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七章︰東奔西走（八）
老蛇人說︰「能恢復一部分，走路會有點跛腳，不過不用截肢，好歹還能走路。」
「那就好！」琪琪亞舒了一口氣，隨即又有些失落，「可他終歸去了一只手。」
我都忍不住想吐槽︰我倒是能給他斷肢再生, 不過這樣一來，動用的以太能量就遮掩不住了，然後引來那些家伙，到時候，怕是周圍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這輩子踫到的獨臂也有點多……
村里的洋戈沃大叔、守護戰士團的多爾他們還好, 畢竟都已經恢復了，倒是托卡和眼前的狗頭人，一個我沒必要治, 一個我不能出手。
幾個助手和過來獻血的狗頭人倒是一臉欣喜的開導琪琪亞。
一番處理，狗頭人小腿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呼吸平靜地躺在床上，所有人這才都松了一口氣。
時間也到了下午三點半。
「琪琪亞，」老蛇人喝著助手遞過來的稀粥，說道，「听說，你要和狼人的大資本集團對戰……」
「我會處理好的，」琪琪亞說道，「您放心，普林斯特老師的仇，我也會一起報償！」
「不要太勉強自己，」老蛇人嘆氣，「你還年輕，還有更多時間，在沒有找到接班人之前, 不要太沖動。」
「我有把握的。」琪琪亞說。
「好吧, 」老蛇人不堅持, 「你要記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所有平民，所有窮人，都是月影之兔。」
看來，這個老蛇人是月影之兔的人，也認識琪琪亞的老師——死在血牢的鼬族老者普林斯特。
月影之兔在琪琪亞覺醒之前，確實是面臨解散了，在歷史上，肯定也有過斷代，不過，能夠延續傳承下來，還是有民間基礎的——地球上的華夏人盼望賢君名臣而不得，就只能指望行俠仗義的江湖人士，西方平民也盼望著英勇無畏的騎士、俠盜，後來就幻想出了身懷異能的超級英雄，本質上都是一個意思。
不同的是，地球上的俠士騎士固然存在，影響力卻有限，而幻想出來的超級英雄卻只能存在于商業運作的文娛作品里, 而在我們的宇宙，異能者是存在的，所以，月影之兔可以不斷傳承下去。
當然，有月影之兔，就有別的組織，所以，從哲學的角度來說，矛盾，依然存在……而且，矛盾不能被消滅，只能轉移。
琪琪亞肩負使命，我這個亂入的「古人」能做的並不是幫助他們徹底消滅矛盾，而是轉移矛盾。
讓他們先小打小鬧，我來布置大局。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我卻在觀察周圍的人。
包括助手和獻完血還沒離去的狗頭人，以及外面街道上逐漸多起來的人，以及所有居民，我沒法確定他們是不是月影之兔的的人，準確來說，他們都是，但也不一定是。
這是一個不被承認，或者說，不存在的組織，其實，血爪血蹄什麼的，也一樣。
不被承認，不被記載，就不算存在。
而那些大組織的合法外衣，也就是那些所謂的大集團大公司，是被承認的，有登記的合法經營團體，月影之兔卻沒有。
月影之兔散落在所有普通平民，尤其是貧民之中，哪里都有，但沒有一個證明，因為他們甚至都不屬于一個合法登記的組織。
他們也是獸人聯邦的合法公民，和那些個大集團的成員一樣，可他們站在不同的立場。
小診所里安安靜靜，做完手術的狗頭人正在安睡，老蛇人和琪琪亞的談話也很快就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助手們就在一邊，也不離開。
外面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眼神也會無意間朝這邊看上一眼，有不知情的想進來買東西，也被人攔了回去。
安靜了片刻之後，一個羊人少年小跑著過來，徑直沖進了院子，也沒人攔他。
「爺爺……」羊人進來就喊，然後看見了琪琪亞，頓了一下，緊張地說，「大姐姐，有情況！」
「怎麼了？」老蛇人不緊不慢地問。
「今天早上，有幾輛陌生的車子，已經確定是狼族的！」羊人少年微微喘氣。
「不用擔心，」琪琪亞說，「只要我不在這里，他們來了也沒用。」
「哼，太小看我們了。」老蛇人說，「一群狼崽子，就算把西街區和北區都佔據了，也找不到我們的，除非，他們有和我們一樣多的人。」
「車上有附近的居民，」羊人少年臉色憤然，「他們收了錢……」
「不要怪他們，」琪琪亞說，「大家都需要錢。」
「那我們怎麼辦？」少年問。
「什麼都不用辦，」琪琪亞說，「你們要好好生活，對了，你還在上學嗎？起碼要拿到文憑吧？」
「我，我會拿到的。」少年說。
「那就好，」琪琪亞說，「拿到文憑，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才是應該做的，其他的，交給我。」
「大姐姐，我們是你的後盾！」少年看著幾個助手，最後看看老蛇人。
「你們也是我守護的人。」琪琪亞笑了，走到狗頭人床邊，隨後，說，「麻煩你們照顧好他，我要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
少年還想說些什麼，老蛇人拉住他，對琪琪亞點頭，說︰「我們等著你。」
琪琪亞也點頭，邁步走出了院子。
我不確定她會不會直接跑到血牢或者雪狼總部去大殺四方，畢竟那是影片里的情節，作為一個組織的領袖，在一個還算法治文明的時代，好歹也得知道避開一些東西，比如攝像頭。
琪琪亞顯然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離開城鄉結合部之後依舊選擇走偏僻的路線，迂回著到了之前的住處附近，離著爛尾樓不遠的一個小區，拿出了她的行李裝備。
她沒有那些影視劇里的主角那樣的武器裝備庫，那一身緊身皮甲，還有希爾合金制作的武器已經是最好的一套了，包括那些登山遠足裝備，都裝不滿一輛家用車的行李箱。
作為一個傳承兩千年的神秘組織的當代領袖，她的家底，足夠寒酸的。
不過麼，至少，她的同伴夠多……
將裝備放進包里，走回了老廠區的住處，就像一個普通的背包游客。
到了住處，她撥通了一個電話。
不等她開口，電話那頭就說︰「今晚巨魔商人的貨車又要來，黑爪佣兵團也會去……」
琪琪亞澹澹的問︰「特拉斯和他的保鏢會去嗎？」
「他們都去了城南，」對面回答，「好像是在拍攝音樂視頻和花絮，為演唱會做準備。」
「所以，很難接近他們是嗎？」琪琪亞語氣變冷。
「不要輕易針對特拉斯，他是公眾人物，繼續搗毀他們的貨源路線就是對他們最大的的打擊，」對面說，「還有，西街區這邊的協商會就在半個月之後，到時候會有人去市政廳抗議，雪狼的人肯定會報復，那時你再動手比較合適。」
「好吧，那我再等等。」琪琪亞說。
我對這個人很感興趣。
之前我就懷疑琪琪亞的消息來源，看他幾個被抓的手下也沒有這麼廣的消息面，我還以為月影之兔就是靠著人多積攢的情報，看來，還是有些人才的——死掉的普林斯特顯然算是比較厲害的，畢竟負責保護傳承技藝，不過也因為比較重要，才被抓去了血牢。
城鄉結合部的老蛇人算一個，不過顯然比較低調，只要藏得好，應該也沒有問題。
至于這個負責走情報的，顯然藏得更深，我也更好奇，還有點欣賞。
不過我並沒有招納人才的打算，畢竟是琪琪亞的手下，說白了，我想要信息的話，直接找琪琪亞反而更方便些。
只是眼下，我並不需要，只是，跟著她去看看城西的情況就好。
做好了決定，琪琪亞開始調整狀態，我也不想跳出來給她指點迷津什麼的，就暫時離開了。
左右無事，我在周圍轉了轉，也看看這附近有沒有雪狼的人，結果不出所料，確實看見了幾個和街面上的人格格不入的狼人豹人，毫不掩飾自己那一股子「入侵者」般的氣質，不過也沒干什麼， 達 達就離開了。
我順道回去看了一眼，牛查的小電動充滿了電，就拔了電源。
又去爛尾樓里，故意釋放了一次以太，換個僻靜地給牛查發信息。
「趕緊找！」我說。
「什麼？」他問。
「衛星圖！」我說。
他炖了好一會兒才發過來︰「沒找到類似的討論帖……」
我有些失望︰「難道他們放棄了。」
「你厲害，」牛查說，「對了，程式已經交付，估計這兩天之內他們就會正式聯網使用，你也能看到他們的交談內容，我們兩個的聊天是看不見的，不過，涉及到佔用通訊頻段，我們的聊天內容雖然那不會泄露，但位置信息還是會被聯邦的通訊衛星查到。」
「用隱客手段能屏蔽嗎？」我問。
「暫時不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