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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專屬的生日禮物

自從有了蜜月之行後, 沈嶼 發現自己對現代情侶間的節日和紀念日知之甚少,于是他認認真真做了筆記,把他和老公該過的節目都記了下來, 不記不知道, 原來他和老公可以過多節目,按照網上的說法, 第一次見面和第一次接吻都可以算進二人的紀念日中去。

這麼一算, 他和老公在一起的一切都是第一次, 沈嶼 記憶力再好, 他也記不住他們的某些第一次是在哪月哪日,實在是太為難他這個沒有紀念日概念的古代人了。

他算了算日子,馬上就是他和單頎桓結婚一周年紀念日了,而且紀念日的前一天是單頎桓的生日, 沈嶼 倒是想給單頎桓驚喜,但他並不擅長做這個, 于是還是問老公的意見,過不過生日, 是家人吃個飯, 還是兩個人單獨過?

單頎桓往年生日都不記得, ——麼有人突然提起他過生日, 他隨便應付幾句就是了, ——麼就是單頎新強行跑到他家里硬是要給他買個蛋糕,也算是過了生日, ——說真真正正過生日的次數,他掰著手指都能數的出來,而且能數出來的幾次也不見——有多美好。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他五歲的時候,單天風給他訂了個蛋糕, 在即將吹蠟燭之際卻被突然間發火的顧碧晴給砸了,好在單頎冰當時在家里,重新讓人給他買了個小蛋糕,好說歹說把五歲生日給過了。

再後來,單頎桓就不再喜歡過生日了,隨著年齡漸長,他對生日更是沒有什麼追求。

忽然提起過不過生日一事,單頎桓本想回沈嶼 一句不用過的,但考慮到現在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緩和了一下,選擇了不辦宴會,而是兩人自己在家里隨便過過就好。

沈嶼 猜的到單頎桓不想辦生日宴的原由,他並不強求,多人過有多人過的過法,兩人過也有兩人過的精彩,他希望能讓老公快快樂樂的,而不是被過往不愉快的經歷而困擾,打敗不美好的回憶的只有更美好的回憶。

江市是個——季分明的城市,炎熱的夏天過後,九月下旬氣溫就開始下降,沈嶼 一個沒注意就有點感冒,輕微的咳嗽並沒有影響他——給單頎桓過個美好生日的決定。

沈嶼 一向都是行動派,他想做就去做了。

在單頎桓不知道的情況下,他聯系上了被單頎桓送回報雲寺的淨水院的顧碧晴。

顧碧晴走的時候只有單頎冰和單頎遠走了她,單頎新站在單頎桓這邊,已然當她不存在了,對她已經不是用「失望」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沈嶼 已經從單頎新那里——到了關于單頎桓不喜歡過生日的一切,有道是解鈴人還需系鈴人,顧碧晴確實令人可恨,若非為了自家老公的心理健康著想,他這輩子都不會跟顧碧晴溝通。

不過,沈嶼 找上顧碧晴倒不是要搞合家歡大團園的電視劇橋段。

這日,單頎桓上班後,沈嶼 撥通了顧碧晴的手機,他已提前跟對方打過招呼了。

顧碧晴現在一個人在淨水院里清修,沒有單頎桓的允許,她回不來江市。

她依是一個滿腦子世俗的人,故而沈嶼 找上她的時候,她並沒有猶豫多久,就答應和他通話了。

她一輩子就這麼個脾性,改變不了的。

「你找我什麼事。」顧碧晴換上了居士服,正坐在一處亭子中,去掉妝容,她就是真實的六十多歲的婦人。

她能接這個電話,可見她心里還是想回單家,她與單天風的恩恩怨怨依舊未結束,他們早已名存實亡,她卻依舊佔著那點名分,或許這樣心里會好過一點,但誰知道呢,沈嶼 對她與單天風的那點事沒有興趣。

「顧女士。」沈嶼 打從心里不願意當她是自己的婆婆,便找了個合適的稱呼,「頎桓哥半個月後生日,我希望您能給他抄一卷觀世音菩薩普門品,為他祈福。」

「你是在命令我做事?」顧碧晴眉頭一皺,似要發怒,但她透過手機屏幕——到沈嶼 氣定神閑地泡茶,便將怒氣暫且壓了下去。

「顧女士,抄不抄在您,你想從淨水院出來,我一句話的事,反之,讓您在淨水院養老也是一句話的事,我只是給您做一道選擇題罷了。」沈嶼 對她笑了下,他相信顧碧晴再傻也會去衡量,選擇繼續吃苦修行,還是選擇日後回到城市,都在她一念之間。

在顧碧晴思考時,沈嶼 提出自己的——求︰「您抄寫的佛經希望在頎桓哥的生辰前送到我手上。」

顧碧晴在淨水院里冷靜了幾個月,還有程姨給她的分析,她知道沈嶼 在單頎桓心目中的地位,也知道他很有能耐,她已動搖了。

「你的話能作數?」

「我做出的承諾必會遵循,不過,你不能回江市,別的城市您隨意。」

顧碧晴腦子里閃過程姨對沈嶼 的評價,這個沈嶼 ——著年紀輕輕,心機卻是深不可測,非常不好對付,十個她都不是沈嶼 的對手,她敢對單頎桓肆無憚忌,因為單頎桓是她的兒子,沒有母子之情也有割不斷的血緣,而她和沈嶼 沒有任何關系,而且他們幾乎處在對立面,沈嶼 還是向著單頎桓的,她從來沒對單頎桓有過母子之情,沈嶼 對她自然也可以不假辭色。

顧碧晴權衡利弊之後,道︰「我會抄。」她是真的不想再繼續待在淨水院里。

解決顧碧晴這邊的事情後,沈嶼 又著手安排別的事情,雖然只是兩個人過,但是祝福還是不能少的,沈嶼 希望他老公能一直開開心心。

秋天的味道越來越濃,也迎來了單頎桓的生日和他們結婚紀念日。

飯一口一口吃事一件一件辦,最主要還是幫他老公過一個難忘的生日。

單頎桓生日當天,沈嶼 一大早便起來,他昨天放了阿姨假。

早在半個月前,他已經安排好今日要做的事情,雖然過程有糾結也有困難,但他還是憑借自己的努力完——了,他現在好歹也是半個現代人了。

單頎桓從小到大都沒有認認真真過過一個生辰,想想就心疼得緊,那今年的生辰便由他來負責,讓老公感受到過生辰也是件快樂幸福的事。

他輕手輕腳推開窗戶,學著單頎桓往常起床後站在陽台上伸了個懶腰,可真舒服。

院子里種滿了他喜歡的花和綠植,前不久,還在茶樹上搭了個小鳥窩,前天早上還——到上邊有兩個小鳥蛋。

玻璃房里也開滿了花,——季如春。

他和老公喝茶時用的坐墊都坐——凹陷下去了,牆上玻璃櫃里放著他收集的茶具,現代的款式的,古代款式的都有,拿出去都能當展覽品。

門口兩側還有他們成親那日留下的宮燈,夜里亮起來也是一種特色。

不知不覺就在這兒住了一年,處處都是他們一起生活的痕跡。

這一年來所有發生的一切在他腦子里走馬觀花的過了一遍,轉頭再望向夾著被子睡覺的單頎桓,不由失笑,他老公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會露出他最純真的一面。

今天早上的時間有些緊張,沈嶼 洗漱完畢後直接進了廚房。

生日自然是要吃長壽面,他——親手給單老公下這碗意義非凡的長壽面。

單頎桓今天自己醒了,他自己都有點懵,還以為自己睡過頭了,一——時間,正是平日沈嶼 上樓叫他起床的時間,也算是他的生物鐘了。

不意外,他老婆又早起了,不知是去做早課還是在廚房,又或者花房。

單頎桓洗漱下樓往廚房走去,濃濃的香味已撲鼻而來。

沈嶼 將頭發挽了起來,他此刻系著一條米色帆布牛仔圍裙,幾縷發絲落在兩鬢,正低頭煎蛋,鍋里發出滋滋聲,單頎桓胃里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餓了。

沈嶼 將煎好的蛋放到一碗面之後,抬起頭時才——到單頎桓︰「老公,你起來了?」

「嗯。」他望向用一只青瓷色碗裝著面,不由好奇,「咱家換碗了?」這碗還挺大的。

「不是啦,只是一直買了沒用,今天正好用上了。」沈嶼 戴上隔熱手套,將一大碗面端到餐桌上,「老公,過來吃面。」

單頎桓見沈嶼 端完後就坐下,在廚房沒——到另一碗面,便問他︰「你早上吃什麼?」

沈嶼 起身將他按在椅子上︰「坐著。」將筷子塞到他手中,「這碗面是獨屬于你的長壽面,吃一碗長壽面,好運不斷,生辰快樂,以後都要健健康康的。」

單頎桓——著冒著熱氣的長壽面愣了好幾秒,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種話,也從來沒有親自給他做一碗長壽面,眼楮微微泛紅,他撇開頭,側頭按了按眼楮。

「老公,快吃,冷了就不香了,吃的時候可千萬不能斷。」沈嶼 像是沒注意到他的感動,「我母親每年在我生辰的時候都會親自給我煮一碗長壽面,我哥哥他們生日時,她也一樣親自下廚,每年都要進廚房四次,回回煮完都可把她累壞了。不過,下一年她還是一樣親自給我們煮長壽面,她跟我說過,若是嫁人了,就要給自家相公準備長壽面,不假他人之手。」

沈嶼 語調平緩,單頎桓的情緒也平復了下來,一大早的就被老婆感動到眼眶泛紅,他也沒想過自己的心竟然是這麼脆弱。

單頎桓深深地吸了口氣後,開始吃面,他十分珍惜這碗面,小心翼翼不弄斷它。

沈嶼 ——著面一點點被單頎桓吃完,他心情也很好。

「這是我第一次給人做長壽面。」他托著下巴說道。

人生的很多個第一次都給了眼前這個男人,希望他會如同自己珍惜他一般珍愛自己。

單頎桓吃完面後又把兩個荷包蛋吃了下去,連湯都沒有放過。

他吃完後才說道︰「這是我第一次吃到長壽面,沈嶼 ,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珍視的人,往後余生,我必不辜負你,如有變心,天打雷……」

沈嶼 趕緊捂住他的嘴︰「今天生日呢,不許亂說話,你的心意我知道的。」

單頎桓往他手心里親了一下。

沈嶼 有點點嫌棄地說︰「老公,你嘴有油。」

「你可真能破壞氣氛。」單頎桓被他故作嫌棄的模樣逗笑,「快吃你的早飯。」

沈嶼 這才進廚房去把自己的早飯取出來。

早飯過後,單頎桓今天還有個重——的會議得去公司,但他說了自己一定會早點回來的,畢竟今天是他的生日,沈嶼 送他出門,叮囑他早些回家。

接單頎桓上班的司機發現,今天的老板嘴角一直上揚著,心情——似非常不錯。

一碗長壽面讓單頎桓瘋狂打雞血似的,到公司時,往常都是他最後一個進會議室,今天他第一個坐在位置上,搞——下屬們人心惶惶,以為本季度的業績不好待會——挨老板的批。

但他們都想錯了,老板今天心情巨好。

單頎桓還抽空發了條微博,是他早上偷拍到老婆站在廚房里的背影,還拍到了那碗長壽面,他將圖發了上去,讓粉絲們好生羨慕。

【老婆早上親手給我下了一碗長壽面,我乖乖吃完了。[圖]】

好像有了老婆之後,以前最不愛炫耀的他,每天都想告訴別人他老婆到底有多好!

粉絲們自然是妒忌到差點有絲分裂,評論一個比一個能嗷,滿屏都是「老婆,我也想吃你親手下的長壽面」。

人美手巧賢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手好廚藝還愛自家老公,這樣的老婆誰不眼紅,單總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才——到這麼一個十全十美的老婆!

好氣哦!

單頎桓——到網友們氣呼呼的評論,他就開心了。

以前覺——開會時長總是不夠,今天才發現開會的時間實在是過的太慢了,市場部總監今天的季度匯報工作怎麼這麼嗦?財務部總監的說話怎麼慢吞吞的,像沒吃飽飯一樣,戰略部的部長寫的計劃半點用處都沒有……

在公司的一天就在會議中過去了。

單頎桓立即收拾下班回家,但剛——走人,卻被曲助叫住了,有一份特急的文件需——他簽字,他還不能離開。

曲助磨了他半個多小時後才離開,在單頎桓上電梯時,他笑道︰「老板,生日快樂。」

單頎桓謝過,他進電梯後,遇到的員工都在跟他說生日快樂,走出公司後,他才發現,員工都在祝福他,大概是他發了微博,大家才知道他今天生日。

回家的路上,他腦子里想的是老婆今晚會給他做什麼好吃的生日餐。

齊國美食?還是現代的燭光晚餐。

單頎桓暢想了一路,可當下車時,他腦子里幻想的一切都消失了。

從他開門走進院子,就看到地面上擺放著一個個禮物盒子。

他不需——拆開,也不需——跟誰打听誰送的禮物,禮物盒上面貼著送禮的人、禮物名稱,以及對方的祝福語。

如此簡單粗暴的送禮方式真的是別開生面,不像別人生日一樣,禮物要拆開才知道,這樣一目了然,還省了不少力氣和猜測的時間,比拆禮物更來得驚喜。

第一個禮物是單天風送的護眼儀,祝福語很平常。

第二個禮物是大哥的,養生護肝中藥。

第三個禮物是單頎新的,一套游戲機裝備,可見,這是為他自己下次入住時著想。

單頎桓順著禮物一件件——過去,直到他——到一冊經書後,停下來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又放了回去,不知怎麼的,心里的積郁的不甘就這麼消失了,心里一直懸著一顆石頭咚的落下,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礙他了。

禮物一共有二十八份,對應他前頭的二十八個生日。

回到屋里時,單頎桓有點傻眼,他以為外頭的布置足夠令他驚訝了,原來屋里才有乾坤。

燈光很暗。

只是能看到物品,並看不清楚,客廳的沙發已然被移走,中間搭了個小舞台,鋪著紅布的舞台很暗,——不出有什麼布置,舞台下邊有一張椅子,椅背後邊貼著「壽星公入座」字樣。

他照著指示坐下,等了一會兒,便听到他的老婆的溫柔又嚴肅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老公,你什麼都不缺,——名有名,有利有利,想要什麼都可以自己買,似乎送什麼給你似乎都不合適,今天是你的生辰,過了今日之後,也是咱們結婚一周年紀念日。我思前想後想了許久,也沒想到送你什麼,最後我想了想,無論如何也——送你一份令你難忘又特別的禮物。」

小舞台上一個淺色衣裳的人影出現,對著舞台的燈光也緩緩亮起。

一身淺藍色齊國服飾打扮的沈嶼 背對著單頎桓站著,他額前兩側的長發用一根發帶輕輕的束著,後邊的長發垂落在後背。

他想跳的這支舞其實是當初宮里的嬤嬤逼他學的,原意是讓他到楚國後,用舞姿來在爭寵,必——的時候到楚國國主回寢宮的路上跳舞,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他從未在人前展示過,現在,他不需——討好任何人,這支舞的意義便不一樣了。

只見沈嶼 輕抬水袖,他身體十分柔軟地側了個身,長發隨之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他左手的水袖輕搭在右臂上,他朝坐在椅子上的單頎桓微微側頭,淺淺一笑道︰「老公,我給你跳支舞吧。」

單頎桓在這一刻明白什麼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他痴痴地應道︰「好。」——

妻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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