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朱滬和從前的變化,那還真的挺大的,他現在的行頭說他是一個說唱歌手也不為過,從國內淘回來的仿款大金鏈子配上他衣櫃里的那些寬體衣服,再帶上一墨鏡,有一種現在美國很火的白人說唱歌手艾米納姆的即視感,事實上他的確在說唱方面還有一定的專長,不過他不屑于用英語說唱,他喜歡用漢語,樸京去他家遞交采購計劃的時候,他還即興表演了那麼一段,有模有樣的,就差進錄音棚了。
在朱滬表演完說唱之後之後,樸京反倒有些憂慮的說︰「這樣的風格去談好像違和感太強了,要不然,還是西裝革履的去吧,就像NBA球員一樣他們雖然紋身挺多,而且發型前衛,不過看起來依舊很協調,你穿這麼多寬體衣服去,一看就不像一個科技公司的老板,要是劉興真的來了看見,估計會起疑心的。」
朱滬拿起胸前的大金鏈子顛了顛,說道︰「看起來是挺浮夸的,光這大金鏈子就足夠讓人覺得惡心的。」
樸京起身打量了一下朱滬,說道︰「還是正裝的好,墨鏡也別戴了,可以戴有色眼鏡試試看,發型上,就保持現有的就好,你的胡子也別刮了,學著德國人一樣打理一下,這樣看起來就更像一個完全德國化的人了。」
「我怎麼覺得這是在搞什麼間諜行動一樣,哎,說實話,心里不自在,搞得像是去求劉興這家伙似的。」朱滬有些憤憤的說。
「實際上他現在也沒多大權力了,他只不過是華爾街的鷹犬罷了,我們只不過是在求華爾街而已。」
朱滬倒吸一口氣,說道︰「又他媽的是華爾街,你可真夠憋屈的,之前被他們搞得如此難受,現在還要去求他們,我可真知道什麼叫做臥薪嘗膽,忍辱負重了。」
樸京輕松的笑了笑,說道︰「老兄,別想太多了,這個世界的游戲規則就是這樣的,華爾街和美國玩金融和貨幣,掌控了高端技術產業鏈的命脈,我們只能去求他們。」
樸京雖然是一臉輕松,可他心中那道幽幽的藍色復仇之火依舊在燃燒,他心想,臥薪嘗膽,何忍辱負重,那不都是為了他日大仇得報嗎?勾踐臥薪嘗膽為的是他日東山再起,他明白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契合科技實力強悍的 LX公司有什麼沖突,他只能按照人家開出的條件把芯片買過來,如果這時候他要是來個坐地起價,他還真沒什麼辦法。
藍色的幽幽復仇之火逐漸變成火折子里的火星被深藏于心之後,樸京微微一笑,說︰「你的德語說的跟本地人一樣,幾乎听不出什麼中國人口音,那現在我們听听你的英語怎麼樣,要是英語說起來也像歐洲人一樣,那就完美了,我想在短時間之內他根本沒法發現你就是他的高中同學朱滬。」
朱滬隨即表演了一段英語口音的,其英式英語發音之準確,讓普京為之咋舌,很多時候他都听不出來這到底是一個英國紳士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的發音。
樸京驚訝的說︰「我的乖乖之前沒注意听你的英語發音怎麼這麼厲害,完全听起來就像是一個英國人一樣,太牛了。」
「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咱們英語課本上學的發音那可都是英式發音呀,我不知道後來的教材有沒有學美式發音的,反正我們一開始學的是英式發音,自從來到德國之後,我所接觸到的英語那基本上也就是英式發音。」
樸京也即興來了一段他熟知的《老人與海》原著里的片段,他剛一說完,朱滬便說︰「看見沒,你去了美國,你這就是典型的美式英語了,很多詞在英式英語里都不是本意。」
「有的時候想想,學這英語花了不少功夫,我反倒覺得,這英語遠遠沒有漢語那樣多彩,英語那是一種發音構成的文字,比如湯‘Soup’這個詞怎麼來的?那不就是喝湯的時候發出的吸湯的聲音,這麼一說,感覺很粗俗,看看咱們漢字里的‘湯’字,那可真是會意到一定境界了,你看湯字,字從水從昜。昜意為播散、散開。水與昜聯合起來表示溶化了固體成分的水……」朱滬說著,在一張紙上寫起了湯字的演變過程,金文到篆文再到小篆的演變過程,始終表現出傳承的意味。
「還真沒想到,你還是一語言學家呀,懂這麼多。」
「不才,大學學的就是語言學,當年就靠這個讓德國教授服了,發給我一個大學畢業證,我就是研究了那麼一陣,現在算是想起了一些,你看人家外國人驚嘆于我們燦爛輝煌的文化,而我們呢?可真是諷刺的,把學英語作為重中之重來學習。」
「學了語言學最後來開餐館做生意,這跨度可真夠大的呀,朱滬。」樸京故意戲謔的說。
朱滬搖頭笑了笑,說道︰「那有什麼的,不就是個混唄?我這個專業冷門到你無法想象,都沒法找到工作,當時我畢業的時候我爸死活不讓我去做生意,他說我好不容易大學畢業最後來開餐館,那不是浪費錢和青春嗎?我當時就不情願的去找工作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翻譯員的工作,基本就是和東歐和國內談判一下生意,收入也還不錯,而且還挺閑的,不過,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一年不到,我就辭職了。」
「這才叫生活呀,哥們,又是狗場又是餐館的,現在國內赴歐洲旅游這麼火,我看著你未來生意還要更上一層樓的。」
「老兄,我能不能更上一層樓,那得看你了,你的科技公司,不對,應該叫我們的科技公司拓疆能不能在歐洲這地方開疆拓土,那得靠你和你媳婦這對‘TwoGenius’組合啦,我嘛,還是好好做好你們的代表好了。咱們民族工業的崛起,就靠你了。」
「太過豪壯啦,開疆拓土,倒過來念叫什麼?」
「土……拓疆開?」
「沒錯先把土拓開,疆自然就開了。」
實際上,樸京在說這些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太多民族大義,他更多想到的,還是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