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延續（十一）
接下來的題目，卻有些揪心了。
和之前的口頭提問一樣，不過，換成「真實」的畫面，牛查的心理防線還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
同樣是在摩天大廈頂層天台邊緣，牛查的父母和女友，被綁在三根柱子上，而且，擺明了他只能救一個，然後其他連個就會墜入深淵……
很顯然，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抉擇。
牛查努力保持情緒，壓低聲音說了一句︰「這不好玩，雖然都是假的。」
畫面之中，他的父母不停地搖頭叫喊︰「牛查，不要管我們，去救米洛娃，她才是你終生的伴侶，我們，注定是要離開你的……」
米洛娃在一邊，沒有說話，只是哭著搖頭。
牛查眼眶泛紅，雙手緊緊握拳。
「請做出你的抉擇。」智腦的聲音毫無感情——實際上，也一直是這樣的，只是此刻，顯得格外冷酷。
牛查呼出一口氣，說道︰「我放棄這道題。」
智腦說︰「放棄，將會扣分。」
牛查說︰「無所謂，如果加入你們要做出這麼殘忍的選擇，我寧願不加入，而且，無論這次我能不能通過你們的測試，也不管法涅爾和你們之間誰贏誰輸，我都會回去，將他們保護起來！」
智腦說︰「那麼，進入下一題。」
「算了吧！」牛查準備解開手套，「我放棄……」
三人有些詫異，智腦說︰「確定要這樣嗎？」
牛查說︰「我被迫加入法涅爾的第七塔圖，同時也加入了血蹄組織，可我從未考慮過我的家人和愛人會受到這樣的威脅，實際上，是我不願意去想……稍微有點常識的人就應該知道，一旦踏入這些圈子，家人就會面臨這樣的威脅，無論是混街道的地痞流氓，還是非法的組織團伙，或者是執政掌權的權力團體，都無法做到保護好自己的家人，這一點，或許，你們有應對的方式，不過，我不會為了得到你們的幫助，而做出今天這樣的選擇，抱歉，我還是不夠理性！或者，我還需要足夠的時間來讓自己變得更成熟一些，到時候再考慮吧！」
說著，他已經解下了手套，準備解開頭盔。
象人似乎有些詫異，和兩人對了對眼神，隨即，笑了起來。
牛查接下頭盔，看到恢復原狀的屋子，又看看笑眯眯的三人，也不咸不澹地笑了一下，說︰「你們也是通過這樣的測試嗎？」
象人搖頭︰「每個人額題目都不一樣，是根據之前的經歷和自身實力制定的，你遇上了這樣的問題，說明你對家人和愛人的在乎。」
牛查說︰「那好吧，我算是領教了你們的高科技，不過，還是想出去看看更多的。」
象人卻沒有著急帶他出去，而是笑著說︰「其實，你已經通過了。」
牛查怔了一下︰「什麼？我都已經放棄了，而且，還有第三項沒有測試，這都能通過？」
這時智腦說話了︰「根據我的計算，你的成績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六十的塔圖會成員，可以獲得加入資格。」
牛查笑笑︰「算了，這事先放著，我不著急了，就等著看看法涅爾什麼時候來，傳說中控制世界的塔圖會，又有什麼樣的手段。」
象人也不堅持，說道︰「可以啊，就算你到時候選擇不加入，我們也不會為難你的。」
牛查點頭︰「反正對你們來說，我連威脅都算不上，不是嗎？」
「也不能這麼說，」象人說，「起碼，你的實力已經超過了我們很多成員。」
牛查笑著搖頭，走向陽台。
象人和人類、巨魔也跟著走出來。
這一回，迎接他們的不是飛行平台，而是一輛飛行敞篷車。
「磁懸浮飛車，速度稍微快一點，」象人介紹說，「雖然這里不是很大，不過，飛行平台還是慢了一點。」
四人上了車，車子貼著鋼鐵賢者之塔外牆華納混下沉，移植到了地面附近，開始沿著街道慢慢轉悠，象人也像個合格的導游開始介紹起這里的一切。
老實說，當初的桑塔斯也算是自成一體的小王國，以五角街口為中心，朝五個方向延伸，理論上來說，只要能量足夠，煉金材料足夠，是可以無限延伸的，而賢者之塔，看上去就矗立在遙遠天邊的擎天之柱，實際上是一個永遠走不到的空間。
但在這里，鋼鐵賢者之塔只有幾百米高，勉強跟地球上最高的人造建築齊平，而且，就在五條街道當中最長一條的盡頭，而整條街道的長度，也不超過兩公里……
只能說，這本來就是一個縮小版的桑塔斯內城。
而且，沒有了中轉的小山坡傳送陣，更是沒有原來的味道了。
不過，這里的科技含量，比當初高了很多倍，畢竟，我們那會兒，才開始推廣科技……
反過來說，這里的魔法氣息，也澹泊到了極點，雖然里面不乏異能者，但數量和質量，都相去甚遠。
但是，我知道，從當初的法師塔半位面空間，轉變為如今的地下科技基地，兩千年的延續和傳承，才是最寶貴的！
盡管，他們現在變成這副樣子，多少令我有點失望，尤其是保守地監控全世界卻不推動科技進步的做法。
雖然他們有這麼做的理由，我也算是理解了，為什麼主位面用兩千年的時間才趕上地球三四百年的科學史——過度的保守與謹慎，將多少戰爭扼殺在萌芽中，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卻也放慢了歷史的進程。
其中有得有失，有代價也有收獲，老實說，我就算有些不滿，也無權指責。
畢竟，他們也是照著我們當初定下的綱領來做事的，能保持兩千年不發生大的變化，已經難能可貴。
加上以太枯竭，他們基本只能科技這麼一個手段，確實也不太好做。
就像一局游戲，給足夠的資源，確實好打，不過，資源減半之後，游戲難度可不是僅僅提升了一倍那麼簡單……
牛查對那些新奇的科技手段頗感興趣，而我卻想著，如果用魔法，其實這些功能可以更容易的實現。
比如，桑塔斯正在研究的腦機接口，就是將大腦電信號轉化為機器能夠理解的信號，就像某些科幻小說中一樣，人只須一個頭盔，就可以指揮千軍萬馬，連動手和說話都省了，或者，直接由計算機給大腦輸入模擬信號，人就會「看到听到聞到嘗到模到」並不存在的東西，那就是比虛擬現實強大了很多倍。
不過，這種事情，別說是古代的幻術師能做到，就是如今的精神系異能者都能做到，但要用機器來實現，還早了一點。
塔圖會的腦機接口技術，已經勉強到了能夠為癱瘓病人提供幫助的程度，牛查更是驚喜不已，不過，他也知道，這東西不能用到外面的主流社會，多少有些遺憾。
還有不少領先于外界五十年到一百年的技術，牛查也是看的興奮不已，我卻反而買了多少興趣——地球人和外面主流社會的科幻作品其實已經把這些東西都設計好了，就等科學家發明出來，而在我看來，真正重要的科技，塔圖會還沒有模到邊——真正終重要的，看理論科學的突破性理論。
或者可以說，在李奧穿越之時的地球上，科學理論前沿已經到了對量子領域的研究，而塔圖會的研究，在完成可控核聚變之後，就暫緩了理論探究，著重開始探索技術應用。
根據象人比格•博斯對牛查的解釋，理論研究領先于應用研究太多，會分散研究者們的注意力，所以，在完成了量子領域的基礎研究之後，塔圖會的研究重點方在了應用上面，理論方面，只有稍有感興趣的人在繼續探究。
老實說，我當初可沒說過這樣的話，估計，他們之所以采取這樣的策略，也是因為塔圖會的人手終歸不如外界那麼多，盡管每個成員都可以說是精銳中的精銳，但人數量太少。
或者說，以這麼小的規模，還要監視和暗中操控外面的世界，同時引領者外界科技的進展，就不難理解，用兩千年的時光追上地球的三四百年，其實，已經很了不起了……
所以，我的科學圖騰計劃，其實可以大大加速他們的進程。
或許，這就是我穿越兩千年時光來到這里的目的——糾正他們的偏誤，引領桑塔斯和塔圖會，走向更快更穩的文明發展之路。
目前，我真正感興趣的，不是他們的科技，而是他們制服牛查並將悄無聲息劫持的手段。
可惜牛查沉浸在各種高科技帶來的新鮮刺激感之中，連之前家人愛人被威脅的事情都暫時拋諸腦後了，完全沒想起這事……
在「被劫持」滿十一個小時，我都忍不住要出手的時候，牛查終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