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修改了圖紙?還繞過了我們家?」胡半仙心急火燎的重復道,連聲音和腔調都變了,他確實寵愛這個寶貝女兒不假,但如此重要的大事,灣兒居然兒戲般的私自做主了,這,胡半仙就不能忍受了。
「圖…圖…圖,快把圖拿給我看看。」看到女兒被自己的語氣嚇傻了,胡半仙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嚷道。
「圖?什麼圖?」
听到爸爸的喊叫,胡灣也慌了神,下意識地重復著。
「規劃圖!」
胡半仙更急。
「哦。」
胡灣嘴上應允的同時,腳也沒閑著,慌慌張張的回房間把圖紙拿出來了。
看著被修改的亂七八糟的圖紙,胡半仙還是看出了太極八卦的端倪和凶兆,「啊…」胡半仙倒吸一口涼氣,「灣兒,你闖禍了,你…你…你闖大禍了!」
這段時間的胡半仙總覺得有點不得勁,但又說不出到底哪里不合適,他本以為是過節綜合癥,搞得自己魂不守舍的,沒想到寶貝女兒真的給他惹了這麼大的災禍,一時激動的胡半仙說話都有點結結巴巴了。
「啊?!」听到老伴說的如此嚴重,胡媽也不自覺地啊出聲來,「老頭子,你慢慢說,可別嚇著她。」
胡媽雖然也猜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愛女心切,她最關心的還是女兒能不能接受的問題,所以開始提醒老伴了。
「唉!……」胡半仙一拍大腿,不自覺的嘆氣,「還嚇著她,她不嚇著我就不錯了。」
激動過後的胡半仙也回歸到正常的狀態,打算有理有據的分析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千萬別再一驚一乍的嚇唬我們娘倆了。」
听到老伴的口氣有所緩和,胡媽的心里放松了許多,不失時機的提醒著老頭子。
「爸,你說吧,到底有啥大禍?我能受得了的。」
眼看著爸媽為了照顧她的情緒,不停的鋪墊和過渡著,剛剛從恐懼中反應過來的胡仙女,還是硬著頭皮準備接受真相了,既然事端是自己惹的,那就必須有承受它的勇氣,胡仙女頗有心理準備的說道。
「唉,你呀你,你不僅改變了胡家彎的天,也改變了你的命啊!」
見女兒已經恢復了常態,胡半仙也不再藏著掖著了。
「什麼?老頭子,你是在嚇唬我們嗎?你不是說灣兒是仙女的命嗎?怎麼還能改變呢?」
沒等胡灣出聲,一旁的胡媽早就著急的接茬了。
胡灣是她的寶,她的命,她的心肝,她的幸,如果胡灣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她也活不成了。
胡半仙看著急的要哭的老伴並未立馬回答她的質疑,而是心灰意冷的冷哼,「這些還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也改變了莊金榮的命啊!」
聞言,胡灣冷不丁的打了個寒噤,「啊!」的一聲驚呼也隨之嚷了出來。
看到女兒的神情劇變,胡媽開始打圓場了,「改了他的命怕什麼?只要我女兒平安無事就好。」愛女心切的胡媽忍不住的自私道。
「糊涂至極!」胡半仙的語氣更重了,「你知不知道灣兒這麼一改,莊金榮就有危險了,而且是性命之憂。」
胡半仙的道業也不是吹的,從事風水研究數十年,這點劫數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啊!?」伴隨著哭腔,胡仙女再次張大了嘴巴,她下意識的抓住了爸爸的胳膊,哀憐似的懇求道,「爸爸…爸爸…爸,你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求到最後胡仙女已經不像是在哀求,倒像是在哭訴和祈禱。
「唉…」感受到女兒的撕心裂肺,胡半仙長長的嘆了口氣,「唉…我要是能救他,我就不叫胡半仙了,我只能參透他有生命之憂,卻不能化解任何危機的。」
胡半仙之所以叫胡半仙,就是因為他的道業只能發現和悟透天機,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和轉化劫數,否則別人也不會稱他為半仙胡了。尤其是人命關天的危機,他確實無能為力,且不說他的道業不足以替別人改天篡命,就算他的功德圓滿替別人改變了定數,也會遭天譴和反噬的,一臉無助的胡半仙有氣無力的不甘道。
「啊…」听到爸爸說的如此嚴重,胡仙女早已泣不成聲了,一聲悲痛欲絕過後,就呆呆的看著市里的方向出神,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他本是天煞孤星的富貴命,被你這麼一改可就變成黑白雙煞沖金奪命了,灣兒啊,你怎麼能害人呢?你這也是害人害己啊,莊金榮的命格一改你的劫數也到了,本來你們倆是金童玉女的天作之合,現在好了,這個白眼發威了…」
胡半仙指著規劃圖,忍不住的教訓著女兒。
「什麼白眼?」
正在發呆的胡仙女並未完全失聰,忍不住地回應著。
「你呀,你!我白教你這些年了!」胡半仙有些痛心疾首,一把甩開被女兒抱著的胳膊,下意識的埋汰道,「我們村還有幾個穿白色公主貂的啊?」
「是她?」胡仙女終于恢復常態開始反思了,「怪不得她這段時間傲氣了起來,我的磁場也弱了不少,就連胡文胡芹都敢欺負到我頭上了…」
胡仙女像是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出聲道。
「啊,那…那可怎麼辦呢?」
半天沒插上話的胡媽又開始擔心了。
「唉…這…這都是灣兒的造化啊!」胡半仙嘆氣的搖了搖頭,別提多沮喪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最主要的是我們胡家彎也要變天了!」
沮喪過後的胡半仙又悲天憫人的補充道。
「啊,天塌地陷了?」
胡媽聞言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的哆嗦道。
「唉,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壞事就是好事,隨他去吧,既然天意如此,那誰也擋不住!」胡半仙也沒有興趣較真了,只好順其自然的小結道。
被甩開支撐的胡仙女,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最後的依靠,孤立無援的站在空曠的院子中,爸爸下面說的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任性害死了莊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