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混亂之城（十九）
不過，眼前出現的只是幾只很低級的小惡魔，長得甚至有點像地精，不過皮膚偏黝黑發紅，頭上長角身後長尾巴，肩胛上還有短小的蝙蝠翅膀。
這些小惡魔手腕腳踝和脖子上都戴著鐐銬，看來是把他們召喚過來的魔法師也深知他們的邪惡本性。
除此之外的一些物種，我就不認識了，比如，長著蟒蛇腦袋、身體卻是人類的怪物。
「這才叫蛇人吧！」李奧大叫，「卡爾姆多大草原上的蛇人更像是冒牌的啊！」
老實說，我也有點贊同……
畢竟其他獸人好歹都有腳站地，只有蛇人靠著尾巴走路，夠奇怪的。
不過轉念一樣，蟒蛇本來就是沒有手腳的，我們的蛇人多了兩只手甚至是四只手已經很奇怪了，這里的「蛇人」卻有兩手兩腳，沒有尾巴，不是更奇怪嗎？
「嗯，他們的正式名稱是叫斯內克人，書上好像提過，這樣的物種太多了，」李奧說，「越來越覺得是一場生化實驗改造出來的基因拼接物種，搞實驗的怪科學家就是眾神……」
「在這里非議眾神，大概，挺安全的吧？」我說。
這時候，我的目光又被另一種生物吸引了。
這種生物，大身材只有三三的手臂那麼大，面貌像精靈，背後卻生兩只透明的蜻蜓翅膀。
「哇喔，小精靈？還是小妖精？」李奧說，「書上都沒有一個準確的名字！」
我感覺這東西長得像精靈，可它又多出一對翅膀，也是難以界定。
接著，更讓我郁悶的生物出現了！
幾個，嗯，半人牛、半人鹿和半人羊！
他們從街道另一邊走入我的視野，我徹底驚呆了！
之前我還說羊人鹿人牛頭人都是兩腳著地，只有半人馬四腳著地，上半身還多出一雙手來，結果，面前這幾個家伙，徹底把我搞蒙了！
竟然還真的有！
尤其是那個半人牛，有著野牛一般的身軀，四只強健有力的蹄子踩在地上，原本該是野牛脖子的地方卻長出了和我一樣的腰身、胸脯和肩膀，當然，還有和我一樣的牛頭……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你好，活計，新來的吧？」他說。
「嗯。」我點頭。
「老實說，你長得真奇怪……」他說。
我頓時又氣又好笑︰「我也覺得你很奇怪！」
「習慣了就好，」半人牛說，「我是來自荒原位面的卡爾特牛人族。」
我說︰「我是，牛頭人。」
半人牛說︰「知道，主位面的就是好啊！嗯，有機會再見，我們還有事！」
「再見！」我說。
這時候，我又看見了一個，馬頭人。
對，就是長著馬頭，兩腳著地的馬頭人。
好吧，我也在懷疑李奧說的是真的，眾神在創造我們這些凡人的時候，做了一系列胡亂拼接的實驗……
當然，還有一些生物是超出了這個胡亂拼接的命題，比如，一個魔法師飄過街道，腳下踩著一只長滿了觸手的、凌空漂浮的，大眼楮……
這只眼楮，有半只科多獸那麼大！
「眼魔？」李奧說除了這東西的名字，「幽暗地下世界的生物。」
最初的新鮮感和震驚過後，我反而冷靜下來了。
什麼鷹身女妖、蠍獅獸、獅鷲、雙頭蛇，其實都算是少見的魔獸，主位面也有，只是少見，還有據說是比蒙巨獸後裔的山嶺巨獸，我也想象得出當初米諾陶斯大帝殺死的那一只，體型起碼比它大三倍。
慢慢的，我也冷靜下來。
這時，我才注意到，整個街口似乎在各個岔道上無限延伸，卻沒有看見更多的人。
乍一看，這里可能比外面還大，不過，想想又不太可能。
這是，我才想起身邊還有個安托管事。
安托管事並沒有打擾我發呆的樣子，一直在旁邊等著。
「這里有多大？是幻境嗎？」我在李奧的提示下問。
「當然，五角大街的實際面積還不如冒險者行會門前的街道，不過呢，這里可以連接無數個亞位面和法師塔的其他空間，總面積是無限的，」安托管事說，「這些，你也會在不久之後弄明白。」
「我就說……」李奧說，「也就這里熱鬧一點，外面都是一片荒蕪。」
「這里是叫五角大街？我們要去哪里？能見到三位賢者了麼？」我故意做出鎮定的樣子。
說起來，其實最鎮定的是我肩頭的霸王龍。
它對這一切幾乎都沒有太大的興趣，似乎只有和食物有關的事情才會引起它的關注。
安托管事說︰「現在可以帶你去見他們。」
說著，他又揮了一下手，接著，眼前的場景又有了變化、
熱鬧的街口沒有消失，但是，不遠處的天空，被一個龐然大物佔據了。
那是，一座比雙塔要塞的猛虎之塔和狂獅之塔合在一起還粗、還高的高塔！
單論眼前的視覺震撼，甚至都超過了從天而降的神罰光柱！
我又一次驚到了。
之前的一片晴空，都是幻境，也就是說，這座幾乎佔據了半個天空的巨塔，剛才一直就在那里！
我我第一次覺得，幻境這種形式，太令人不舒服了！
隱藏身形、欺騙視覺，其實就是蒙蔽了一個人大部分的感知！
安托管事上前幾步，說︰「走吧，三位賢者已經等你很久了。」
我跟了上去，沿著正前面的街道不往前走，漸漸地，周圍的行人的少了許多，店鋪和房屋也大多緊閉著門，而眼前的街道，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
而遮天蔽日的巨塔，卻依舊立在那里，像是貼在牆上的畫，無論我們走多久，都像是在原地踏步，根本無法接近。
「空間錯覺，」李奧說，「差不多該問了！」
我說︰「安托前輩，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安托管事說︰「你已經發現了嗎？」
我說︰「我們已經走了三千多步，街邊的房屋裝飾和牆上的裂痕都已經重復出現了三次，所以，我們或許迷路了。」
安托管事說︰「你回頭看看。」
我回頭，看見剛才那個熱鬧的街口就在幾百步之外。
「我們被幻境困住了！」我故作驚訝。
「沒有，」安托管事說，「其實這也是對你的測試。」
「按就好，」我松了一口氣說，「那到底怎麼才能進入前面的法師塔，見到三位賢者？」
安托管事糾正我說︰「那不是法師塔，法師塔就在你腳下，就是這些街道，是你所處的空間。」
「那這座塔是什麼？」我問。
「這是賢者之塔，」安托管事說，「他是三位賢者的居所。」
「塔的三位主人不住在法師塔里，反而住在另外一座塔里？」我說，「嗯，我們到底怎麼去呢？」
「賢者之塔不在法師塔的空間，而在另一個相鄰的空間，如果找不到空間之門，你是永遠走不到的，」安托管事說，「這些事情，你要謹記。」
「那麼現在，請告訴我空間之門在那里吧。」我稍微有點不耐煩。
「這是，一個小小的考驗，」安托管事說，「找到空間之門，你就可以見到三位賢者。」
「磨磨唧唧，連一個像樣的流程設計都沒有，」李奧說，「不過麼，題目都太簡單。」
我指著剛剛路過的一間屋子外牆上的裂痕說︰「我猜，就是這里！」
安托管事這會有些驚訝了︰「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身上雖然有很多種不同的能量波動，但是絕對沒有空間感知能力！」
李奧得意的說︰「他沒有，我有啊！」
我繼續照劇本說︰「空間感知能力是什麼？我只是覺得，周圍一切都很完美，而且，以魔法師的實力，牆上的裂痕根本就不該存在……」
「好吧！」安托管事舒了一口氣，說，「是我想多了，不過，你的觀察能力也很出色，這很好！」
「請不要夸獎我了，」我說，「我們快點進去吧！」
安托管事又用木杖點了一下裂縫，裂縫像一只豎著的眼楮，慢慢張開。
「眼楮」的瞳孔位置，一個漩渦正在緩慢轉動。
「請」安托管事做了一個手勢，站在旁邊。
意思是，他讓我進去。
「你不進去嗎？」我問。
「抱歉，我還沒有資格。」安托管事說。
我有些驚訝了。
作為法師塔里僅次于塔的主人，也就是三位賢者的管理者，他竟然沒有資格進入？
這就叫人有些不放心了。
「怕個毛啊……」李奧說，「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表現拿出膽量！」
我沒有遲疑，走了進去。
「嘰！」跨進漩渦的瞬間，辦完嘎隆突然叫了一聲。
我有點擔心，伸手護住了它。
穿過漩渦之後我看到了小小的庭院。
一個圓形的庭院。
院子被環形的屋子圈住，總共十幾間屋子都緊閉大門，我身後也只有一堵光滑的石牆。
整個院子是封閉的，唯一的缺口是一個樓梯口，通向二樓。
「有人嗎？」我問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
「嘰！」霸王龍叫了一聲，「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