藍相間的小劍——下蹦到畫板的小花上，過了一會又湊到幼崽的手邊蹭了蹭。
宿媽媽道︰「媽媽教崽崽畫玄听。」
白板上的雜亂線條被擦了去，宿黎——白板上出現一把滑稽的小劍，不知道怎的就想起記憶里鑄劍台上不滅的鳳凰神火，以及搖曳的火光中通體玄黑的神劍。
「崽崽——這個。」宿媽媽把陳驚鶴帶來的小黃鴨攝像機遞給他，「——，崽崽喜歡的小黃鴨。」
宿黎微微一頓，抓起略沉的小黃鴨。
他不禁想到，鑄劍不是一成不變，會不會還有別的辦法……
晚上宿郁回家，就看到坐在毛毯上認真畫畫的宿黎，他悄悄走近一——，發現白板上是亂糟糟的線條，不禁回頭道︰「媽，听說小孩小時候都有安排興趣班，你要不給崽崽報個興趣班吧。」
宿爸爸聞言道︰「他才兩歲半。」
「學習打小抓起啊，我就特別羨慕我班里會畫畫的——學。」
宿郁低頭道︰「你——他都在畫線，沒成個形。」
宿黎聞言——了眼自己手里的畫，確實畫得潦草些。
宿媽媽走過來，——了一眼畫︰「崽崽畫的比你小時候好看多了。」
宿爸爸也道︰「這哪里是線，明明就是花，對吧老婆。」
宿媽媽︰「是啊。」
她拿出手機對——小白板拍了一張，又道︰「你——這圖這線，還應陣法奇門呢。」
宿黎聞言認真點了點頭，潦草是潦草，但他畫的就是陣法啊。
宿爸爸抬了下眼鏡，「還真是，崽崽這花畫得真不錯，哎我——，這線還能走起來呢。」
宿郁滿眼不置信︰「……？我見過睜眼說瞎話的，沒見過你們這麼瞎的。」
「臭小子你懂什麼，多——點陣圖書你就知道你弟弟的‘花’有多不簡單了。」宿爸爸在旁邊坐下，——妻子道︰「你別說，這畫確實有點陣法的意思，這邊能走通，這邊對奇門，這里還能對陣眼呢。」
宿媽媽︰「還真是。」
宿郁︰「你們接——編，我信算我輸。」
宿家父母越——越覺得自家兒子的花十分精妙，簡直就是個陣法小天才。宿爸爸心中有點感動，自家孩子雖然修煉慢人一截，但可能在陣法上有超然的天賦，自豪地把兒子的畫作po上了朋友圈。
網上，正在等《萌娃》宣傳預告物料的網友沒等到視頻，率先等到了宿余棠的微博。
宿余棠v︰兒子畫的花花。[圖片]
網友一點開，白板上是亂七八糟的線條，完全看不出里邊是什麼東西，別說是花了，那線條還完全不成樣，連個花瓣都圈不起來。
【這……】
【我有句話當不當說。】
【樓上別說了，女神說是花就是花！！】
【愛子心切，我懂。】
【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沒——出來嗎？這線條這曲線，無可復制地畫出了花瓣表面的紋路，將只能在顯微鏡下——到花瓣組織線條以畫作的形式呈現出來，太絕了[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