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瘋了。
猶如鬼上身一般,瘋了一樣四處狂奔。
天蓬和卷簾愣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卻未立刻阻止。
他們也想看看唐僧究竟中了什麼邪。
兩只帶血的兔子,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在庭院中四處亂竄。
而唐僧猶如野獸一般,四腳著地,追趕著兔子。
這就是天蓬和卷簾所看到的。
「奇怪,唐僧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天蓬好奇道。
但轉念一想,他立刻打消了這種腦殘的想法。
五莊觀是什麼地方。
這可是地仙之祖的道場。
山中環繞的陽氣阻止鎮壓整個陰間。
怕是閻羅王來了都要畢恭畢敬的,豈是一只小鬼能夠肆意亂闖的。
「再等等看。」
「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說法。」
卷簾抱著雙臂,饒有興致的觀望起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鎮元子和紅雲卻遲遲不見露面。
天蓬和卷簾也不是傻子。
稍微細想了一下,便猜出唐僧突然發狂必然與兩位大仙有關。
事實也正如他們推論的那樣。
鎮元子和紅雲的確在看戲。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是孫小聖。
「殺戒嗎?」
「用兩只兔子令唐僧觸犯戒律,這代價未免小了些。」
紅雲不滿地看了一眼孫小聖。
「呵呵。」
「前輩莫急。」
孫小聖淡淡一笑,轉而看向鎮元子,繼續說道︰
「前輩,俺老孫要向你借用一樣東西。」
「此物必定會引來佛門重視,若是效果好的話,還會引動三界。」
「兩只兔子的性命固然小,卻能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
一番話,引起了兩位大仙的興趣。
鎮元子擺擺手,輕笑一聲,大方道︰
「無妨,你盡管放手去做。」
「若是佛門找上門來,自有老夫與紅雲兄擔著。」
事情鬧到這個節骨眼上,當然不能就此罷手。
在鎮元子看來,孫小聖鬧騰的再大,也不過是讓唐僧多增幾分殺孽而已。
「多謝前輩。」
孫小聖眸子中閃爍著一絲輕松,而後釋放出神念,打入那兩只兔子身上。
此時,正四處逃竄的兔子突然向是有了目的性,竟同時朝著一個方向狂奔過去。
而發狂的唐僧緊隨其後,一頭扎進了一間巨大的院子。
「唐長老不可!」
清風明月臉色大變。
喝聲還未落地,兩名童子急忙追了過去。
「兩位為何如此著急?」
天蓬好奇地問道。
「廢話!」
「那座院子可是人參果樹所在,若是有所差池,師尊可是會雷霆大怒的!」
清風神色急切地呵斥道。
「什麼!」
天蓬和卷簾臉色微變。
盡管他們並不相信手無縛雞之力的唐僧能對人參果樹造成多大的損害。
但招惹鎮元子,那可是天大的罪過。
「快去阻止他!」
四道身影迅速朝著人參果樹所在的院子沖了過去。
然而,他們剛要踏入大門,卻撞上了一道氣牆。
「咚!」
卷簾捂著紅腫的額頭,眼神呆滯地盯著院子。
「怎麼回事?」
天蓬模索著氣牆,感應著其中強悍的法力。
那是太乙金仙無法撼動的力量,至少是大羅金仙才能施展的強悍法力。
「我們也不知道。」
「明明唐長老就輕易的穿進去了,為何我們卻被攔在外頭!」
清風明月滿臉疑惑道。
兩名童子敲敲打打,試圖打破氣牆,但以兩人的修為卻令氣牆泛起波瀾的資格都沒有。
此時,唐僧正圍繞著人參果樹追趕兔子。
發狂的唐僧完全沒有意識,只是依靠本能上躥下跳。
「這還是那個弱不禁風的唐僧?」
天蓬不禁擔憂起來。
唐僧的一舉一動,明顯帶著風勁,也能輕易的感知到蘊含法力的痕跡。
若是踫觸人參果樹,很難想象其中的後果。
「 嚓!」
樹干上響起一陣清脆的斷裂聲。
清風明月臉色都變了。
「完了,全完了。」
「師尊會打死我們的!」
清風明月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一臉痛苦。
「沒辦法了,只能通知鎮元子前輩了。」
「快去!」
天蓬急忙催促道。
趁著唐僧還未完全破壞人參果樹,只有叫來鎮元子才能阻止這一切。
然而,他們並不知曉,鎮元子早已將一切盡收眼底。
「猴子,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鎮元子嘴角抽搐道。
「那顆人參果是,可是老夫培養了億萬年才有了今天這般規模。」
「就為了讓唐僧破戒,值得嗎?」
鎮元子的心在滴血。
一旁的紅雲興致高昂地看著孫小聖,似是也在等待孫小聖回答。
「前輩莫急。」
「若是人參果樹毀了,自然會有人幫你修復。」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老婆逮不住……」
後面那句話,孫小聖沒敢說,但意思已經傳達的很明白了。
原劇情中,人參果樹是被孫悟空一怒之下打壞的。
還不是觀音幫忙修復了。
說來,那才是師徒四人進入五莊觀後,真正要遭遇的劫難。
只不過,這一次換成了唐僧。
相比于殺了兩只兔子,毀了人參果樹可是更大的殺戒。
既是渡劫,佛門自然不能消除唐僧的記憶。
那麼殺戒犯了便是真的犯了,所欠下的因果必然一直保留至西游量劫結束。
所謂的無量功德也會有所缺失。
這才是孫小聖真正的目的。
「你這猴頭,真夠狠的,不過本座喜歡!」
紅雲大笑一聲,心情頓時無比舒暢。
伴隨著又一聲清脆的斷裂聲,樹干上的裂痕越發醒目。
見狀,天蓬和卷簾不禁頭皮發麻,連忙再次催促清風明月趕緊向鎮元子匯報。
然而,還未等兩名童子轉身,一陣巨大的轟塌聲便從院子中傳來。
那顆被鎮元子培養了億萬年的洪荒先天靈根,就這樣被唐僧玩壞了。
「完犢子了。」
天蓬臉色慘白,仿佛已經預見自己被鎮元子一巴掌拍死的慘狀了。
「你們,等著被師尊責罰吧!」
清風明月氣得小臉通紅,指著天蓬和卷簾,直跳腳。
與此同時,人參果樹下,唐僧正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上。
眸子中的血絲已經消失,換上了一層迷霧。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剛剛做了什麼?」
唐僧一連三個自問,天真的如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