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還沒有開口,吳菀已經急切的道︰「如何?!」
其中一名太醫遲疑著,輕聲道︰「這茶,並無異樣。」
「怎麼!?」
吳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眼楮,驚愕的說道︰「怎麼可能?!」
不僅是她,連坐在上方的皇後許妙音,也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怎麼可能?!
實際上,不止是司南煙,也不止是吳菀,在之前祝烽讓寧王親王尹京,並且開始專寵鳳姝之後,她也在調查,這些日子,到底祝烽出了什麼事。
而比起貴妃和康妃,皇後擁有更大的權力。
她比她們,都更早發現,這些日子,鳳姝一直在讓人往御書房送茶,而不同于其他嬪妃送來的東西,被祝烽棄若敝履,鳳姝的茶,似乎受到了他的偏愛。
所以,許妙音也懷疑,茶有問題。
只是,她身為皇後,必須謹慎持重,這種事她絕對不能親自出面,在知道這些天,吳菀和成國公都在查這件事之後,她就知道,他們肯定也會跟自己得到一樣的訊息。
而吳菀,必定是要動手的。
她,只用在這個時候,適時的做出皇後該做的事,就可以了。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茶,竟然真的沒問題!
這,怎麼可能呢?
許妙音的呼吸都亂了起來,她看著吳菀,又看向那兩個太醫,下意識的說道︰「你們,可有查驗清楚?」
那太醫忙說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微臣等都查驗明白了。」
吳菀立刻說道︰「可是這茶,還有這味道,都不是我們平常所喝的茶水的味道!」
那太醫輕聲說道︰「是的,泡茶所用的水,的確不同。微臣剛剛查驗清楚,這都是一些香料,只是,因為來自西域,所以宮中不常見,但並無害處。」
「……」
一時間,整個養性齋都靜了下來。
吳菀頓時變得臉色蒼白,臉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她顫抖著,抬起頭來看向祝烽,卻見祝烽面色如冰,冷冷道︰「康妃,這,就是你要告訴朕的真相嗎?」
「這妾,妾」
她完全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鳳姝,那張濃妝艷抹,美得有些過分招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冷的微笑。
只是,並非對著已經一敗涂地的康妃。
而是對著一直沉默不語,只是此刻,臉色比之剛剛,更加蒼白的南煙。
眼中透出的神情,仿佛在說︰今天,算你好運。
南煙握著椅子扶手的雙手,在微微的用力。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站在她身後的冉小玉,這個時候也完全驚呆了,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這句話,也不止她一個人在說。
吳菀站在養性齋的中央,不斷的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鳳姝上前了一步,對著祝烽說道︰「皇上,妾是清白的。」
「朕知道,你是清白的。」
祝烽說著,轉頭看向吳菀,沉聲道︰「康妃,你今天搞這一出,朕倒是想要問你,你想要怎麼樣?」
「這,皇上」
康妃抬頭看著他慍怒的神情,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求皇上恕罪。」
祝烽怒道︰「今天,本是朕冊封麗嬪的好日子,你卻無緣無故,大鬧養性齋,還信口雌黃,誣陷他人。是不是朕平日里,對你們太仁慈了?」
「皇上恕罪!」
祝烽道︰「皇後!」
許妙音原本還沉浸在剛剛那件事的驚愕當中,突然听到他叫自己,也驚了一下︰「啊?皇上,有何吩咐?」
祝烽道︰「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這」
許妙音看著跪在面前的吳菀,心也沉了下來。
祝烽,真的要她懲治吳菀嗎?
可是
許妙音猶豫著。
「嗯?」
祝烽皺著眉頭,看向她。
這個時候,幾乎千斤重擔都壓在了許妙音一個人的身上,她捂著嘴,咳嗽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了一聲冷笑。
原本這個時候,整個養性齋的人都大氣不敢出一口,只怕祝烽會問到自己身上,或是他的火氣,會撒到自己的身上,每個人都恨不得將全身都蜷縮起來。
但是,卻有人在冷笑。
而冷笑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靜默不語的貴妃,司南煙。
鳳姝一听到這個聲音,就像是貓兒聞到了魚腥味似得,立刻說道︰「皇上,皇後娘娘剛剛才說,她身體不適,可能今天的事,也讓娘娘為難了。」
「……」
「這件事,妾倒是想要問一問貴妃娘娘。」
頓時,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司南煙。
大家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由得想︰看,這個時候亂出聲,果然是要惹火上身的。
而听到她的話,南煙坐在椅子里,慢慢的抬起眼皮看向她︰「你問本宮?」
「不錯。」
鳳姝的臉上透著一點挑釁似的冷笑,說道︰「貴妃娘娘不是有協理六宮的權力嗎?」
「……」
「那這件事,問貴妃娘娘,也是合理啊。」
南煙卻仍舊冷冷的看著她,又重復一遍︰「你問本宮?」
鳳姝道︰「怎麼,娘娘不好說?」
南煙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問本宮?」
「……!」
這句話,在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听到的養性齋里響起來,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了鳳姝的臉上。
她原本以為「勝券在握」,但做夢都沒想到,南煙會這麼說。
頓時,臉上騰得紅了起來。
而跪在一旁的吳菀,和坐在上方,保持著緘默的許妙音,也都驚訝不已的瞪大眼楮看著她。
祝烽頓時皺起了眉頭。
南煙卻仍然兩只手扶著椅子的扶手,端坐在那里,紋絲不動的說道︰「皇上沒開口,皇後沒開口,你在這里亂指摘什麼?」
「……」
「鳳昭儀,你別忘了,今天的冊封儀式,還沒開始。」
「……」
「就算冊封了,你一個小小的麗嬪,也敢在本宮面前指手畫腳?」
「……」
「誰給你的膽子?!」
說完,她重重的一掌拍在旁邊的桌上。
砰地一聲,仿佛驚雷一般,震得所有的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