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倒的單天風連夜被送去了急診, 直接醫生診斷他只是氣急攻心昏倒,身體暫時沒有大礙後,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氣。
而——時候三房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熱切了, 他們的命門現在被單頎桓掐著, 單天風的死活與他們的關系並不太大,他大概率會改遺囑這個事——更令三房無心管他。
如果不是他們太貪, 如果不是他們肖想了不該肖想的一切, 也就不會有今天。
二夫人更是有些瘋瘋顛顛地低喃著如果早知道會有今日, 她在多年之前就幫顧碧晴弄死單頎桓, 那會兒她還以為單天風會將家業交到單頎遠手上,一直以他為目標。好了,聰明反被聰明誤,什麼也沒撈著, 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醫院,連兒子都搭進去了。她要死要活的, 也沒別人管,只不過是在她的丑態罷了。
三夫人身邊只有一個小女兒, 小女兒抱著她哭, 至于四夫人, 她像是靈魂出竅, 兩眼空洞洞地盯著醫院的地板。
顧碧晴年紀大了並沒有來, 單頎遠電話里告知她具體情況。
單頎桓就就直接派人盯著她們,誰也別想再傷害他老婆。
他爸在, 三房就在,他爸不在,三房也不過就是個虛名,誰也不認。
大家都累了, 除了必要人員,其他人先後離開了醫院後。
在車上時,沈嶼 ——現單頎桓臉上疲態盡顯。
今天所有的事情都發生的太快,反應速度和處——速度都是相當的快,而——麼快的前提是單頎桓一直以來都沒有放松對三房的警惕,他和沈嶼 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都是與他們相關。
一路上,單頎桓閉著眼,一句話也沒跟沈嶼 說,而沈嶼 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從封市回來到現在,他倆都沒再好好說上話。
到家後,兩人先後進屋。
單頎桓先讓沈嶼 去洗漱︰「你先回房洗澡睡覺,我先去書房處——一點事。」
今天嚇到的並不是沈嶼 ,而是單頎桓,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從下午驚嚇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今晚的鎮定都是他的偽裝而已。
「可是現在很晚了,明天再處——不行嗎?」沈嶼 並不希望他老公太累。
「馬上就好。」單頎桓親了親他的額頭,「待會就回房。」
沈嶼 先回去洗澡,他也——的累了。只是,等他洗完澡出來,頭發都吹干了,仍不見他老公回房。
他出了房門,去書房尋找他老公,敲了門,沒人應答,他推開了書房的門,燈是開著的,卻不見他老公人影。
他又敲了敲洗手間的門,擰開門把,沒人︰「老公?」
去哪兒了?
書桌上正擺放著一份打印出來的資料,沈嶼 一眼就看到上邊貼著的一寸照,他好奇的走上前看了一眼,——是一份高考志願填報表,他將表挪到正面,看清了一寸照,是「沈嶼 」的臉,再看紙上填寫的內容,都是一些家庭資料,沒什麼特別的內容。
沈嶼 翻到後面時,知道單頎桓手上為什麼會有——份資料了,他看到了後邊有「沈嶼 」本人的手寫簽名。
字跡。
他的字跡和「沈嶼 」是不一樣的,他拍了拍額頭,他——的經不起單頎桓的調查。
「沈嶼 」的字連端正都說不上,按照他多能練字的標準,——字只能用「丑」來形容,他五歲時寫的字也比——好上幾倍。
沈嶼 深深地吸了口氣,在他想告訴單頎桓自己的來歷時,原來他老公早有了懷疑,他老公懷疑也在情——當中,他倒也不生。
為什麼不問他呢?
他之前的那套說辭其實錯漏百出,他老公不是隨便就可以敷衍的人,他本就是心思縝密的人,肯定能猜到的。
一切只不過都是礙于他倆的情沒有說開,或——是他在給自己機會說清楚,而他則遲遲沒到動靜。
上午在封市本應說清楚的,但他老公卻忽然打了個岔,他那時候其實就知道自己的不對勁了,故意的吧?否則怎麼會那麼巧,在他開口之前提前堵了他的話頭,他是不是沒準備好?
該如何向他說明自己是千年前的一方魂魄,誤入了一具現代人的身體,巧的還是他們擁有一張模一樣的臉龐,——怎麼解釋得清楚?
沈嶼 看著——份高考填報志願表,心情極為復雜,現在就只差戳破那層窗戶紙罷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現在倒也不急著尋找單頎桓了,平時可以無話不談,可現在卻有些膽怯。
他在他老公的椅子上坐下,對著黑了屏的電腦顯示器發了會兒呆,然後輕輕笑了下。
其實,他每天都錯漏百出,他做到了像現代人一樣離不開手機,但是在看到電腦時,他忘了,現代的年輕人還有很多愛好,他到現在都還沒怎麼學會使用電腦。
他知道自己再怎麼瞞都是瞞不住的。
「你怎麼跑——兒來了。」單頎桓到樓下倒了杯水,上來就看到書房的門大開,而他老婆則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托著下巴發呆。
「等你。」沈嶼 抬頭看他,眼里沒有困意,有的只是困惑。
單頎桓心里咯 一跳,他剛下樓時忘記把那份志願表收起來了。
他剛剛還沒從擔驚受怕的心態中走出來,便不想先跟沈嶼 一起,又看了看那份志願表,一個人怎麼可能前後差距那麼大呢,看得他有點迷茫。
沈嶼 確實是沈嶼 本人,人沒變,變的是所有的行為和習慣,細想下,有很多的不合。
他,像一個古人。
單頎桓倒是想生他今天亂來的——,可是氣著——著他就想到這上面去。
他今天在展廳的時,如果自己不打岔,他想跟自己說什麼?
單頎桓有點怕他說出自己不能接受的事——,他當然不可能跟西漢墓的沈季語有關系,那都是兩千年前的人,八竿子打不著。
如果他——的不是沈嶼 呢?他該怎麼做?——
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令他頭疼,一時間不知如何面對沈嶼 ,他老婆太敏感,隨便一眼就能看出他神色不對,而自己在他面前又不太愛隱藏情緒,很為難。
直到看到他沈嶼 坐在他的椅子上等著他。
他記得他們結婚的那個晚上,他坐在椅子上,而他沈嶼 則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也沒進來,而是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己,問他,要不要休息。
他清晰地記得,他當時如果不答應,可能會後悔很久,現在想起自己的決定——應是對的。
「那就回房睡覺吧。」單頎桓眼神打量著沈嶼 的表情,怕他突然發脾氣,畢竟自己私底下調查他。
可沈嶼 卻沒有向單頎桓——脾氣,而是起身和他一塊兒回房——
倒變成了單頎桓心里跟貓爪撓似的,沈嶼 到底看沒看到那份志願表?他都放的——麼明顯了!
老婆脾氣也太好了。
單頎桓洗完澡出來,沈嶼 閉著眼球躺在他的枕頭上,應該是睡著了。
但他一上床,沈嶼 立即挪回自己的枕頭上,坐起來,與單頎桓面對面。
沈嶼 藏在被子下的雙手拽著被單,他不像之前那般軟軟的喊單頎桓老公,而是喊了他的名字。
「單頎桓。」——
是單頎桓從沒听過沈嶼 用這種語氣喚他的名字,他微微一愣,頭皮有點發麻,剛犯起的困意頓時沒了。
單頎桓猜他想跟自己提志願表的事,故作鎮定——︰「嗯?」他肯定生——了。
而沈嶼 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沈小姐,他其實不是女的。」
話題跨度有點大?什麼沈小姐?
「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西漢墓的沈小姐,「大半夜的,怎麼提起一個她,」古時候也沒有男男婚嫁一說,「她都嫁人了怎麼不是女的。」
沈嶼 目光灼灼地看著單頎桓︰「你想知道他的生平嗎?」
現在的天氣不用開冷氣,晚上不冷不熱,窗正大大的開著,室內通著風,單頎桓拉了拉被子,怕他老婆著涼,但他卻沒拉動,——才——現沈嶼 正緊緊地拽著被子。
單頎桓終于意識到他的不對勁︰「為什麼提她?」
沈小姐——三個字在他們中間可以禁忌,無論他怎麼評價此人,他老婆都不滿意。
「我知道他的平生,我想告訴你,不說睡不著覺。」沈嶼 姿勢都沒變過。
單頎桓想說,專家都沒找到與她相關的事跡,此人還是個謎,沈嶼 怎麼會知道?
他不太敢往下想。
而且,沈嶼 為什麼對這個「沈小姐」如此執著。
單頎桓不確定問他︰「可是專家都不知道,你又怎麼知道?」
沈嶼 半垂眸,盯著——絲被子上花紋,帶著撒嬌地語——說道︰「那你听不听嘛。」
單頎桓在心里低呼,——才是他老婆沈嶼 ,會撒嬌的。
從下午到現在他終于露了個笑容︰「好好好,你說,我听。」
沈嶼 被他哄人的語氣弄得也緊張不起來,只好恢復正常的說話語調。
嚴肅的——氛沒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單頎桓被沈嶼 無奈又有些生——的復雜表情看著,不由想笑,但又不敢︰「那你研究出這位沈小姐有怎麼樣的生平。」
沈嶼 索性也不坐著,而是躺回床上,同時也——單頎桓拉下躺好。
好久都沒有與老公夜話了。
他扣著單頎桓的手指,說道︰「他才不是小姐,他是一名哥兒。」
單頎桓也回握著他軟綿綿的手,來了精神︰「哥兒是什麼?」
「你可以——解為哥兒就是可以生孩子的男生,他們身——構造和男生差不多,但是可以生孩子。」說到這兒,沈嶼 拉開自己的睡衣衣襟指了指自己的鎖骨上的紅痣,「每個哥兒出生時鎖骨上都會有一個朱砂痣,痣越紅就代表他的生育能力越強。」
單頎桓看了看他白皙的脖頸和殷紅的紅痣,性感歸性感,但是他老婆在說著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哥兒真的存在嗎?
「那,然後呢?」單頎桓盯著沈嶼 鎖骨上紅痣,神經開始崩了起來。
沈嶼 放低了聲音,說︰「他們像女子一樣,需要學習如何操持中簣,他們也要像女子一樣養起來,到了一定年紀便擇一人嫁了,但到底不如女子,出生家底不錯家庭哥兒才有可能成為正室。」
「沈哥兒出生在忠勇侯府,上頭有三個哥哥,他是府里的嫡哥兒,爹娘兄長都很疼愛他,他出生以來生活順遂。當然,他也和其他大戶人家的哥兒小姐一樣,念書寫字,學習琴棋書畫。上天待他不薄,他容貌生得不錯,也有點才——,漸漸在京城中有了名。家里人疼他愛他,哥哥們也舍不得他,別家哥兒十四五歲就許了人,而他快到二——歲了也未曾與他人訂婚。直到一日,家中迎來一——聖旨。」
單頎桓心一緊︰「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