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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樹林里刮起了一陣呼嘯的冷風,接著絲絲細雨透過林縫,墜落到鋪滿厚厚枯枝碎葉的地面,將那團溫熱的血液沖淡。

獵魔人的目光鎖定住三十遲外那個男人,一個獵魔人——

他面朝眾人靜立著,一身黑色輕甲,相比于大部分身材健壯的同類,中等身高的他體型顯得有些單薄,但四肢修長,精瘦的肌肉充滿流線型的美感。

他背負雙劍,銀劍還穩穩地停留在鞘中,鋼劍則被擦去鮮血,隨著他左手飛快地舞了幾個劍花。

他是個左撇子。

他的臉,臉上沾著些血絲,一副墨鏡遮住了眼楮,讓人看不清他的瞳色和目光投注的方向。一頭黑色短發顯得很清爽,平日里應該經常打理。高鼻梁、薄嘴唇、尖下巴,五官輪廓極其鮮明,尤其是那對又尖又細的耳朵,表明了他的精靈血統。

四分之三精靈。傳聞中貓派成員或多或少都有精靈血統,這讓他們敏捷更加出眾。

這讓羅伊想到了脆皮的刺客。

弗利厄斯

年齡︰87

性別︰男

身份︰貓學派獵魔人

生命︰150

魔力︰110

屬性︰

力量︰?(感知不足)

敏捷︰?

體質︰15

感知︰14

意志︰10

魅力︰6

精神︰11

技能︰

獵魔人法印lv5、冥想lv9、貓學派長劍劍術lv10、獵魔人感官lv10、煉金術lv8……

「貓派的朋友,如何稱呼?」雷索攤開雙手,示意沒有任何惡意。

對面那家伙嘴角詭異地彎了彎,露出一副冷冽的、又有些神經質的笑。

「在請教別人姓名之前,難道四位不該自報家門?」

「我是古勒塔的雷索,」接著光頭獵魔人逐一介紹身邊的同伴,「奧克斯、瑟瑞特、羅伊……都來自蝮蛇學派。」

他把胸前的吊墜展示給對方,

「弗利厄斯,來自貓學派。」

「閣下認識卡爾嗎?」

「你們指的是那個孤兒?」

貓派把墨鏡向下滑,架在鼻梁上,灰綠色的豎瞳掃了對面一眼,手中長劍猛然插入地面,雙手環胸,「我得提醒四位,那孩子早和我做了約定,而就在剛才我替他報了仇…」他看了看地面那個人頭,「強盜死光了,我履行完承諾,那孩子現在屬于我,誰也搶不走!」

他的語氣很奇怪,拖著長長的尾音,听不出是哪個國家的方言,但配上他的表情,不得不說相當欠揍。

性格沖動的瑟瑞特有些生氣了,雙目噴火,好在羅伊及時按住了他的肩膀,

「貓派的朋友,別緊張,既然你先看中了那個孩子,我們不會跟你搶。」

「蛇派的,你們有這麼好心?追蹤了我一路就這麼輕易放棄?」

「你錯了。我們追蹤的是那伙強盜,」羅伊無奈地笑了笑,弗里厄斯脾氣比瑟瑞特也好不到哪兒去。「既然你已經處理掉他們,那用不著我們出手了。」

話音落地,氣氛一時陷入沉靜。

面對面的雙發都在觀察。

弗利厄斯身體微躬,垂在身側的雙手飛快繞動手指,處于一種隨時可以運動的狀態。

奧克斯兄弟面無表情,這位貓派似乎並非想象中那般瘋狂、不可理喻,而且劍術不錯,是個切磋的好對手。

而雷索雙手環胸、琥珀的瞳孔閃爍著回憶的光芒,似乎想起了誰。

「不如…找個地方聊聊如何?」羅伊打破了僵局,「好不容易踫到一個同類,我們可以交流交流。」

他說著,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瓶矮人烈酒,先是給自己灌了一口。然後忍住刺喉的灼熱,將酒瓶拋給對方。

「酒會影響我的反應速度,我從不喝這東西。」獵魔人拎著酒瓶,緩緩傾斜,任由烈酒從寒光閃閃的鋼劍劍刃上滑落,「但我替兄弟感謝你的招待。」

……

入夜。

樹林中央的火光撕破黑暗,五名獵魔人正圍坐在旁邊。

篝火堆上架著一頭被開膛破肚,烤的外焦里女敕的麋鹿,散發著誘人肉香的油脂,嘶嘶滴入火焰中,香氣在夜里傳出很遠。

這里原本是那伙強盜的營地,但他們已經變成冰冷的尸體,被埋入地底。

當然耳朵都被割了下來。

獵魔人理所應當佔據了這處營地。

「說實話,在今天之前,我很少听到蝮蛇學派的消息,」弗利厄斯用獵人小刀切下一塊烤肉,趁熱塞入嘴里,然後哧溜著舌頭,好不痛快,「更別提一次見到四個人。」

「蛇派的學校在南方,尼弗迦德帝國境內,大多數蛇派獵魔人終其一生都沒有踏入過北方的地界。」雷索灌了口烈酒,愜意地眯起眼楮,「你沒听過很正常。」

「尼弗迦德?難怪。話說回來,你們蛇派都喜歡集體狩獵?在北方,同行的獵魔人很罕見。」弗利厄斯目露疑惑,「單獨行動賺錢效率更高。」

「沒辦法,迫不得已…」雷索說道,「蛇派的學校早被狂獵給摧毀,徹底荒廢了下來。而且數年前尼弗迦德新帝登基,頒布的法令對獵魔人更加嚴苛,我們在南方沒有了生存的根基,只能到北方踫踫運氣。我也不瞞著你…」雷索擦了擦嘴角的酒漬,「我們四個就是蛇派僅剩的獵魔人。」

听完光頭大漢半真半假的解釋,弗利厄斯那欠揍的嘴臉終于變化,目光中有了一絲觸動。

「弗利厄斯閣下,你了,又怎麼會跑到泰莫利亞這邊來?」羅伊往烤肉上撒了點芥辣粉,讓它更為可口。

身後,棕馬維爾特悄悄把頭伸了過來,歌爾芬•黑狗趴在它的鼻子上,兩個家伙都一眨不眨盯著食物。

不是烤肉,而是那瓶烈酒。

「調皮鬼!」

羅伊笑罵了一句,分別往它們舌頭上滴了一滴。

然後兩個家伙一臉銷魂地退開。

弗利厄斯瞥了一眼,但沒有多問。」我就是一個旅行者,在世界各地尋找委托,養活自己,」他目光轉向深沉的夜色,「順便尋找一個能繼承我衣缽的學徒。」

「你運氣很不錯…卡爾是個堅強的孩子,有很大概率能挺過青草試煉,」瑟瑞特也加入了話題,但語氣有點沖,盯著貓派獵魔人,目光中含著挑釁,「我也很好奇。你口中的委托,是指雇凶殺人的委托嗎?」

瑟瑞特話音落地,場中的氣氛豁然冷了下來,一時之間,眾人陷入沉默。

只听見火焰灼燒柴火和油脂的炸裂聲,以及低沉的吞咽聲。

「我們學派的名聲不太好,這點我承認。」弗利厄斯放下了被啃成白骨的一條鹿腿,他食量很大,吃得卻很慢,沒有浪費一絲食物。

關于貓學派,羅伊、雷索、奧克斯兄弟都听過不少傳聞。

貓派大概是現存規模最大的獵魔人學派。

貓派獵魔人的戰斗方式專注于提升速度,精準和敏捷,正如弗利厄斯一身黑色輕甲,他們穿的裝備都設計得盡量不影響身體靈活性,盡量輕薄。

很遺憾的是他們的道德和政治立場也像輕甲一樣靈活。

相當一部分貓派成員接受了獵魔人的非正常委托,殺人,暗殺去賺取佣金。

而這群「墮落者」的所作所為造成的惡劣影響,像一朵朵烏雲一樣懸在獵魔人這個群體頭上,抹黑他們的名譽。

「但這並不意味著所有貓派都是瘋子、刺客、屠夫。還有不少成員從始至終遵守獵魔人的傳統,只殺‘怪物’。」弗利厄斯表情郁悶,顯然他也受到了不小的困擾。

因為貓派的名聲。

「直覺告訴我你是個守規矩人…」

奧克斯摒棄前嫌,敬了他一根肋排。

弗利厄斯遙遙回敬了一條鹿腿。

「閣下…」

「你們可以叫我貓鷲。」

「貓鷲閣下,那麼貓派如今的處境如何?怎麼也比咱們蛇派強吧?」

弗利厄斯沉默了半晌,「貓派的學校也名存實亡。」

「我不清楚學校里的那群老家伙是怎麼想的,究竟是專門挑選有暴力傾向小流浪兒做學徒,還是某些不可預知的殘忍性格被青草試煉釋放,過了這麼些年,如今學校里大多數骨干都長成了一群心理變態者,瘋子,和虐待狂。」

語氣一轉,「我沒辦法和他們交流,所以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回到學校。只是偶爾從個別同僚那里听到些消息。」

羅伊若有所思,每個學派的青草試煉突變配方都不一樣,也許貓派的秘方天然有些缺陷,也可能是精靈血脈與配方某些地方不兼容的原因。

「貓鷲閣下,卡爾那孩子你準備怎麼處理?他遲早還是要回到貓派學校進行青草試煉的吧?」

「這種事情不一定非要在學校,」弗利厄斯解釋道,「而且現在時間上也不著急。卡爾那小子至少需要一年的適應性訓練,我準備在諾維格瑞給他找個落腳點。」

四名獵魔人交換了個眼神。

羅伊心頭一喜,弗利厄斯貌似隨身攜帶著配方?

「對了,蛇派的小子,你叫羅伊對吧?看上去年紀也不大。」

「這小鬼半年多前接受的青草試煉…」雷索接過話頭,「目前不到十五歲。」

弗利厄斯眼楮亮了起來,目光在雷索和羅伊間轉了一圈,「能否詳細跟我談談,我想知道他完整的試煉過程。」

「那將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相信我,我擁有足夠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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