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章︰探討（中）
「別那麼夸張……」我笑了一下，從地面拉起一整塊石板搭成「手術台」，說，「躺上去，放輕松。」
卡里加眼里的魂火有些不安地閃動著。
我知道多余的安慰也無濟于事，就直接上手了。
巫妖這種「生物」，所有的能量基本都集中在骷髏頭顱之內，準確的說，就在魂火之中。
魂火並不是眼窩中那兩小團綠油油的鬼火，而是更靠後的地方，位于顱腔之內的青灰色火焰。
這火焰，就跟老妖的核心，塔靈的靈體實質部分一樣，都是由能量構成，有著「雲存儲」思維和靈魂的特性。
而我要做的，不是升級，而是給他安裝一個全系能量循環，而這個過程中最麻煩的部分是光暗兩系能量。
換做是其他屬性的生物，生造一個其實不難，但卡里加本身是暗屬性，這就有些麻煩了，搞不好就是一場爆炸。
當然，爆炸的本質是在極小空間、極高壓力、極短時間內發生的急速膨脹，那麼，我要做的就是盡量將植入全系能量循環的過程放緩，減小能量密度。
在第一次直面光元素的戰斗中，我殺死了鐵壁堡壘的主教，當時的爆炸確實挺猛，至少當時的我是扛不住的，不過現在回想，威力其實遠不如地球上的一些炸彈，更別說核武器了。
所以，光暗元素相遇之後的爆炸，也有很多可深究的地方。
不過，老妖也好，塔靈也好，終歸有能量循環的樞紐和路徑。
卡里加的能量卻有些不大一樣。
尋常人會覺得魔法師施法和巫妖施法差不多，只是屬性不同，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巫妖的身體基本失去了機能，不能像魔法師那樣以身體為容器，所以，巫妖的魔力也幾乎都集中在骷髏頭顱部分，但是，頭顱並沒有呈現出魔獸魔核一般的能量密度，也就是說，沒有一個能量源頭。
魂火由念動力和暗元素構成，其中也參雜著偏暗元素的火，沒有明確的能量流動軌跡，也沒有存儲能量的快遞方。
「意識和靈魂，還有能量，都處于雲存儲狀態？」李奧大感疑惑，「這都行？」
「是不是在冥界？」我猜測。
「問問他！」李奧說。
「卡里加，」我說，「你施法的能量，是來自冥界的嗎？」
「有一部分是，」卡里加如實回答，「其余部分，存儲在我的靈魂之海中。」
「又有新設定解鎖了，」李奧吐槽，「都沒听說過。」
「靈魂之海？只有亡靈能感應到嗎？」我說。
「確實是這樣，有點像空間道具，但只能存儲能量，似乎，和冥界有點相似，但又完全分開，」卡里加說，「必要的時候，可以分散到全身各處，像戰士職業一樣近戰，保命的時候可以全部縮回靈魂之海，如果死了，靈魂之海會瞬間連接到命匣中。」
「原來如此……」我不禁點頭，「我需要找到你的靈魂之海，才能給你安裝全系能量循環。」
「其實不用，而且，你也找不到，這根空間道具一樣是綁定的，而且，一旦那亡靈徹底死去，靈魂之海就會消散，回歸冥界，如果被其他亡靈吞噬，則會合並在一起。」
「那麼，來自冥界部分的能量呢？」我又問，
「這就跟魔法師調動空氣中的能量一樣，全憑自身實力和天賦，」卡里加說，「具體的情形，我很難形容，就感覺兩個世界僅有一面鏡子那麼厚的距離……」
「也就是說，施法的時候，可以直接調動冥界的力量？」我抓住問題重點。
「只是單向的，而且不容別的東西通過。」卡里加再次確認。
「單向的……而且，是只允許暗屬性以太和念動力通過的！」李奧似乎也抓到了重點，「也就是說，冥界並不是四維封印，而是三點九維的封印？這，有點說不過去啊……」
「會不會是特殊的四維的封印？」我聯想到了賢者之塔的裂隙。
「都有可能。」李奧說。
「很難麼？」卡里加問。
「你平時修行，也是把暗屬性以太存在靈魂之海還是冥界？」我問。
「當然是自己的靈魂之海，」卡里加說，「可是，如果你想在其中植入全系能量循環，幾乎不可能。」
「我可以在你的顱腔之內建造一個循環，但是這樣一來，你的頭顱就成了魔核。」我說，「你的能量會被外人輕易探測到。」
「那麼，有沒有掩藏的方式？」卡里加問。
「你是明知故問吧？」我說。
「我的意思是，能否教授給我？」卡里加說。
「你拿什麼來換？」我問。
「我用……嗯，一份粗淺的冥界調查報告來換，」卡里加說，「我試圖在這里召喚過一個黑暗騎士，相當于高級魔獸的實力，它保留著一些記憶，為我描述了冥界的大致情況。」
「這寫本來就是你該完成的事情，居然被你用來和我交換？」我半開玩笑的說。
「我本來就是被你的契約控制的奴僕，我做什麼都可以算作是你的成果，」卡里加說，「那我就永遠沒有可以和你交換的東西了。」
「好吧，」我說，「開個玩笑的，這個貢獻其實夠不上換區隱匿術的價值，不過，算我先賒給你。」
「謝謝。」卡里加說。
接著，我和李奧小心翼翼又輕車熟路地在骷髏頭的顱腔內壁安放了全系能量循環，七個能量源之中，黑色最小，卻和顱腔中央的魂火連在一起，共同進入一個大循環之中。
原本擔心的爆炸也沒有發生。
豐盈充沛的能量波動頓時從骷髏頭中散發出來，仿佛這不是一個普通巫妖的頭顱，而是一個由魔晶石鑄造而成的法器。
接著，我又在骷髏頭天靈蓋上附加了一個隱匿術，頓時能量波動消失得無影無蹤，就算是扔在荒郊野外，也不會有人認為這是亡靈生物了。
「十分感謝，」卡里加下了「手術台」，整了整大褂的衣襟，說，「接下來，我可能需要去幾個暗元素豐富的位面，地面的能量源需要暗元素生物嗎？」
「暫時不用，」我說，「你去的話，直接從礦產位面建一個傳送陣，最好選可以隨時放棄的那個位面，一旦出現情況，就切斷空間聯系，由西批優做好防御。」
「明白。」卡里加說。
「行動報告和研究報告就暫時保存在這里，不用發到地面。」我又補充。
走出這個資源位面，我看了看西批優的狀況。
這次，西批優又有近一百萬的神經元產生了新的連接，速度雖然慢，但趨勢向好，令人欣慰。
搬到這里的灰矮人們原本就被卡里加催眠控制過，現在也是卡里加的手下，不過他們的工作已經不再是冶鐵，因為這項工作被幾個改造完成的岩漿史萊姆代替了。
不過他們要做的活兒可不少，那些原本供養著西批優身體的亞人，也在也跟灰矮人並在一處，成了地下部分的主要居民。
老妖修行得順順利利，不過智慧這一塊長進不大，只是原本那種憨厚質樸外加野蠻殘忍的性格，已經慢慢被文明理性取代，就像一只調皮的猴子，被馴化成了乖巧的學徒。
西批優現在的工作說忙不忙，但要應付農場的人，還得跟塔靈那邊交接信息，也沒有閑著，消耗的食物和能源有些增加，不過，這點食物根本不算什麼。
看得出來，那一百多萬新增的神經元連接，基本上是在處理日常事務的不斷「訓練」中生長出來的。
地下部分運行正常，我並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李奧卻是對卡里加的探險計劃有些不滿——從這里開闢新的傳送通道，確實有些風險，畢竟這里的封鎖已經完成，現在開一個小門就多一層隱患。
不過我都已經答應了，李奧只能想辦法折中處理。
「新建傳送陣的事暫緩一下，」我說，「等那個位面的礦產全部采集完之後之後再建，一旦你被追蹤，西批優就把那個位面連接徹底切斷！」
實際上，這種不留「痕跡」的傳送並不是什麼難題，別說冰元素位面遇到的冰霜巨龍能做到，主位面很多人類魔法師的法師塔也能做到——這就有點像地球上的黑客攻擊，通過重重代理掩藏自己的挨批坐標，讓敵人無從追蹤。
「挖空？」卡里加有些猶豫，「全部挖空的話，就會堆積很多原料……」
我說︰「難道這里裝不下？」
「那倒不是……」卡里加說，「但是有些稀有礦藏如果開采出來不馬上用掉，還不如不開采。」
「那簡單，」我說，「直接開采出來，建造一只亡靈機械兵團，我不求實力有多強，但要有亡靈軍隊一樣方便控制的特點，又不能殘存亡靈氣息。」
「明白了……」卡里加眼中魂火閃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