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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爸爸學校回來又去了趟超市, 給自家崽崽買了——堆小零食後才——家——到家時十分安靜,連著——貫喜歡嚷嚷的宿明也安靜下來,乖乖趴在毛毯上,似乎在看什麼東西。他見妻子跟陳驚鶴都圍在那邊, 不禁出聲問道︰「黎崽睡了嗎?」

宿媽媽聞言讓開了半邊, 宿爸爸清晰地看到毛毯中間放著個毛絨枕頭, 上邊正睡著——只紅色的幼鳥。

宿爸爸︰「?」

客廳里陷入沉默,宿媽媽把他走後發生的事簡單說了說, 宿爸爸則是微微俯下盯著已經睡熟的幼鳥, 它身上的羽毛乖乖貼在兩邊,整只鳥縮成——團。妖族的幼崽比普通獸族的雛鳥要大一些, 但也只有成人巴掌大小, 如今縮成——團,——起來更小了。

宿家血脈不比尋常妖族, 普通妖族生下來是獸型, 由父母教導才能化形。但高階妖族自出生就是人形,偶爾太過興奮或者太激動時才會沖動變成獸型,宿爸爸只見過宿明的獸型, 小貓崽毛蓬松, 尾巴還短短的, 但已見九尾天貓的姿態。

可宿黎自小特殊, 出生到現在也沒出現過獸型,以前他們是以為崽崽沒繼承神鸞鳥的血脈才不能化原形, 現在驟然看到這樣一只幼鳥,宿爸爸心里既是高興也是忐忑。

高興是因為能化形則意味著血脈無礙,可如常進行修煉。

忐忑是因為崽崽長得很特別,神鸞鳥族內——乎沒見紅毛的幼崽。

陳驚鶴斬釘截鐵道︰「這是鳳凰。」

雖然他沒見過鳳凰的幼鳥姿態, 但他可以肯定這是他宿離大人。

宿媽媽道︰「這有點像神鸞鳥的雛鳥,但是我們族內沒見過紅毛的幼崽。」

「這……」宿爸爸沉默些許,——向宿媽媽︰「要不讓白畫眉來看——?」

白畫眉很快又上門了,給宿黎做診斷的時候他也沒醒。他做了個詳細的檢查,確定幼崽就是化形,他道︰「在幼崽期化形是正常的事,在這個年紀至少會2-4次化形,——般雙胞胎之間不會差太久,但宿黎畢竟情況特殊,現在化形也是正常 ,可以說是一件好事。」

宿爸爸緊張地問︰「他現在要緊嗎?」

「沒事,可能是突然遇到什麼高興或者刺激的事才會突然化形,他情況特殊,睡覺也是正常。」白畫眉瞥見陳驚鶴探究的目光,重復道︰「睡個兩三天也是正常。」

「驚鶴大人,妖史上僅記載了鳳凰成鳥的原形,如今——來確實也有點像,只是成鳥鳳凰額頭上不長白毛。」白畫眉道︰「這個模樣更像是神鸞鳥幼崽,但妖界鳥族幼崽時期都長得差不多,您要真確認,也得等宿黎凝成妖丹再說。」

陳驚鶴又道︰「不用說了,我知道他是鳳凰。」

白畫眉︰「……」

那你還——我干嘛?

宿黎化形的事讓宿家父母頓時兵荒馬亂起來。

宿明撅著趴在旁邊,他聞得到哥哥的味道,但是看著面前的小鳥卻有點不太確認,他小心翼翼伸手去模,踫到羽翼的時候又猛地抽手,愣愣道︰「哥哥軟軟的。」

「崽崽不能打擾哥哥睡覺覺哦。」宿爸爸模了模宿明的頭。

幼崽翻了個身,睡在軟墊上微微屈著,忽然有——把微微發光的劍憑空出現在他身側,宿爸爸見狀一愣,正想拿開的時候只見幼崽的羽翼微抬,直直把那把劍抱在懷里,頭抵在劍柄處,睡熟了。

「這把劍不是之前那把嗎?」宿爸爸認出了劍柄的模樣,跟陳驚鶴先前拿出來的劍柄——模一樣,叫什麼來著?哦對?說是本命劍。

宿媽媽道︰「就是這把劍崽崽才化形的。」

陳驚鶴糾正道︰「這是玄听劍。」曾經妖界第一神劍,鳳凰的本命劍!

白畫眉抬了抬眼鏡︰「——起來像是劍影,他好像挺喜歡的。」

「玄听劍,鳳凰本命劍,在上古時期曾是妖界第一神劍。」陳驚鶴鄭重地做著介紹,當初他鳳凰大人手拿神劍戰八方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只可惜玄听劍萬年前就銷聲匿跡,他手里也只剩下劍柄,劍未全毀,離玄听應該還在。

宿爸爸看著幼崽懷里的劍,微微——頓︰「神劍?」

小劍跟幼崽等高大,抱在懷里就像是抱了個抱枕。

陳驚鶴︰「……」

現在確實沒一點神劍——威。

陳驚鶴又道︰「但你們現在也應該可以確認了,本命劍不會認錯,宿黎就是鳳凰。」

宿爸爸看了幼崽——眼,「哦。」

陳驚鶴︰「?」

宿家父母的重點完全不在那把劍上,而是反復向白畫眉探討如何照顧的關鍵之處。

「家里的兒童床他睡著會不會有點不舒服啊?」

「這要是睡個兩三天餓著怎麼辦?」

「他體內沒靈力,我們的靈力他能接受嗎?會不會有其他不好影響?」

「機器人玩具也玩不了,要不再買點別的?」

「小時候宿明的化形期持續好——天呢,這次化形大概多久?」

白畫眉听得頭疼,但還是一件件的跟他們細講。

听著宿家父母的念叨,陳驚鶴微微一頓,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格格不入,甚至想加入話題都沒找到合適的接入點。

陳驚鶴也是第——次見鳳凰幼鳥時期,以前他見到宿離的時候已經是長成——年,別說露原形了。他沒見過鳳凰幼鳥的狀況,甚至也不懂如何照顧幼鳥,活了上萬年的玄鶴,第一次遇到棘手的事情。

他不禁拿出手機發了條朋友圈——‘怎麼照顧幼鳥?’

朋友圈底下很快就有很多人回復,有妖族的,有人族的。

【陳總養鳥了?哪個品種?】

【幼鳥麻煩,得教。陳總,我認識——個養鳥人……】

【玄鶴族有新幼崽了?恭喜恭喜。】

【可以問下雀族,他們特別擅長照顧幼鳥。】

甚至有人給他發來了某寶鏈接,——打開全是鳥糧,鳥玩具,寵物籠……

陳驚鶴看了——會,默默地把朋友圈刪了,給秘書青鳥打了個電話。

宿郁打完球——來就——到有人在往家里搬東西,他停在門口反復確認了下門口的掛牌,確定這是自己家之後才踏進屋,「媽,你這是打算搞足球場嗎?搞——前要不先給我弄個籃球場吧?反正息靈山里空位大,建個籃球場綽綽有余,我還能帶——學去山里……」

他走進屋,就看到屋里擺著個鋪滿軟墊的圓球支架,家里的大人外加宿明都圍在旁邊,似乎是在圍觀什麼,他走近——,就見到里邊的紅毛小鳥。

宿郁︰「……?」——

宿黎睡了——天還沒醒,——直躺在客廳的圓球別墅里,懷里還是抱著那把劍,時不時翻身換個姿勢,身上的毛都被他糟糕的睡姿弄得亂糟糟的。

而宿家爸媽則是一宿沒睡,拿著相機守在孩子身邊,翻一個身就照一個相。這種行為令從未照顧過幼崽的陳驚鶴理解不能,只好問旁邊寫數學作業的宿郁︰「你爸媽這是在做什麼?」

「哦拍照。」宿郁頭也沒抬,繼續道︰「你別管他們了,宿明剛化形的時候他們兩能連續拍三天照,家里幼貓的照片都有四個相冊了。」

陳驚鶴︰「這有什麼好拍的?」

宿郁詫異道︰「你多大了?」

陳驚鶴微微一頓︰「比你父母還年長兩輪吧。」

宿郁更詫異了︰「沒生過孩子?沒養過幼崽?」

陳驚鶴點了點頭。

宿郁頓時露出可憐的目光,「好慘啊,單身這麼久?」

陳驚鶴︰「?」

宿郁把數學卷子翻頁,勉強解釋道︰「幼崽幼年期是很短的,化人形還好,但是獸型沒多久就長大了,更別說幼鳥幼貓時期,這階段的照片很珍貴的,錯過就拍不到了。」

陳驚鶴又問︰「那你不拍嗎?」

宿郁冷哼一聲︰「不拍,浪費我寶貴的學習時間。」

他說完在試卷上龍飛鳳舞地寫了個c,「這種事上群里下載白女票就行了,反正他們拍完肯定會發群發朋友圈。」

陳驚鶴默默拿出了手機。

「你擠不進去的。」宿郁見狀建議道︰「你加個我爸vx好友,他朋友圈里都是,還有視頻呢。」

陳驚鶴沉默了會︰「多謝。」

他說完指著宿郁試卷剛剛填的地方,「這里選錯了,應該選b。」

宿郁︰「!」

周末過得飛快,季銘到學校的時候發現宿郁在趕作業,他有些稀奇地停在宿郁旁邊,在他印象里宿郁十分愛學習,除特殊情況,否則不會把作業帶到學校來做。

「郁哥,我昨天約你打球你不來,作業還沒寫完呢?」季銘問。

「沒寫完。」宿郁昨天——天都蹲在宿黎旁邊,家長忙著拍照,他忙著寫作業。家里暫住的那只玄鶴好——次指出他的錯誤,他對了下參考答案,在那改錯改了——半天,改完錯又忙著給他爸掌鏡拍視頻,他第一次見宿黎化形,小紅毛跟他見過的其他鳥族完全不——樣,小小一只還特別可愛。

結果不知不覺,顧著——宿黎了,作業沒寫完。

白天上課,向來認真上課的宿郁有點心不在焉,好幾次被——師點名站起來回答問題。放學的時候更是收拾書包就往外走,放在平時他不明白的問題還會特意去辦公室問老師,季銘只好跟了上去︰「郁哥打球啊?」

「不去,忙。」

季銘︰「?」

忙什麼呢?這次熬夜做自行車了?

事實上沒做自行車,宿郁馬不停蹄趕到了鎮上的寵物店,點名就要買鳥籠子。

季銘見狀一驚︰「哥,你不僅偷偷養貓了,現在還養鳥了?」

店員很快拿出各種鳥籠來,宿郁——了——圈沒滿意,「你們這最大的籠子就這個了?」

「有沒有再大一圈的?」宿郁指著旁邊養狗的籠子,「跟這個差不多就行,能掛的。」

店員——愣,腦海里頓時沒想起來哪種鳥︰「您該不會養猛禽吧?大概是哪個品種,多大的鳥?」

宿郁比了下︰「巴掌大。」

店員和季銘︰……

巴掌大的鳥整個養狗的籠子!?

「里面要能放進去小秋千的,還有毛絨墊子,玩具……」宿郁把自己腦海里暢想的空中別墅跟店員仔細解釋了——遍,「差不多大就行,哦最好還是紅色的籠子,他喜歡紅色。」

店員︰「……」

季銘沉默了——會,弱弱開口︰「哥,你要不網上——?有那種專門定做的鳥別墅,比你整個紅色籠子好看多了。」

「哦,是嗎?」宿郁恍然大悟︰「有現成的嗎?明天快遞能到嗎?」

要是太晚了,他弟弟變——人形,豈不是白忙活了?

季銘︰「不能吧……最快也要三四天。」

宿郁——向店員︰「你還是給我找個紅色籠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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