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兩三秒,樸京是說不出話來的,許多回憶和之前朱滬對他說的話都在腦海中浮現,樸京盡量回憶著,可無數的詞語在他腦海中飛速的閃現之後,他的話語中,沒有一句能夠表現出朱滬哪怕有一點想要結婚的意思,而不得不在心中暗暗的想,這家伙簡直隱藏的太深了。
他之前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在日本和韓國混跡,可他也沒有表現出和談戀愛的意思。
「什麼?你要結婚了?之前怎麼完全看不出一點跡象,我完全沒有做好什麼心理準備呀,你不但要結婚,還要和一個意大利人結婚,這意大利人是誰呀?該不會是莫妮卡.貝魯奇吧?」樸京語無倫次的開玩笑說道。
「拉倒吧,人家上個世紀就結婚了,你嫂子是一個意大利來法蘭克福的留學生,現在已經留學生畢業,你恐怕想不到,現在他在哪兒工作。」朱滬說著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包喜糖,遞給樸京。
樸京在另外一陣驚訝之中,並沒有接下喜糖,而是忍不住問︰「意大利留學生他該不會在你的餐館里勤工儉學,然後你倆就產生情愫,好上了吧?」
「不是,這影視劇里的橋段咱就不說了,她來自咱們之前創辦的拓疆公司,她可是高材生呀,拓疆公司運營正需要她呢,之前拓疆公司的員工經常到咱們店里吃飯,他也跟著來了,一來二去的就混熟了,然後就開始了。」朱滬見樸京沒接下喜糖,便把喜糖放在汽車座位上。
「她叫什麼名字?該不會是拓疆公司還沒賣出去的時候,她就在那兒工作了吧?我想我認識她,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樸京說著,真的在自己的大腦中飛速搜索意大利籍的拓疆公司員工,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是,是剛剛公司賣掉的時候他才進來的,那時候我听說是兩個公司架構,是日本人專門負責招收的,達尼亞.安娜,我倆在車里坐著有十多二十分鐘了,這事兒改天再聊吧?」朱滬有些失去耐心的說。
兩人在酒店的停車場分別之後,樸京依舊在車里沒緩過神來,這就如同一部懸疑劇,最終結局突然從石頭縫里蹦出來,完全合理,給人以震驚,樸京久久不能從其中回過神來,他不斷的回味著,他從來到法蘭克福和朱滬神奇邂逅的情形,那時候他孑然一身,並且說不再想組建家庭,現在他突然說要結婚了,不知道為什麼,樸京心中竟然有如此之奇怪的不舍的感覺。
他努力尋找一種和這種奇怪感覺類似的感覺,許久之後,他才找到,這就好像自己的親兄弟要結婚,既希望他幸福,又害怕他不幸福。
樸京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家人,她們對于這個話題足足聊了半個小時,著實超出了樸京的預料,他的這個老朋友曾經在高中時候的一些軼事,也被坐梅說了出來。那時候朱滬來找他玩,而樸京還在家里做作業,左梅說樸京不在家,那時候樸京正在房間里玩朱滬借給他的GBA游戲機,听著Walkman,如此詳細的細節,竟然被左梅回憶的一清二楚。
往事的回憶總是隱藏在心中寶藏箱里的寶藏,當需要回憶起來的時候,立刻就能回憶起來,而眼前物是人非的時候,卻又像寶藏一樣收藏起來。
現在公司里每天的買空和賣空的基金操作已經成了常規的操作,能夠打壓一點股價那就打壓一點,如果不能打壓的話,那就跟著大潮流賺一點錢,這種方法被樸京稱之為游擊戰,這種小心滾雪球的方法也獲得了大眾集團方面的認可,他們認為如果長期打消耗戰,對手一定也不會好受的,如果讓對手不好受,那也是某種程度上在消耗它的人力和物力。
雖然遠在英吉利海峽彼岸,但樸京對于彼岸狼堡和斯圖加特之爭幾乎是實時關注的,他之前讓朱滬幫他聯系幾個消息靈通的媒體人專門蹲守消息,只要一有關于收購戰的消息,就實時推送,所以除了關注股價之外,樸京還關注這些情報。
現在德國媒體對于廢除大眾法的呼聲越來越高,大概是《大眾法》這種帶著特權主義和封建主義的法案開始有些站不住腳了,德國當局為了維持大眾在德國的穩固地位而設立的法案,被媒體稱之為羈絆自由主義經濟的絆腳石,實際上其中的博弈是多方的,除了下薩克森州政府還有大眾集團背後的資本,斯圖加特的保時捷及其背後的資本,也是這場博弈的另外一個對立面。
作為在歐盟眾多商業法案中起到重要作用,頗具話語權的德國,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國內內部一部重要的專屬法律,竟然會處于如此尷尬的地位,歐盟的這些商業法案,其深層目的是打開貿易的壁壘,讓強勢的產品能夠輸出到其他國家,其中受益最大的自然是產品優秀的德國,如果這些自由主義的經濟法案鋪開實施,那德國的經濟水平將會進一步提高。
樸京在想,這些法案,頗具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意味,《大眾法》的廢除已經不可避免了,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正式廢除《大眾法》之前,給對手一些苦頭吃吃,現在幾乎全世界都知道保時捷要收購大眾,在一般人看來,這是個奇觀,大眾現在貴為世界市值第一車企,保時捷要收購大中午,簡直是蛇要吞象的感覺。
但保時捷就是具備這樣的實力,其穩健的產品利潤和銀行的貸款,現在就連雷曼兄弟銀行也加入了給保時捷變相輸送彈藥的一邊,雖然雷曼現在是在做空大眾,卻在另一方面給保時捷貸款,可謂是準備把兩邊的錢都賺了。
正當樸京看著這些像是難解的數學博弈題目一樣的資料之時,自己的手機響了,他最恐懼在開市的時候電話響,那如同拉響警報一般,不過他一細想,如果是簡皮耶希打電話來,那應該用衛星電話。
一想到這里,樸京就意識到,自己這根緊繃的神經有些反應過度了,他松了一口氣,心想,這應該是不要緊的事。
果然,是朱滬打來的。
「這麼半天才接?」朱滬一接通之後就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