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支線與主線（三）
接下來，就是一場血腥而神秘的外科手術。
「檢測病情，」我將自己的袖子擼得更高，「分清主次。」
李嘉圖馬上說︰「左臂肘關節粉碎性骨折，左前腿肱骨斷裂，右胸胸骨三處骨折，右月復開裂傷，右腎輕微破裂，小腸外露約二十厘米，脾髒肝髒均有不同程度損傷，病人處于失血昏迷狀態。」
「先處理胸月復，」我說，「同時準備輸血。」
說著，我將手術器械從沸騰的消毒液中取了出來，準備動刀。
四柄鋒銳的小刀同時飛起，切開了查哈的左手肘關節和左前腿，切掉了胸月復窗口周圍帶著沙土和血污的爛肉，同時，少量的消毒液飛到了傷口如附近，清洗傷處。
接著，流出體外的腸子和破裂的髒器開始流血，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碎裂的骨碴被取出，斷開的胸骨也慢慢對齊。
這就是念動力的好處——它不再是一只無形的大手，而是變成了好多只靈巧的小手，甚至，有點像靈活多變的觸手。
再然後，其實就只需要一次普通的光元素治愈術，傷口就會飛快愈合。
可就在這時候，一股邪惡狂暴的力量抵消了光元素的效果。
這就是卡爾特真神的神國力。
「裝十三的時間到了……」李奧低呼。
與此同時，我伸出手兩手，按住胸骨和手肘的傷處。
狂暴的神國力頓時被吸入了我的手指。
這股感覺，跟艾麗菲恩完全不一樣，但有著同樣的本質。
「果然！」李奧似乎有點吃力，「不愧是更接近四維的粒子，太難抓了！」
「你以前也成功過的，」我說，「這次怎麼……」
「上次只是神使留下的，這次是真正的神明，哪怕隕落了，也比神使強吧？」李奧說，「果然有難度，不過，我喜歡這樣的挑戰！」
嗜血狂暴的能量順著我的手指漏入手臂，肩膀，從脖頸兩側移動到後腦，我只感覺脊背發涼發麻……
最終，神國力被吸進了右角。
「嘿……」李奧松了一口氣，「還行！」
查哈手肘和胸口的傷，開始愈合！
我听到保護罩外的低聲驚呼。
「沒事！」李奧說，「抓緊時間！」
我再度把手伸向月復部和左腿。
再度經歷了神國力穿體而過的感覺，我不進後背發麻，頭皮也開始發麻！
「呼！」李奧長出一口氣，「搞定了！這踏馬的絕對是主線任務！接下來該你了！」
我這邊，其實已經無比輕松了。
幾個近乎零消耗的光系治愈術扔上去，傷口開始緩慢地愈合。
倒不是我不想加快愈合速度，只是，這樣表演更有效。
說起來，我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
我伸手擦了一把汗，李嘉圖已經走了出去。
「他需要血，」李嘉圖說，「最好是親人的血。」
奧爾拉酋長已經看見了治療的效果，當然不會推辭，馬上喊道︰「用我的血，只要可以治好他！」
「直系親屬的血，不好吧？」李奧說。
我倒是不著急︰「問題是我們還沒有檢測血型的血清，不如先用直系親屬的，先給用黑暗魔力削弱一下排異效果。」
李奧驚奇地說︰「沒想到你還了解這個？」
「你說過要用放射性元素照射一下，而放射性元素是核武器的原料，」我說，「所以我對這個細節印象更深一些。」
李嘉圖準備把奧爾拉酋長帶進保護罩，外面的人有些擔心，幾個祭司模樣的老者更是上前相勸，卻都被他攔了回去。
進入保護罩，奧爾拉酋長看清了兒子正在愈合的傷口，也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氣，說︰「傷口竟然真的愈合了！」
「他需要你的血液來支撐，不然那很難堅持下去，」我說，「抵抗卡爾特真神的神罰消耗了他的生命力。」
「只要能讓他活下來，你把我血全部抽干都可以！」奧爾拉酋長有些激動。
我有些奇怪︰「之前你不是說他是愚蠢又貪婪的小兒子嗎？為什麼現在有著麼珍視他？」
「他再蠢再貪，也是我惟一的兒子，」奧爾拉酋長說，「而且，我以為他只能這樣慢慢死去……」
「明白了，」我說，「好了，你放心，他基本能活，你也不用獻出太多的血。」
說著，一柄手術刀飛到了他面前。
奧爾拉酋長眼楮一閉，說︰「來吧！」
「不用緊張，」我笑著說，「伸出手臂就好了。」
他伸出兩手，我說︰「一只就好，露出手臂」他猶豫了不到一秒，伸出了右手，把獸皮外套一掀，整個右臂和肩膀都露了出來。
我在他青筋凸起的右臂上輕輕一劃，一股鮮紅的血液飛了起來。
因為沒有管子，我只能用念動力包裹住這些血液。
地球人類的血液總量不到五千毫升，半人牛估計有一萬毫升以上，我一口氣取出了兩千毫升左右，這要是在人類身上，估計就是半條人命了。
「喂，你這會不會狠了一點？」還沒緩過勁來的李奧說。
「問題應該不大。」我說。
查哈的臉色慘白，雙眼緊閉，嘴唇發青，足見身體的虛弱，而實際上，光元素的治愈並不是純粹的用能量完成加速愈合，二還是透支身體的一部分潛能，就像生病的人需要補充營養，治愈術使用後也需要讓病人補充更多食物，這也進一步證明，無論在獸人族還是在人類和精靈族，治愈術都不是窮苦人民享受得起的。
當然，在地球上，一樣如此……就算正在極力改善，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念動力包裹著足足一千毫升的新鮮血液，隔絕了氧氣的氧化，我趕緊交代李嘉圖︰「微量黑暗元素！」
李嘉圖會意，伸手放出很小的一股黑暗魔力接近血球。
黑暗魔力分散成近乎透明的「網兜」，徹底融進血球，鮮紅的顏色頓時變暗了不少。
「這是做什麼？」奧爾拉酋長有些驚疑不定。
「不用緊張，」我說，「你的血液太強健，進入他的身體欺負他的血液，我們需要稍微削弱一下……」
「我是他的父親，怎麼可能……」奧爾拉酋長面色一變。
「你不可能，你的血液可能，」我說，「別緊張，我沒必要花這麼大力氣殺他，殺了他也沒好處，我只要你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要怎麼懲罰？」奧爾拉酋長說，「我可以賠償。」
我將查哈的手臂相同位置切開一個洞，將血球里的血抽出一絲細線，慢慢灌入他的體內。
十分鐘後，霸王龍說︰「媽媽，水燒干了！」
我者才意識到，霸王龍一直在給器具消毒溶液加熱。
「可以了！」我說，「你的任務結束。」
霸王龍滿意的收手，我這邊也結束了。
「接下來呢？」奧爾拉酋長問。
「給他準備吃的，口味要清淡，不用咀嚼就能消化那種更好。」我開始收拾物品，「不要動他。」
手術圓滿完成。
放在地球上，這樣的手術只有醫護人員能直接觀看，病人家屬或者無關人員根本不能在場，不過我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再說了，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比這更殘暴血腥的場面，別說是大人，就算是小孩，也不稀罕，完全沒有「少兒不宜」的觀念，實際上，周圍有不少小孩子看得認真。
而要是放在地球上，我的手術過程有太多不合規範的操作，不過，有了以太和念動力，細菌感染什麼的根本不用擔心。
隨著兩千多毫升血液流入身體，查哈的臉色已經不那麼慘白了，嘴唇也慢慢由青變白，看樣子已經開始恢復。
「本來你們世界的人體質就更好一些，更何況是這些獸型猛人……」李奧感嘆，「太快了！」
奧爾拉酋長面露驚喜之色，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李嘉圖撤掉護罩，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為什麼不祈求你們的神治療他？」
奧爾拉酋長臉上的喜意忽然凝固了，沉說︰「我們已經做了，沒用……我們的祭司沒有足夠的實力。」
「怎麼可能？」我說，「你們有這麼多祭司，對方不會比你們強吧？」
「對方獻祭了生命和靈魂，」奧爾拉酋長說，「我不能要求祭司為我的兒子犧牲自己的性命，因為他們是整個部落的祭司，不是我一家人的。」
「好吧，你是一個合格的酋長，」我說，「不過，你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家長。」
「你是說關于塔哈部落的事情？」奧爾拉酋長很是嚴肅地說，「換做是我，也會這麼做，因為這樣能讓我們部落活得更好，當然，如果我們知道是你這樣強大的魔法師幫助了塔哈部落，我們不會輕易動手，現在你找上門來，我們也不會不認賬！」
「倒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李奧說，「這才是一方豪強該有的樣子。」
「可我听說，塔哈部落的人說了我的名字，你的兒子並沒有理會。」我卻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