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轉變（一）
一番合計，我們算是達成了交易。
梭尼克就此成為一個死人，坎特文則成為我留在血牢的內應，至少，在血爪分支雪狼和黑爪佣兵團對付月影之兔乃至進入安尼莫城上層社會的行動之中，有了他, 我就有了足夠的信息來源，加上琪琪婭的信息，還有被下蠱的黑岩，外加那些個小混混地頭蛇的通訊錄，我算是有了一個初步的情報網絡。
但這還不夠，起碼, 我得進入獅虎兩族的上層, 還得打開牛查接的那個外包程式所連接到的情報圈子。
說到獅虎兩族, 剛結識的獅人黑斯廷和羅杰還不算，畢竟他們只是獅族的平民學者。
大致理清了脈絡，我叮囑坎特文小心偽裝，便準備回去了。
這一回，我得看著牛查把聊天程式做出來，如果他實在不听勸，我也不介意直接催眠了他……
退出梭尼克，不對，是坎特文的夢境，我提醒他，有人來找，然後就隱身了——這里實在沒必要用遁術。
很快，就有一個象人白大褂帶著鹿人女助手來找坎特文了，說是來做心理咨詢，算是醫療福利，也算是監控。
象人的白大褂讓我想起了桑塔斯賽因斯學派的制服，可惜了，我也不確定這個時代的塔圖會還有沒有保留這套服裝設計。
我沒興趣等象人的心理咨詢做完, 就離開了。
離開倉庫區，我現出身影，順著大路往回走，身邊經過一連串的的貨運車，還有兩趟公交車，還有一個牛頭人開的私家貨運車，停下來問我要不要搭順風車，我也不推辭，上了車。
車主是個私營農場的老板，經營範圍當然不能跟雪狼的大農場相比，也就送一些農產品去中小型購物超市。
他有些奇怪的地問我︰「兄弟，你怎麼不去城南那邊找咱們的牛頭人工廠，這邊都是狼人豹人巨魔老板，對咱們牛頭人不怎麼友善啊……」
「那你呢？」我問他，「你的農場在這邊，不會被他們打壓？」
「我這是五十年祖傳的農田，我爺爺那一輩就在這里，他們來了還不到二十年，而且，他們只不過是仗著錢多圈地，又不是專心做生意，」老板笑了笑，「你也知道的，這些大公司大集團，都會做些不老干淨的生意，不會跟我搶種地的生意。」
「那好，我去城南試試運氣，」我說，「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別客氣，都是牛頭人，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老板說，「老實說，你這體格，種地肯定是一把好手……」
「如果我真的不習慣工廠的生活，會去找你的，」我說，「我曾經也種過地的。」
「是麼？」老板有點驚訝，不過又搖頭，「看來你是吃不了那個苦，那算了，畢竟這年頭，只要肯干，工作多的是，不一定要種地。」
「倒不是那個意思，」我說，「我是有別的事不得不離開，我有些朋友伙伴一直留在農場。」
「哦，是哪里的農場？」他問。
「靠近沼澤那邊，過去就是人類和精靈的領地。」我說。
老板臉色變了變，說︰「原來是這樣，邊境那塊啊，確實不太安穩，還是安尼莫城這邊更好一些。」
「我倒是想去雷霆城那邊看看，可惜我現在身無分文……」我笑著搖頭。
「先安定下來再說吧，」老板收，「咱們牛頭人，別的不說，都是踏實勤勞的，在哪兒都能過好日子，想回雷霆城那邊去也有機會，先在這里試試看，如果實在不行，你來找我，我找人幫你打听一下。」
「那就先謝謝你啦！」我很是欣喜地說。
到達牛查住處附近的街道，我下了車。
分別之前，我們交換了掌機號碼。
他說他叫貝恩•布萊德，我問了一句，他的父親是不是叫凱恩•布萊德，他愣了一下，問我︰「你怎麼知道？」
我說︰「瞎猜的，在看小說的時候見過……」
他笑了，隨即我們揮手作別。
回到住處，已經九點多快十點了，牛查居然還在睡……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昨晚我給他的催眠只是強制入睡，等身體機能恢復之後就會醒來，大概也就是早上六七點鐘的樣子，現在都快十點了還在睡，很不正常。
該不會是下手太重了吧？
我把手按在他的額頭試了試，發現事情更不對勁。
他的身體和頭腦都處在疲倦狀態！
難道，他早就睡醒了，然後工作到極度疲憊才睡的？
這時候我注意到，桌端電腦已經關掉了。
看來，不是我的催眠下手重了，而是我對他的改造下手重了，所以，他昨晚沒睡多久就恢復了，然後忙活了大半夜，累到睡著。
而且，從關機這個操作來看，他似乎已經完成了大致的框架，不然不會輕易關機。
腦海里閃過這些念頭，我又注意到一件事情。
鍵盤，已經換過了！
這個新鍵盤，已經出現了磨損和破裂……
一轉眼，我就找到了之前的鍵盤，就丟在床下。
床下的鍵盤已經壞掉了好幾個按鍵。
由此可以推測，昨晚他對著兩個鍵盤，做出了相當瘋狂爆裂的輸出……
半個晚上的敲擊，打壞兩個鍵盤，這是什麼水準的操作？我不是很清楚，但不太尋常。
首先，他能從我的催眠中醒來，說明他的大腦和身體恢復速度已經加快，其次，從鍵盤的磨損來看，他的腦力以及體力，得到了不同尋常的加強，才會導致可憐的鍵盤承受不住！
這樣程度的碼字，在地球上，似乎應該叫做鍵盤殺手，或者，鍵盤俠什麼的……
牛查距離成為一個異能者還差得遠，我也有這麼個打算，主要是他自己不爭氣，我也不會像追著喂飯的保姆一樣幫他，這需要他自己爭取。
不過，現在他的變化，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了。
他不是琪琪婭或者坎特文，我不想太過自作主張，但也不想慣壞了這個杜恩家的後輩，所以，我會等著他的改變和主動。
于是乎，我幫他加速了恢復，不到十分鐘，他就醒了。
「呀，你回來了……」他睜開眼，看到我就在床邊，有些驚訝。
「你昨晚什麼時候醒的？」我問。
「嗯，晚上九點多吧……」他撓了撓頭。
「這麼早？」我有些詫異了。
「你老是這粗暴，會不會留下後遺癥啊？」他到開始抱怨我了。
「我這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我沒好氣的說，「對了，早上幾點睡的？」
他想了想，似乎沒頭緒︰「幾點……不記得了，反正太陽出來了……」
太陽出來，那就是六點以後，果然是打了一晚上的程式代碼！
我皺起眉頭，還沒說話，他就興奮的說︰「我已經完成了程式，足足提前了三天！」
我有點吃驚，不過也明白過來，這小子應開始朝著異能者「進化」了，不動聲色地說︰「叫你留後門，留了嗎？」
他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嗯，現在我就加一個進去！」
「你不是不想嗎？」我問。
「我有了新的靈感，臨時編寫了一種新的算法，只有我能發現！」他很是得意，「老實說，現在我可以輕松通過中級程式員考試……嗯，只差從業時間了。」
「好吧，」我說，「等你完成了後門設置，給我留一個權限。」
他驚異的看著我︰「你，想干什麼？啊不對，你一定知道什麼，這個活兒其實是你介紹給我的吧？佔卜預言什麼的，其實不是真的？」
看得出來，他的腦子靈活了不少，都知道分析了。
不過，離著真相還差一點，主要是，我解釋了他也不懂。
「你可以這麼理解，」我說，「反正就是那個意思，用科學道理解釋，所謂的佔卜，就是提前看到時間線的未來某個節點。」
他更是詫異︰「真的存在嗎？你表演的那些，不會是魔術吧？」
「魔術和魔法，看上去一樣，但是，原理不一樣，魔術可以被普通人拆穿，至于魔法，懂的人也不一定能拆穿……」我笑了笑，「不過，本質都一樣，都是主觀意志對客觀世界施加的影響……」
他撓了撓頭︰「你要說什麼？」
「解答你的問題啊，」我說，「你可以相信我的佔卜，也可以不信，你覺得我早就知道，所以讓你去那里踫運氣，接到了這單外包，事實上我是通過異能看到了時間線的未來某個節點，才知道你會接到這個活，提前告訴你，這叫時間悖論，實際上，時間線確實發生了變化，只不過，時間和空間都像水面，盡管可以被擾動，但也保留著填補空缺和趨于平靜的本能。」
「你這是要給我上課……」牛查苦笑，「繞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