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忽然,莘蒂听到了種奇怪的聲音,像是愛人在耳畔低聲呢喃,又像某個瘋子在尖銳囈語,忽遠忽近,飄忽不定。
那聲音帶著恐怖的侵染力,莘蒂意志力這麼強的人,都感覺自己頭腦昏昏沉沉,些血腥負面的想法,像泉水樣不斷涌出。
在這種狀態下,他在那些紛亂的聲音中,听到了個幽沉的詭笑,其中蘊含的邪異,簡直讓他後背汗毛乍立。
但偏偏,這聲音卻又讓人不自覺的著迷,在感知中,不斷向著救世聖歌、天籟之音靠近。
似乎……
就應該是這樣,世界就應該是這樣!
忽然,系在手腕上的玉牌發出柔和的微光……
莘蒂清晰的听到聲不甘的尖叫,然後,便似乎有什麼東西支離破碎的聲音。
接著,先前的所有詭譎,便都消失無蹤。
回想剛才自己思想點點滑落,他頓感毛骨悚然!
扭頭看向汪長武、公孫巧、帕雷三人,其玉牌也發出了微光,映照出他們滿是驚懼的面龐。
「你們也?」汪長武邊走邊問道。
莘蒂低聲回了句︰「看來都是。」
他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麼那個禮服男人,最開始要特地強調,號牌叫做護身符。
果然是護身符!
在最前面帶路的秦邙笑了笑,聲音傳到後面隊伍里︰
「感覺到了吧?如果你們能夠通過考驗,留在這里學習獲得靈力,那麼,你們的畢業考核,就是不帶任何道具,獨自穿過這片密林。」
也就是不帶護身符,穿過這里?
想起方才的恐怖詭異,所有人都暗自吞了口唾沫。
在各自的玉牌微光下,一行人排成長龍,踏在木板懸橋上,穿行于黑暗的密林,呈現出某種奇異的美感。
大約二十分鐘後,天光才重新出現在眾人眼中。
前面又是草甸斜坡延伸遠去,直至湖面懸崖,而碧綠青翠之上鋪滿層白雪。
高聳的石質牌樓後,便是先前看見的,東西方風格融合的連綿建築,在灰蒙蒙的雲空下莊嚴矗立。
林墨出現在牌樓前,同樣穿著學院制式服裝,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張開手,飽含深意的微笑道︰
「歡迎來到無盡光明組織學院,歡迎來到……你們將永生難忘的十二天時光。」
眼見著這些新人,即將開始他們地獄般的磨練時光,亦辰整個人升上高空,準備召出秘境之門離開。
他是無盡光明組織學院校長,但只是個名義,實質上更多是精神領袖具體的事情都由林墨和秦邙負責。
要等到這幫人完成考驗,正式加入無盡光明組織學院的典禮上,亦辰才會正式出席,主持儀式。
體內靈力涌動,就要發動召喚,忽然系統的聲音久違的響了起來而其發出,便讓亦辰面色微變︰
「危險!緊急狀況!世界擠壓加劇,時空出現短暫紊亂,淤底邪異生物被擠入時間線……」
時間線?
亦辰沉聲詢問︰「系統,這到底怎麼回事?」
「完整宇宙,法則嚴格。未來混沌如亂流,可知一,則二不可知,絕對遵循‘不可窮測’之本質。」
「任何事件,只要發生,便立即‘固化’成為歷史,不可更改,即,時間線永恆單向發展而不可逆。」
系統清晰解釋道著。
「但是,兩個宇宙的踫撞,使這宇宙本質出現了細微紕漏,當前時間節點的些異界怪物,被硬生生擠入紊亂的時間線,也就是過去的歷史。」
「凡有物質能量之存在,無論被動還是主動,旦試圖逆溯時空其本身的舉動就會磨滅其本身。就如當摩擦存在,速度越快,自我磨損就越嚴重。」
「無限接近逆溯狀態,面臨的消磨之力也趨于無窮大。但有些異界生物,卻因其本身存在形式特殊,恰好規避了這點。」
系統說到這里,亦辰也明白過來,所謂的特殊異界生物,就是自己曾經接觸過的淤底邪異。
那是種無比詭異的東西,明明切實存在,卻沒有物質實體,也不是精神魂魄,而是種「第三態」,這種「有智慧的污染」。
這東西逆溯時空,確實可以規避自我磨滅。
「該宇宙正常時空,在世界踫撞、本系統未出現之前,完全不具備超凡力量。」
「一旦淤底邪異出現在過去,因無人能夠在其造成明顯影響前,將之徹底消滅,歷史必然會被其改變,新的時間線將與正常時間線重暨、乃至替換。」
「原時間線的一切,都會因此消失,化為完全的‘無’,猶如從未出現。」
「宿主因與系統體,可以避免替換消失,或許會親眼看到,整個藍星,瞬間變成被‘污染已久’的邪異國度。
聞言,想到那種場景,亦辰臉上肌肉不禁繃緊,長吸了口氣,眼瞼沉合,在腦中肅然問道︰
「系統,你不會無的放矢,直接說吧,需要我做什麼才能解決這件事?」
意念一落,他面前的空氣之中,便浮現出枚赤色無盡光明組織印記。
這印記足有亦辰人那麼大,看似有實體,他但試著伸手觸模,卻發現完全是虛幻。
「這是系統之力的顯化,宿主投入其中,便可規避種種本質規則,穿越至對應時空,清除淤底邪異。」
忽然,系統的聲音再度變大︰
「注意!淤底邪異已經降臨歷史!時間越久,影響越大,當達到定程度,哪怕宿主將之清除,本系統也很難將歷史完全修正,保證當下時空的存在。」
眼見事情緊急,亦辰也來不及多加安排,整個人化為團幽藍之光,整個沒入無盡光明組織印記之中。
「逆溯時空,開始!」
系統音再度響起。
隨即,亦辰便感覺自己在飛速「拔高」,山川、大陸、藍星,視野不斷擴大,切都變成靜止。
越往後,甚至太陽系、浩瀚銀河都入眼中,不斷縮小,化為無垠黑暗中不起眼的光點。
一個普朗克時間片段的宇宙,化為滴「水珠」,無數水滴聚合,匯成條」滔滔大河」,在難以用語人類言形容的「背景」上單向流淌。
此時的無盡光明組織印記里的亦辰,就如同跳出水的魚兒,正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