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新來的（四）
「還有？」貓人愣了。
「不過我有個條件。」我說。
「說說看。」貓人說。
「留下來，就在這里，」我說，「這里需要你們。」
「我都已經輸了，留下來沒意義。」貓人有些頹然。
「怎麼，覺得輸給女人丟臉？」我說。
「不是，」貓人說，「我就是想自己闖出名頭來，不然我也不會離開草原，那邊限制太多，欺負人，你們這邊也……」
「這樣吧，」吉莉安說，「你們隨時可以加入，這里給你們留著位置，怎麼樣？」
「外面沼澤里，很危險的。」阿爾卡特笑著插了一句。
「嗯，對!」瓦爾基洛夫跟著說。
「話說回來，你這邊得多留幾個位置。」我對吉莉安說。
「怎麼？」吉莉安問。
「前廳還有幾個……」我說。
「都成流亡者收容所了。」李奧笑了。
「行吧，」吉莉安無所謂的擺擺手，「大不了再並購旁邊兩家……」
「最好是公平自願。」我說。
「反正給的錢多……」多羅小聲說。
我愣了一下。
「反正你花錢不心疼，不是嗎？」吉莉安淡淡一笑。
「總得花得有意義不是嗎？」我苦笑。
「我听說，你有可能成為法師塔的接班人，是嗎？」吉莉安忽然放低聲音。
這回我就有些吃驚了︰「什麼？這消息都傳出來了？」
「看你的表情，應該是真的了。」吉莉安說。
「你不是從來不關心這些的嗎？」我說。
「不關心也不行了，」吉莉安說，「以前還經常有人來挑戰我，現在越來越少了，倒不是我的實力有多少進步，而是他們知道你才是這里的老板。」
「那，我是不是以後應該少來？」我說。
「已經晚了，」吉莉安說，「你就算再也不來，也沒人敢來挑戰了，除非，像他們一樣新來的……」
貓人頓時一副後悔的模樣。
「那你們怎麼說？」我問貓人。
「我還是，決定出去……」貓人已經開始猶豫，「到時候再看看，能不能……」
「都說了給你們留著位置。」吉莉安說。
貓人這才放心。
「說了半天，你們叫什麼名字？」我說。
「我叫杰克！」貓人說。
「我是斯洛。」豺狼人說。
「我，我叫法克。」狗頭人說。
「噗哈哈哈！」李奧爆笑。
我知道地球上有個國家叫「捷克斯洛伐克」後來變成了兩個，沒想到他們是三個人……
「我認識一個魔法師也叫杰克，」我說，「不過，你們的稱號呢？」
「不要了！」貓人擺擺手，「我們要在這里重新創出名堂來。」
「有志氣，」我說，「祝你們順利吧。」
「那，錢呢？」貓人說。
「還真敢要。」吉莉安說得貓人杰克又擔心起來。
我伸手掏了掏身上的衣兜，實在沒錢，倒是掏出了李奧仿制的黑金卡。
「好久沒花過錢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最近都是做的大宗買賣，不踫錢的。」說著，又從須彌手鐲里拿出五枚金幣，遞給貓人杰克︰「暫時就這些了，你們先去冒險，要是有困難，就來找吉莉安。」
貓人杰克接過錢，站了起來，說︰「那，我們走了？」
「再見。」我說。
三人小心的走了出去。
「你說的另外那些人呢？」吉莉安問。
「我去叫他們。」多羅很是機靈地出去了。
很快，賽寧六人就進來了。
見到人類，吉莉安幾人都有些意外。
「人類？」瓦爾基洛夫嘀咕。
「魔法師？」吉莉安有些疑惑。
「暫時在這里住下，能安排吧？」我說，「他們的實力比杰克斯洛法克他們強不少，就差一個落腳點，以後是要進入法師塔的。」
「改成旅館也不是不可以，」吉莉安說，「一邊教授武技，一邊開旅館，學徒還可以做免費雜役。」
「很好。」我說。
「那里好了？」吉莉安問。
我說︰「你的心態變了，這很好。」
「我沒感覺自己變了。」吉莉安說。
「你自己查覺察不到而已，」我說，「不過，這一切都是好的。」
「隨你怎麼說吧。」吉莉安說。
「來，認識一下，」我說，「這是武技學校校長兼導師吉莉安，這是魔法師賽寧。」
兩人禮貌地點頭，不過，吉莉安的眼神還是停留在五個獸人身上。
「你們慢慢聊吧，不必拘束。」我站起身來，「我還有別的事。」
「忙去吧，」吉莉安說，「雖然我是搞不懂你在忙什麼。」
「慢走！」賽寧很是恭敬。
我沒理會他們，徑直離開了。
前廳的學員們還在練習，不過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
我走的時候，他們剛結束了一次練習，正準備往里面偷听。
「這樣一走了之不好吧？」李奧說。
「你不是看著的嗎？」我說。
「那你呢？」李奧說。
「隨便看看。」我說。
「到底干什麼？」李奧問。
「稍等一下。」我拿出機械表。
「哦！」李奧了然。
我走進一個不怎麼引人注意的巷子換了一身不怎麼惹眼的皮甲，裝作是個普通冒險者的樣子，又走了出來。
當然，那些個秩序者肯定是能認出我來的，不過我不聲張，他們也不會主動湊上來。
我在街頭閑逛著，搜集人們的閑言碎語，豪言壯語，生活瑣碎，感受著他們生活。
對他們來說，今天也是個平常的日子，和過去的三個月，甚至是過去的半年沒有本質上的變化。
不過，一些小變化終歸是成了他們口中的談資。
「今天上哪兒吃？」
「老地方，美食之家出的新菜，他們也能做，還便宜二十個銅幣……你呢，還吃火鍋嗎？」
「火鍋太辣了，我有點受不了，不過，真的是很過癮啊，真讓人糾結。」
「你都會說糾結了！」
「剛學會的，什麼王子歷險記，先救王後還是先救未婚妻，我很糾結啊……」
「呵呵呵，得了吧，我猜你是不知道先救家里的娘們還是外面的姘頭！」
「胡說！有錢的才叫姘頭，沒錢的那就露水浪漫，太陽一出來就沒啦！」
「哈哈哈！」
「不跟你們說了！」
「嗯，又發新衣服了，這次的有點寬啊，不好穿啊。」
「那是你長胖了！」
「胖是好事！」
「沒人說胖是壞事，雖然報紙上說那是什麼脂肪堆積，但是，你能在挨揍的時候多撐幾拳，哈哈！」
「我看你是想挨揍！」
「我們可以沼澤入口試一下！」
「嘿嘿，開玩笑差不多得啦，說起來，這衣服確實不怎麼好看。」
「你管他呢，反正不要錢，雖然丑是丑了點，干活的是時候倒是方便，你想穿著一件魔法師袍子搬石頭嗎，哈哈！」
「喔，那位魔法師，嘴里的東西是什麼？」
「嗯？點燃的木棍？這是什麼時髦的玩意？還是什麼煉金藥劑？」
「喔，他把煙吐出來了？這是魔法？他居然在大街上使用魔法……」
「小聲點，這是魔法師們的新玩意兒，不是魔法。」
「吃煙霧，這還是個火系魔法師吧。」
「可他手里的法杖明明瓖的是藍色的水系魔核……難道是個水火兩系魔法師。」
「別說了，最近的新東西太多，過兩天就會有解釋的。」
「差不多了，看看今天的廣播會不會提到。」
「應該不會，那是魔法師們的發明，用不到我們頭上。」
「嗯，該听廣播了，我倒是想知道鐵壁堡壘那邊發生了什麼。」
「又不打仗，有什麼好听的？」
「打起來你就沒心情听了。」
「哎，又到廣播時間了！」
「哎呀，我還有一小點沒忙完，能不能先別廣播呀！」
「誰叫你賴床的？不賴床就不會做不完了！」
「還沒開始嗎？我的面條都快涼了，邊吃邊听才過癮啊！」
無數人的交談聲涌進我的耳朵，我將其篩選出來，發現居民們對廣播還是挺期待的，當然也有人表示遺憾。
「看畫听聲多沒意思，要是馬戲團有人表演出來就好了！」
「那可就得花錢買票了，你有那個錢嗎？錢都被你花在女人肚皮上了吧？」
「那也比你強，錢都被婆娘收走了！」
「你們沒看過魔法師的幻術，那可比馬戲團好看多了，馬戲團那種拴著麻繩飛的小把戲太沒意思了，看魔法師的幻術才叫過癮！」
「那可就比馬戲團門票貴多了。」
「算了，反正廣播不要錢，听完再去樂呵樂呵，我也能親自表演冒險之王大戰魅魔！」
「就憑你？還沒開始戰斗就被魅魔踢下床了！」
「哈哈哈！」
「廣播又要開始了，今天要講什麼故事呢？唉，要是這些畫冊也有顏色就好了，這樣就能分辨阿瑟王手下十三騎士的盔甲顏色了……」
這些話多多少少反映了廣播和報紙的不足，不過，我很欣慰的是，他們沒有抱怨識字這件事情——當然也有可能，他們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