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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毒士後人

「權,听說中宮自出冷宮之後,身體一直不好。近兩年,甚至已經是纏綿病榻。中宮是太**中最大的助力,沒有了中宮在今上身邊的支撐,咱們這位已經為今上有些不滿的太子爺,這個儲君的寶座還能坐得住、坐不住,恐怕誰也不敢擔保。」

「中宮病重,只要知曉當年經過的朝中大臣,都知道根子在那三年冷宮生活。朝臣都知道的事情,您說太子能忘記嗎?今上即位之前,不過一正妃二側妃而已。即位之前五子二女,除了滕王之外其余四子為皆中宮所出。」

「就算退一萬步,太子可以放下這個仇恨。那麼與太子一母同胞的景王、嘉王、蜀王呢,他們都能忘了當年的仇恨?尤其是被圈禁時,年齡已經漸長的景王和蜀王?蜀王雖說封地在劍南西路成都府,算得上是鞭長莫及。可就封在陳州、鄭州的景王、嘉王,可是就近在咫尺。」

「還有暫代六宮事的德妃,所出的皇十子宋王呢?權可听說,那位德妃一心盯著儲君的位置,與宋王一同巴望著太子出事。尤其是代替病重中宮掌六宮事後,那眼楮都是紅的。不僅太子,就是其他諸王都成為她們母子的眼中釘,這其中我想也包括您在內。」

「您的這些不是仇家的仇家,雖是兄弟但卻毫無兄弟之情的弟兄,不管您爭不爭,只要您在京中一天,就都會是他們眼中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那些被當年淮陽郡王,殺的血流成河宗室的後人,現在估計也紅著眼等著您出事呢。」

「您可以與他們不計前嫌,但他們就真的能夠忘記當年自己父兄,被一個臣子所殺的事情?就能忘記他們一家人,被圈禁在府中無任何自由,一群龍子鳳孫為了生活,只能做挑糞種菜這種他們眼中,下九流都不如的事情?」

「常言道愛屋及烏,但很多時候,往往恨人也會將他的祖宗八代都恨上。當年殺得宗室血流成河的淮陽郡王,如今已經是草木已供。您的那些舅父以及表兄弟們,除了幾個民憤太大的被今上所殺之外,其余的不過是流放黔中、嶺南、瓊崖。」

「現在估計不是已經死了,就是被當年您外祖的老部下掩護起來,藏匿民間已經很難找到。現在這些人,估計都將仇恨都集中到了您母子身上。靜妃在宮中,只要今上在一天,就沒有人敢去皇宮撒野。可您呢?」

「這些人的手段之黑,權可不是見過一回。說句不好听的話,讓您死的悄無聲息,就算這世上最好的仵作,都查不出來死因的辦法有的是。就算今上在,他們不敢有什麼動作。可那天今上不在了,這些人還能讓您,消消停停的做這個太平王爺嗎?」

其實,賈權說的這些,也正是黃瓊在得知自己身世後,一直在擔心的的。黃瓊很清楚自己與母親,現在就是宗室的眼中釘和肉中刺。皇帝還在,這些宗室也許還不敢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可皇帝畢竟在一天天的衰老,總有一天不會或是不能在護住自己。

到時候,正如賈權說的那樣,不僅太子,就連諸宗室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即便是太子失去儲君之位,那又能如何,其余三王即位又會放過自己嗎?即便是即位的不是中宮所出其余諸子,但又有那個兄弟會冒著與整個宗室翻臉的風險,去保護母親和自己?

恐怕越非嫡子即位的兄弟,就會越早的把自己推出去,平息宗室內的不滿。立嫡不立長,這可是大齊的祖制。雖說自開國以來,包括自己這位便宜老爹在內,以嫡長子身份成為太子,並即位的不過三位皇帝而已,其余的都是庶出之子即位。

但其余非嫡長子即位的皇帝,不是中宮無子,就是像自己那位便宜老子一樣事出有因。當年那位理宗皇帝在宣宗皇帝無子,以庶出親王身份繼承皇位。即便是他是宣宗皇帝唯一在京的弟弟,宣宗皇帝也無其他同母兄弟。

就因為自己是庶子身份即位,尚且引起宗室極度不滿,認為他皇位得之不正,甚至差一點引起了朝局動蕩。為了平息宗室不滿,也只能以為宗室所佔之田豁免錢糧,並將永業田改為賜田收買那些大大小小的宗室,才勉強將事情壓制下去。

當年理宗皇帝遇到的事情,到了自己那些兄弟那里。尤其非中宮所出諸子,其中如果有即位的,恐怕也不會比當年理宗皇帝好到那里去。指望自己那些眼中只有皇位的兄弟,去得罪滿天下的宗室保護自己和母親,黃瓊只能說痴人說夢。

自己那些兄弟,雖說自己只接觸了太子和永王。但窺一斑而見全貌,太子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余的那些兄弟?天家無親情,這一點黃瓊早在前世就已經知道了。更何況,其中也許有不少人,早就有對自己處之而後快的想法。

黃瓊很清楚的知道,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最愚蠢的事情。但在賈權還不能完全相信的情況之下,黃瓊心中的想法,卻至少在眼下還不能讓他知道。想到這里,黃瓊看了看眼前的賈權,卻是將話題一轉。

「按照禮制,父喪,為人子應該守孝三年。如今你父親也已經安葬完畢了,我已經安排人在你父親墓旁給你建造一座房子,你可以先安心的守你的孝。其余的事情,等你的孝期過了再說。」

三年的時間,黃瓊估計自己在怎麼說,也能模清楚這個家伙的底細了。自己欣賞這個家伙的才華,但並不代表自己現在就可以對他托付重任。陳瑤的話以及前世的經歷,對黃瓊觸動還是很大的。會施展苦肉計的,可不單單就那麼幾個人。

「守制?這暫時還不需要。在老爹臨終之前,權曾經答應過老爹,在沒有混出一個人樣,恢復祖先的榮耀,讓他有臉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之前,絕對不會再去見他。老人一輩子倔強,可我這個做兒子的,卻是一直都沒有順從過他。」

「可在這件事情上,我卻不能不從他。這是他最後一個心願,如果我不答應他,他就咽不下最後的那口氣。」對于黃瓊守孝的安排,賈權有些惆悵的搖了搖頭。

听到賈權那句恢復祖先榮耀的話,黃瓊又仔細打量了一遍這個家伙後,才有些疑惑的道「你的先祖,難不成你的先祖還是那一門的高門大戶,或是那一朝的王侯世家,還是世代簪纓之家?」

倒也不怪黃瓊有些疑惑,之前在與這個家伙談話之中。這個家伙雖說表現的才華橫溢,但對于自己除了告之自己是隴右路武威州人之外,卻是什麼都不肯說。這個家伙把自己搞的神神秘秘的,也是黃瓊不願意與他在某些方面多談的原因之一。

「不才,先祖乃是曾經為三國著名謀士,至曹魏時候官拜太尉賜爵壽亭侯,人稱鬼才、毒士的賈詡、賈文和是也。之前不肯與王爺交實底,是因為權現在的身份和狀況,實在無臉提及祖先,也實在對不起自己先人,還請王爺海涵。」

在苦笑著說出自己祖先名號之後,賈權卻是多少有些面帶得色的看著黃瓊。等著眼前這位年輕的郡王,為自己祖先名號而震驚的表情。看來這個家伙,很是為自己有這麼一位祖先而不是一般的感到自豪。

只是可惜的是,黃瓊接下來的表情,讓他不是一般的失望。在听到這個前世讓多少三國迷豎起大拇指的名字,黃瓊只是「哦」的一聲,便悄無聲息的沒有了下文。

在黃瓊看來那位號稱毒士的賈詡,的確曾經赫赫有名,但畢竟已經過去幾百年時過境遷了。別說他的祖宗當年就是一謀士,就算他的祖宗當年是秦始皇,與現在的他又有何關系?他祖宗在能耐,也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別說在中國人向來有亂認名人,為自己祖宗的習慣之下,那位賈詡是不是真的就是他的祖先。就算真的是他祖先又能如何?先祖在怎麼榮耀,那是先祖的事情,與他一文錢的關系都沒有。況且他有沒有他祖宗那兩下子,現在還看不出來。

黃瓊平淡無奇的表現,讓很是有些失望的賈權很是有些失落。看著有些被自己平淡舉動,搞的很是無精打采的賈權,有意識在壓這個家伙一頭的黃瓊,卻是語氣有些冰冷多的道︰「你先祖是你先祖,你是你。」

「既然你以自己先祖為自豪,那就拿出你全掛子的本事來,讓本王看一看真正毒士後人的風采。讓本王認為你先祖能做到的事情,你也是一樣能做到,甚至會做的比你先祖更加的出色。那樣,才算是真正毒士後人。」

「否則,整天將自己先祖掛在嘴邊,見真章的時候卻是半點本事也沒有,這才是真正辱沒你的先祖。一個只能依靠自己先祖威名混日子的人,沒有誰會用的。況且,本王用的你,不是用你的先祖。現在為本王效力的是你,也不是你的先祖。」

黃瓊這番話說完,之前還有些萎靡不振的賈權,眼中倒是又恢復了一些神采道︰「王爺,您不想做太平王爺,不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話,權自然有發揮自己能力的地方。若論治國理政,弄那些堂堂正正的陽謀,權自然不如朝中諸重臣。」

「但權自認為輔佐王爺,與諸王群雄逐鹿或是一爭天下,卻還是有一些能力的。只要王爺給在下一個充分發揮的地方,權斷然不會讓王爺失望的。至少權還自認為,能成為王爺一個得力助臂。這還是要看王爺,願不願意給權這個施展才華的地方了。」

「哦,你就這麼認為,本王會對永昌宮正殿上那把椅子感興趣?如果本王告訴你,本王只想自保,對那把勞心勞力的椅子,沒有任何的興趣呢?」黃瓊並未正面回答賈權的話,只是語氣淡淡的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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