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兩千年（五）
畢竟，這些所謂的強大神秘的組織雖然絕大概率是假的，但好歹有原型，就像地球上的什麼兄弟會、三角神眼之類的組織，雖然存在，但只是普通組織，根本沒有那種手眼通天的手段，然後陰謀論者就說他們在偽裝自己很弱小無辜……
不過，我不管「當代」的塔圖會勢力如何，只要他們存在，我就必須去看一看，桑塔斯到底發生了什麼！
現在，我已經有了目標，更多的資料，可以慢慢找，畢竟能找到的也就差不多了，更深層次的，在這里也不方便。
牛查也快醒了。
六點半左右，樓下也熱鬧起來，不遠處似乎有個小市場，賣菜的賣早餐的還有各種生活用品，顯然就是地球華夏的菜市場。
我呢，也得學會在這個世界時代生活的方式。
實際上，這里的生活方式也就比桑塔斯外城先進一些，多了各種電器和通訊工具，大體上和桑塔斯內部差不多，可惜沒有塔靈一般的管家，很多東西都得自己動手。
魔法的本質是工具，這是以太和念動力理論中的一個基礎論點，但再深挖下去，魔法的本質是「使用用工具節省時間空間和能量繼而完成目標」，所以，魔法師一個火球，凝聚了火藥工人的勞動，槍械的轉化等等過程，一個冰凍術將熱水變成可口的冷飲，是節省了冰箱的時間，束縛藤蔓更是直接節省的時間，只不過能量是守恆的，這種節省，其實是耗費了更多的能量和念動力來達成，只不過，能量來自更高維度，在維度看來是憑空誕生，無法解釋，故而稱之為「魔法」，不講道理……
當然，我們世界的「魔法」一詞本就是神奇、不講道理的意思，在地球華夏語境下，魔法也有「魔鬼的法術」的含義，有些詭異，可能帶有不祥的意味，與之對應的是正面意義的「法術」「仙術」「神通」之類的詞匯。
而今這個時代，以太枯竭，四維和三維分割開來，一切都走上了地球的道路，不再有怪力亂神，一切都得遵循最基本的，冰冷的數學原理、物理原理、化學原理，遵循牛頓、愛因斯坦等等地球科學家發現的規律。
只不過，在我們的世界，這些發現是由本土居民發現的。
所以，我想適應這里的生活，其實比較簡單——李奧在靈魂空間里待了那麼些年，還上了大學，對地球現代生活也算是基本習慣。
想在這個時代生存並不露痕跡，最需要注意的，僅僅是一些詞匯——比如手機，獸人這邊沒爪子的喜歡叫掌機，有爪子的叫爪機，人類和精靈叫手機，我說手機，就給牛查留下了「這家伙該不會是從人類那邊套過來的間諜特工」這樣的印象。
還有網絡，是地球用語，這邊叫網際，電腦叫桌端。
類似的語言習慣得慢改。
還有，這個時代沒有以太，但我的念動力還在，身為戰士、盜賊、弓箭手、德魯伊等等職業的很多技能勉強能用，但我得小心不要浪費體內僅剩的以太，同時要細心不要在公眾場合或者有監控的地方展露出來，不然也會暴力機構盯上……這是生存常識。
我已經做好了迎接這個時代，探索這個時代的準備！
天亮了。
牛查迷迷糊糊的醒來，顯然是睡得很香，都忘了還有我這麼一茬，想過來看到了我，嚇得就要大叫，我直接抓起電腦桌邊的眼鏡盒，直接塞他嘴里。
「唔……」
他驚恐地躺了回去。
「別吵……」我低聲說。
隔壁的鼠人一家子已經起來了，我不想鬧出動靜來把他們驚動，引起懷疑，然後引來類似警察的機構。
牛查這才想起昨晚的經過，臉上的驚恐略微消減，又有些奇怪的看著我。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嘴里塞著眼鏡盒，驚恐的指著我。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他連連點頭，我才把眼鏡盒抽了出來。
「你……」他喘了兩口，才問，「你的傷……」
「說了一晚上就好。」我說，「怎麼？」
「你是……異能者？生化改造人？」他忽然很是嚴肅。
我大致也明白，他身為一個打工仔，還有點宅男的潛質，對這類「現實中並不存在」的東西，多少都有概念，不然也不會再初見的時候說我是僵尸什麼的。
「可以這麼理解，」我說，「如果你泄露出去，你該知道後果。」
他自然是連連搖頭︰「我不會說的！」
「你該上班去了，」我說，「我會在你這里住一陣子，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知道知道！」他接著點頭。
老實說，牛查的虛弱和膽怯，讓我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滿，畢竟這是我們杜恩家的後人，不過，這個年代已經遠離了戰爭，加上沒有以太滋養，所有生物的體質普遍不如古代，也可以理解，而他生長在和平而按部就班的社會里，主要任務就是讀書找工作，沒時間鍛煉，體質就更弱了……
他坐了起來，不過似乎還有點懵，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我今天不上班……」
「你撒謊。」我察覺到了他輕微的心跳和腦波異常。
他又是一臉驚訝，我說︰「別忘了，我能識破你的謊言。」
他似乎想起了昨晚那不想讓我知道他住處的小把戲被看穿，不過卻沒有過于驚訝，而是，一臉的苦澀。
「我，失業了……」他說。
我有點詫異︰「你不是加班了嗎？」
「是啊！」他躺回床上，「連著加班兩天，本來以為項目做完了可以休息，然後就可以升職加薪，沒想到，項目結束了，公司卻沒了……」
「所以，你口袋里的前不是普通工資，而是遣散費？」我說。
他有些驚慌地捂住口袋。
「放心，我不缺這個，」我說，「對了，你的工作是程序……嗯，程式員？」
差點又說漏嘴。
「你的語言習慣要改一改，不然，人人都知道你是從人類那邊來的。」他居然調侃起我來，「我只是個半吊子，像我們這樣的初級程式員，連固定雇用契約都得不到，遣散費只有一個半月的工錢，網際早就有人抗議要漲到兩個月，不然找不到下個月的穩定工作……對了，人類那邊據說更難，是嗎？」
「不知道。」我很是直接地說。
他似乎模到了我的一點脾氣，說道︰「你準備呆多久？如果你的生活費不夠，我怕我連下一份工作都熬不到……」
「不用你操心，」我說，「拿一張過來，我看看！」
他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我說的是錢，于是，頗不情願地掏出一張。
錢幣是長方形的，和地球上一樣，只不過，尺寸有點小，似乎是為了適應體格小的種族，不過，這樣對手大的種族似乎不太友好……
「一個月，就一千塊標準工資，」他苦笑，「本來還以為能漲到一千二百，結果，一次性拿了一千五百。」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網際的物價。
一般來說，平民的最低標準是五百，實際上，極限最低是三百每個月，差不多每一天十個單位——計算錢幣的單位是「枚」，倒不像地球上的「塊」「元」「金」之類的，就是單純地從古代用的金幣計量單位沿用下來。
三百枚，也就是每天十枚，一般來說，一個人花是完全夠了，不過家庭的話，起碼五百元就勉強活下來，超過七百枚是普通底層家庭，九百以上還算不錯，一千枚，其實不算少。
而且，看得出來，這里的貨幣購買力，通脹系數都比較安全，幾十年來的變化沒這麼大。
不過，賬不是這麼算的。
地球上的年輕人面臨的問題，牛查也基本都遇上了——工作繁重、不穩定、健康問題、婚戀問題，購房買車什麼的，簡直無需多言……
就像最低的三百枚，那是城市最底層的弱小獸人的基準，畢竟人家吃得少，基本靠的就是基礎福利和救濟，和當初我做神廟守護者的時候一樣，貧民有免費的食物和衣物，餓不死凍不死，但也舉步維艱，而一千左右，是一個正常平民牛頭人的生活，實際上，好一點的工薪階層家庭的月收入要達到一千五至兩千五，老人的醫療，孩子的教育，也不輕松。
而且，李奧所在的華夏本就是特殊的，換做地球上其他地方，窮人的孩子上免費的公共學校，高收入有私立學校，階級分化也就這麼來的。
「高級的程式員一般拿多少？」我問。
「保底五千。」他臉上露出一點向往之色。
「考級，難嗎？」我又問。
「不是難不難的問題，我必須先攢夠了初級程式員的從業時間，」他說，「這套考核方式也該改革了……」
「意思是，你已經有了晉級的水準，但是從業時間不夠？」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