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九章︰祭典（二）
而所有覺醒者，都激動而好奇地朝廣場集中——盡管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過，說到提升實力，沒有幾個人不期待。
王族和神殿的人，似有所悟，不過，除了極少數人，大多還是沒有意識到。
而且，有趣的事情是，羅恩城主似乎並沒有將事情告訴安菲爾德國王。
而狼族族長和兒子的臉色，卻始終僵硬著，看不出情緒。
當初安菲爾德還是選王的時候，和羅恩城主也算鐵桿盟友，王族選舉，安菲爾德雖然沒有當上國王，但也落得第一順位的位子，後來獸潮之中也是羅恩城主「默許」，才坑死了哈薩奇，篡位成功。
不過現在，如果所有獸人都恢復了無限狂化體質，那麼，獅虎兩族的王族地位，也將成為明日黃花。
至于狼族的「親王」爵位，更像是一個笑話……
所以，羅恩城主並不是愚笨之人，在伊恩去接象人狐人這幾個小時里居然沒有說漏嘴，足見他們的態度……
王族還沒有意識到，有那麼幾個祭司，卻似乎已經明白了，開始慌張，猶疑。
同時，他們又不得不保持鎮定。
「對了……」伊恩忽然說，「獅虎王族的諸位，你們可以站到一邊，親眼見證未來獸人的主力戰士。」
這話說得好像要給王族弄出一堆強大戰士鞏固王權似的……
「這小子，心眼也挺壞啊！」李奧笑了。
老實說，現在的情形，王族其實已經徹底無法扭轉了——別說被改造完成的獸人實力將會與王族輕松持平，就算王族意識到了不對勁，也根本攔不住伊恩，甚至可以說，如果真要動手，羅恩城主他們幾個族長級別一起聯手，王族都討不到好處……
獅虎兩族的王權，即將在此隕落！
雖不至于像牛頭人族一樣式微，今後也無非就是「泯然眾人」的身份了。
當然，祭司們其實還好，神權依舊穩固，甚至，更為強大！
只不過，接下來還有神權之戰等著祭司們，盡管他們沒有參戰資格，但也有選擇站隊的權力，相比之下，王權連發生「戰爭」的資格都沒有……
「地球上也差不多啊……」李奧說，「王權再大，打不過神權。」
「華夏的神權就差點意思。」我說。
「那是因為神明不存在啊，」李奧說，「我倒是寧願相信上古時候地球諸神真的存在，只不過華夏的先賢意識到了神權的危害，在諸神黃昏之後努力抹除神的權威，而西邊那些蠻子明知神明已經隱退了，依然狐假虎威，愚弄百姓……」
「可後來，西邊不是發展了科技，超越了華夏？」我說。
「這就是問題所在，」李奧說，「華夏先賢對神明權威的估計不足，就有怪力亂神的東西殘余下來，而且，有時候，統治者發現借助神仙鬼怪也有勸人向善或者達到某些科學效果的功能，所以神權只是被消弭了一部分，剩下的，被利用了起來，造成了不清不楚的狀態，說信又不完全信，說不信又有點心虛，得去燒根香算一卦，早期倒是有一定效果，造就了盛世，也不容易被神權帶偏，不過，西邊的人信得太深，結果來了一場大瘟疫，直接把一些人的腦子打醒了，知道神權這玩意靠不住，才有了啟蒙和科學發展，這就是道家所說的福禍相隨啊……」
他忽然來了感慨，伊恩那邊開始給各族最強大的戰士做改造，我也樂得配合閑聊。
「這麼說來，華夏也就是需要一點時間補上啟蒙和科學，就能重回巔峰？」我說，「這話你說了很多遍，你回去以後應該能看到吧？」
「能看到！如果還沒實現，我也去幫幫忙，遲早的事……」李奧信心滿滿，「話說回來，西邊那些也沒有把神權那一套摘干淨，精英不信那玩意兒，底層腦子不好使的還信，遲早得吃虧，這也是福禍相依、此消彼長的規律……」
說話間，第一批包括希娜•綠風在內的年輕高手改造完成了。
他們的實力，通通都提升了一點點，不是很多，但按照正常水準來說，就是被「老前輩灌注畢生絕學」那樣的效果，起碼得練個一年半載的——根據天賦不同，有的算是開了雙倍經驗，有的卻開了五倍，不一而足，卻也足夠驚喜。
年輕強者驚喜不已，王族的年輕人們看得也是眼熱，不過，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關鍵的問題。
伊恩也不說，而是換上另一批年輕人，繼續改造。
得了好處的第一批自然是萬分感謝代行者大人，但也不敢打擾，便興奮地小聲議論著，而希娜•綠風似乎是福至心靈，雙手放到胸前，閉上眼楮低聲祈禱，年了一句︰「感謝母神賜福，艾歐！」
馬上，就有跟多人有樣學樣，貫徹落實伊恩剛剛頒布的神諭，開始「在自認為足夠妥當的地方祈禱」。
示範效果著實不錯，連王族和祭司們都開始學著。
我不確定是不是伊恩在路上教她的，不過，這確實是個很好的示範。
越來越多的人也開始學著用這樣的方式祈禱，不需要祭品，也不需要大聲念誦。
「地球上早就這樣了吧？」我問李奧。
「差不多，畢竟正規儀式成本太高，天天跑正規場所也不現實，周末去還有人嫌麻煩，」李奧說，「還是有些開明人士厲害，隨時隨地跪下就能念經……」
我想象某些獸人在大街上「跪地念經」的畫面，有些想笑，但忍住了——站著挺好。
改造還在進行，或者說，段短時間內是不會停的，畢竟還有這麼多人等著，一眼望去起碼兩千人，這還是常駐的，如果外派的回來了，加上監獄那邊和城郊的民兵，那就上萬了……
計劃又改了，而且應該就是在這兩個小時里。
原本我們的計劃是一路從維爾村北上，「轉化」路上所有的祭壇和周邊村鎮，可到了後邊，伊恩越來越急，直奔安尼莫城，還拉來了其余種族的掌權人集中到這里，顯然，艾歐神已經發現了，與其一點一點從底層開始，不如直接攻破大城，再向四面輻射蔓延。
而且，希娜•綠風到了安尼莫城才接受改造，說明在象人和狐人那邊沒有舉行改造，這更是說明，伊恩真的急著趕路，同樣也說明艾歐神想在安尼莫城直接完成最大的祭祀儀式，以便得到最大限度的信仰之力暴增的效果，然後再向四面輻射——這些被改造完成的戰士，將會直接被派出去遞送命令書，而各族族長和掌權人，以及神廟祭司們很可能會被留下來。
然後，自然就是等著偽神反應過來之後的決戰——無論是艾歐神還是偽神，消息的源頭都在安尼莫城神殿，誰傳得快，誰就佔領信仰的制高點！
看來，天上的較量已經開始了。
我們要做的，就是等著。
想到這里，我倒是有點擔心艾倫和伊露卡文他們的安危。
真打起來，得先保護好他們，至于其他的人，包括羅恩城主和帕姆拉還有其他族長，那就各憑本事了……
還有希娜•綠風，我不能正面幫她，不過關鍵時刻暗中出手救她一命，效果會更好一些。
這麼想著，我跟伊恩悄悄商量，伊恩也不說話，車駕緩緩地就飄向城北，他對底下的阿加儂大祭司淡淡地說了一句︰「派幾個人去城北守住，完成賜福之後，我要巡視北方。」
阿加儂趕緊領命，拍了幾個得力的神殿守護戰士就去了。
「這時候被派走，那得是祖上燒了高香才有的好命啊……」李奧嘆氣。
「伊恩在故意拖時間嗎？」我問。
「差不多，」李奧說，「拿下了安尼莫城，就算是拿下了大半個草原了吧……不然他也不會臨時改主意，天上的戰斗，比我們想象的要早，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打起來了，對了，趕緊去神殿的神木那里！」
我心里一動，朝著那邊移動過去。
神殿里面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準確的說，除了守門的，里面幾乎是空的，畢竟是神諭，沒人敢怠慢。
當初我們迎接神降使者的神木園之中，草地之上，神木依舊平平無奇地立著。
這里就是神界傳遞消息的地方，也算是神使降臨的「傳送陣」，而此刻，並沒有什麼人，如果偽神的神諭到了，估計就跟電話沒人接一樣了。
而更為麻煩的是，神降使者來了，也沒有可以用的祭司身體，那才叫搞笑……
看來，伊恩和艾歐神是早就算計好了！
居然都不跟我說一聲，莫非是怕我壞他們的事？
雖然這樣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的嫌疑，但我可不管這些，我只注重理性的分析的決斷。
既然他們要這麼做，我身為「盟友」，當然也得幫忙攔一下想要進入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