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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聚散有時

在小鼎從金蛋當中沖出來以後,葉君澤和林欣就默默地注視著凝聚在其上的金光漸漸消散著。

放眼望去,就像是小鼎在將那些金光吞沒到其中。

而金光緩緩收縮間,其內小鼎的身影也就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在看到小鼎此刻的樣子以後,無論是誰,都能夠看出來現在的小鼎和之前相比起來,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

放眼望去,只見整個小鼎除了通體變得更加金光燦燦以外,其上散發出來的力量波動也格外強大,仿佛其內正蘊含著某種神秘強大的力量一般。

在葉君澤的感受當中,此時此刻的小鼎與之前比起來,就像是換了一個新的,完全月兌胎換骨了一般。

葉君澤甚至不由得有些懷疑,現在的這個小鼎真的還是自己之前擁有的那一個嗎?

如果不是他確實還能夠從小鼎上面感受到自己的氣息,恐怕真的要認為在剛才的煉化過程當中,小鼎其實是被掉包了

不過好在,在感受到小鼎身上傳來的熟悉氣息以後,葉君澤倒是漸漸地放下了心來。

只見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剛才還籠罩在小鼎身上的所有金光,就盡數被小鼎吞沒在其中了。當這些金光盡數消散以後,整個小鼎外表上的金色也變得更加璀璨耀眼了一些。

從葉君澤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像是在看一整塊24k純金的金子一般。

而這還不是結束,只見小鼎在將那些金光全部吞沒以後,鼎口那邊就像是有著金色的漩渦緩緩成型。

只見那個金色漩渦剛一成型,便像是有著某種強大的吸力從其內散發出來,將下方那個碎裂的金蛋碎片,源源不斷地吸納到小鼎當中。

整個小鼎的色澤,看著也要更加鮮亮明潤了一些。這會兒的小鼎,通體宛如用黃金鑄造,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特別貴重的感覺。

那個漩渦當中蘊含的力量仿佛極為強大,沒一會兒的時間,那些碎裂以後的金蛋碎片,就也被小鼎盡數吸納干淨了。

只見就在所有的金蛋碎片都被吸納干淨的瞬間,整個小鼎之上就有著一抹極為耀眼璀璨的光芒爆發擴散出來。

光芒擴散的同時,仿佛化作了一個金色的光圈,波紋蕩漾間,向著四周迅速擴散開來。

等那道金色光圈也完全消散以後,這個地方的所有異象才漸漸地有了消散的跡象。

就在這個時候,小鼎像是感知到了什麼的樣子,只見小鼎輕輕一個顫動間,就化作了一抹流光,朝著葉君澤這邊激射而來。

葉君澤見狀,也是徑直伸出手向前,接住了仿佛月兌胎換骨一般的小鼎。

只見葉君澤單手虛托住小鼎,近距離地觀察著經歷了煉化以後,完成了蛻變的小鼎。

而他身旁的林欣,目中也是充滿了好奇的神色,低頭緊盯著葉君澤手中的小鼎仔細打量了起來。

就在這時,葉君澤和林欣兩人就听到了不遠處的老人那邊,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听到聲音的兩人,當即便收回了視線,轉頭朝著老人那邊看去。

只听見老人笑著說道︰「兩位小友且上前來,老夫還有幾句話想說。」

或許是完成了多年以來的執念,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從老人的語氣當中能夠听得出來,此時的他是特別輕松的。是那種壓在身上多年的重擔,終于可以卸下來的放松。

葉君澤和林欣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輕輕點頭間,便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齊齊邁步間,快步朝著老人那邊走過去了。

而在葉君澤和林欣向著前方走去的同時,小鼎卻也極有靈性地綴在兩人的身後,晃晃悠悠地漂浮著。

沒一會兒的功夫,葉君澤和林欣兩人就再次回到了老人身邊。老人抬起頭,先是看向兩人,然後目光就又緩緩轉移到了葉君澤身旁的小鼎上。而他的視線也是久久沒有移動,仿佛看痴了的樣子。

直到林欣輕聲喊道︰「前輩?」老人才像是回過神來的樣子,收回了視線,再度看向葉君澤和林欣兩人。

老人的臉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緩緩說道︰「讓兩位小友見笑了,自從當年那一戰以後,今日再次得見昊天鼎重新現世,一時之間有些情難自禁罷了。」

葉君澤和林欣聞言,輕輕頷首間,也像是能夠理解老人的心情,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只听見老人繼續說道︰「如此一來,我也算是沒有辜負帝君的囑托了。這樣等到九泉之下和老兄弟們相見的時候,也不用擔心會被他們笑話了。」

不知道為何,明明老人說話的語氣是這麼的平靜淡然,甚至還有著幾分喜悅,但是葉君澤和林欣卻不由得有些感傷了起來。

因為他們能夠看出來,現在的老人幾乎已經是接近油盡燈枯,完全就是強弩之末,可能用不了太久的時間,便要就此消失了。

明白這一點的他們,自然也深知老人此時所說的話語,很明顯就是他最後的遺言了。

正是因為深切明白這一點,兩人才會越發有些傷感。

老人看著兩人臉上的表情,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們在想些什麼的樣子。

老人笑了笑,朗聲道︰「兩位小友無需為我擔心,老夫謹記帝君臨終之前的囑托,能夠苟活至今,已經屬實不易。更不要說,今日真的有機會完成帝君遺願,這對老夫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榮幸。」

只見面容越發滄桑的老人,朗聲笑道︰「能夠不負帝君囑托,此生已無憾矣。」

葉君澤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到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能是頷首沉默。

而林欣則是強撐起一抹微笑,語氣盡量平淡地說道︰「長淵帝君要是知道了您的所作所為,一定也會非常欣慰的。」

老人聞言,不由得笑出聲來,「是嗎?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就已經足夠了。」

說罷,老人伸出手輕輕一召,就將小鼎召了過來。

「好了,老夫也只能幫小友到這里了。從今天起,昊天鼎也就可以恢復它本來的名字了。」

老人這樣緩緩說著,目中精光閃爍間,也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事情的樣子,「若是小友以後有所機緣,找到了剩下的那些昊天鼎碎片,就無須再多做些什麼,只要將碎片放入如今的昊天鼎當中,它便會自行將其煉化,成為昊天鼎的一部分。」

一邊說著,老人便將小鼎交給了葉君澤,而葉君澤也是一臉鄭重其事地將其接了過來。

分別出生在不同年代的一老一少,此時此刻就像是在完成某種莊嚴鄭重的繼承儀式。仿佛只要接過了昊天鼎,也就意味著繼承了某種使命以及遺志。

「雖然如今的昊天鼎也只是恢復了當年的部分力量,但還是希望小友能夠妥善使用,不要辜負了昊天鼎之威名。」

葉君澤聞言,神色認真間,當即便語氣凝重地回應道︰「前輩的教誨晚輩銘記在心,我一定會的。」

老人听到他這樣說,也像是很欣慰的樣子,臉上露出慈祥和善的笑容,緩緩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將目光從葉君澤身上收了回來,轉頭看向林欣,目中露出和善的神色,緩緩說道︰「幫助葉小友完成了昊天鼎的重煉,老夫已無遺憾。雖然老夫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留下,但是也不能虧待了林小友。」

「老夫觀察到林小友似乎走的是五行所屬的木之大道。恰巧,老夫在當年的一次游歷當中,也是偶然所得一件木屬法寶,以及一部木屬功法。既然今日與兩位小友如此有緣,索性就交由林小友保管了。」

老人說著,輕輕揮手間,就有兩抹綠色的流光在幾人眼前閃過。

下一瞬間,林欣的面前就多出了一個翠綠色的玉簡,以及一根手杖樣的法器。

老人出聲為林欣解釋道︰「此法器名為碧霞杖,旁邊的那部功法則叫做《上清幻卷》。至于法器與功法有何等玄妙,就需要小友你自行參悟了。」

「老夫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對于五行木屬也不甚精通,很難為你提供什麼幫助。」

「前輩您不要這樣說,你給予我們的幫助已經足夠多了。」林欣同樣鄭重其事地接過手杖法器以及玉簡,臉上的表情認真,一臉凝重道︰「這樣就夠了,多謝前輩!」

老人笑了笑,輕輕擺擺手道︰「老夫也不過是想在生命的最後時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小友無需言謝。

說罷,老人便又轉頭看向葉君澤,緩緩說道︰「待到老夫離開以後,離開此地的傳送陣便會自行開啟。」

「因為昊天鼎是在秘境陣法的作用下完成了煉化,所以它已經掌握了一部分秘境的權能」

「小友屆時只需要操縱昊天鼎,就可以將你們此次來到這里的所有人,盡數接引來此了。」

老人在力量完全耗盡,生命氣息已經越發微弱的情況下,連續說這麼多話也像是消耗了他很大的力氣似的,說完這些話以後,他便久久沒有再出聲,呼吸靜悄悄的,就像是睡過去了的樣子。

葉君澤見狀,微微頷首,輕聲回應道︰「晚輩明白了。」

老人輕輕點頭,緩緩說道︰「如此便好。」

說罷,老人便抬起頭望向天空,雙目當中似是有著追憶的神色流露而出。不知道老人是否又想到了當年的光輝歲月,以及他的那些老兄弟們。亦或是想起了曾經在長淵帝君的率領下,並肩作戰,對抗域外異族的景象。

無論是哪一件事情,有多麼了不起,在歲月長河的滾滾進程當中,好像也顯得無足輕重,不值一提了。

但是別害怕,時間會記得所有事情。風的種子也會將這些故事一代又一代地流傳下去,告訴每一位後來人,曾經還有著那樣的事情發生。

而葉君澤和林欣,便是那些故事的見證者。

他們以後也會將這些故事,像老人告訴他們那樣,再去告訴其他人。讓故事的種子生根發芽,在歲月長河中成長為參天大樹。

葉君澤和林欣目光緊緊地盯著老人,此時的他們,已經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老人現在的生命氣息已經特別微弱了。

仿佛只要風一吹,他就能夠隨風消散的樣子。

就在兩人心有所感間,老人便再次開口出聲了,而這一次,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就像是微風吹拂過樹葉的聲音。

「聚散有時,命數有盡。到了該離去的時候,總還是要離開的。」

在老人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身體竟是漸漸開始了消散,從下而上化作了一粒粒青色的光點。

這些光點向著半空當中飄蕩而去,就像是一只只螢火蟲般,不過是轉眼的功夫,就遍布在整片空間當中。

光點一邊飄蕩,一邊消散。

等到所有的光點盡皆消散以後,葉君澤和林欣似是從風中听到了老人此生的最後一句話。

「兩位小友,倘若有來生,我們有緣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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