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或許是听這青年的說辭還算合理,老者這才一拍他兩側的扶手,慢吞吞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而男青年更是在他起身的一剎那,直接就卑躬屈膝的攙起了他右側的那只手,邊小心的跟著他踱出的步子,邊像個皇宮里的小太監似的,一臉諂媚的伺候著。
要知道,無論是在哪,想要吃得開,就必須得長眼,男青年就是把這個詞做到了極致,所以才能一直都站在眾人的最前列,才有了今天地位與尊嚴。
「狗兒啊,你來老夫這多久啦?」莊園很大,老者從起身後,就一直在朝著他書房的方向走,當走到書房的門口時,才習慣性的捋了捋他下巴上的那縷「毛」,仿佛自顧自的詢問道。
但這一路上,卻從來都沒有瞅過他一眼。
「嘿嘿,回大哥的話,要是算上今天的話,已經是九年零十天了。」對于這個問題,男青年幾乎連想都沒想,馬上痛快的回應道。
「哦?都這麼久了麼?」老者眉毛一挑,又看似隨意的說道︰「那你還沒成家呢吧?」
「回大哥的話,狗兒這輩子不成家。」男青年堅定的說道。
「嗯?你怎麼會有這想法?」直到這時,老者才終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因為……」青年想了想,說道︰「因為狗兒能有今天,全是大哥您給的,狗兒不敢有別的想法,只想著要一輩子都效忠您。」
他不敢去欺瞞老者,雖說他這番話有恭維的成分,但所表達的,確實他最真是的心。
要說起這狗兒,其實他的身世,也和那個吳剛也差不多,都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被老者所收養的。
狗兒的名字也是老者給起的,為的,就是能讓他不忘記那段與狗奪食的苦日子,好讓他永遠都有一顆感恩的心。
「呵呵,看來老夫沒白疼你這一場,難為你這片孝心了。」老者忽然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又用種莫名的語氣說道︰「狗兒啊,古語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雖說你身體里流不並不是老夫的血,可在老夫的心里,卻早就視你為親兒子了。」
「說句自大點的的話,不管是為了你生父,還是為了老夫,老夫都想在這件事上提你做一回主,給你尋一位才貌雙全的好姑娘。」
說完他又溫和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眼里閃動著慈愛的光。
「大哥,我……」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恩寵,男青年頓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
可老者卻沒再給他任何去表達的機會,故意拉著臉說道︰「怎麼?莫非你不願意?」
「不,大哥,我,我沒那個意思。」男青年趕緊拼命的搖了搖腦袋。
見此,老者的態度才又慢慢的緩和了下來,「嗯,那就好。」
「你放心,能配上我狗兒的人家,老夫也已經選好了這樣,你這幾天,先把手頭的事情放一放,買幾套得體的衣服,在花點心思,弄幾樣能討女孩子歡心的小禮物,等時機到了,老夫就帶你去提親。」
「對了,以後別叫我大哥了,叫義父。」
「義……義父?」男青年有些發愣,甚至都懷疑他自己,到底是不是出現了幻听。
要知道,若是以老者的年齡來論的話,哪怕讓他叫爺爺也許都不過分,可義父這兩個字就仿佛有某種魔力似的,讓他的心里久久都不能平靜,更讓他無比的震驚。
因為對他來說,這不只是個簡單的叫法,即便在那幫一起長大的兄弟里,也沒人有這份殊榮。
「全憑大……義父做主!」或許是一時還改不了口,男青年總覺得十分的別扭。
「嗯,大概也就這幾天,那你先去準備準備吧。」或許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老者便不打算再做無謂的糾纏,朝他隨意的揮了揮手。
「是,義父,那你也……」男青年不敢怠慢,趕緊朝老者恭敬的拱了拱手。
然而,還沒等他把這告別的話說完,一個和他穿著同款服飾的小伙子,忽然氣喘吁吁的從遠處跑了過來。
「大哥,不好了大哥……」在見到剛要抬腿的老者時,小伙子也顧不得往日的禮數了,直接雙腿一軟,竟「砰」地跪了下來。
「嗯?」老者扭頭看了他一眼,皺著眉說道,「猴崽子,老夫都和你說多少次了,你怎麼老這麼毛毛愣愣的啊?就不能和你那些哥哥們好好的學一學?」
「不……不是,大哥,有,有,有個小子說,說特意來找你的,就因為熊哥說了句不太好听的話,上來就把熊哥給打死了。」小伙子猛地咽了口口水,吞吞吐吐的道。
「你說什麼?」一听這話,老者的腳下突然一滑,差點沒直接來了個仰八叉。
好在男青年手疾眼快,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胳膊,他才勉強的穩住了身子,不至于在小弟的面前,失了他老大的顏面。
「去,把能喘氣的都叫來,不管他是誰,老夫必須活寡了他!」老者一把就推開了身邊的男青年,對著前來報信的小伙子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他見過不怕死的,可還沒見過自己來送死的,若是在別的地方那也就罷了,可這是哪?這可是他苦心經營了多年的大本營啊。
無論是誰,對方的此舉都是在狠狠的抽打著他的臉,這讓他怎能不氣?又讓他怎能心甘!
「是……是,大哥!」這小伙子顯然也是被嚇壞了,吭哧吭哧的好一會,才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然後,還沒等這哥們邁開自己的步子,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已慢慢的映入了他的眼里,而在此人的身後,還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是他……是……就是他……」小伙子哆哆嗦嗦的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指著此人過來的位置,磕磕巴巴的說道。
「呵呵,小友,不知老朽是什麼時候得罪了小友,以至于小友用這種方式來找老夫?」不知道為什麼,當見到來人的時候,老者好像突然間沒那麼窩火了,而是笑呵呵的看著此人的臉,仿佛是見到了一個多年未見的好友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