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峻趕到雜志社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地的狼藉。
第一層辦公區變得雜亂不堪,桌椅全部倒在地上,腳邊散落著一大堆文件白紙、辦公用具等東西。
幾個員工正忙著收拾,還有不少人齜牙咧嘴地坐在椅子上休息,臉上身上都帶著明顯的傷痕,時不時申吟痛呼兩聲,看上去一片淒慘,令人不忍目睹。
「啊!到底發生了什麼?」跟著一起過來的余文慧見狀,掩著櫻桃小口,臉上布滿了震驚。
霍文峻寒著臉,踩著滿地碎片走進雜志社。
里面的員工看到他後頓時面露驚喜,隨後又有些羞愧地低下頭,也有人憤憤不平。
環目一掃,看著被砸的一塌糊涂的雜志社,還有受傷的員工,霍文峻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而當他看到佔米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臉上同樣鼻青臉腫的時候,眼中散發的冷意幾乎能將人凍僵。
「這是怎麼回事?」
辦公室內,霍文峻坐在沙發上,板著臉盯住面前的佔米,聲音低沉地問道。
佔米臉上帶著氣憤,將事情講了出來。
經過其實並不復雜,無外乎有人上門找茬,進而引發沖突,對方一怒之下砸了雜志社,還打傷了人。
「誰干的?」霍文峻臉上沒有明顯的憤怒表情,但聲音卻冷的令人心寒。
「忠信義!」佔米咬著牙,自從跟了霍文峻,他很久沒吃過這樣的虧了,心中自然怨憤難填。
說起來也是他倒霉,今天原本佔米是準備過來向黃沾討教一些經營方面的經驗的,卻沒想到黃沾被霍文峻叫去了報社,結果黃沾沒遇上,卻踫到了找上門來的忠信義人馬。
而忠信義的人上門來的目的也不難猜,無非是眼紅雜志社的利益,準備來刮一筆,借口當然是收保護費了。
黃沾不在,佔米作為股東,理所當然的站了出來。
面對忠信義的威脅,如果是以前的佔米,或許會選擇息事寧人。
但雜志社是霍文峻的事業,作為他的忠實小弟,佔米無論如何也不允許傷害霍文峻利益的事情發生。
因此,佔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對方。
這一下忠信義自然不干了,領頭的連浩東大概也沒想到佔米這麼頭鐵,不過眼紅雜志社利益、準備來分一杯羹的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直接讓手下小弟闖進雜志社,毫無顧忌地打砸了一番,以此給眾人下馬威,逼迫他們妥協。
因為《風情》的火爆和霍文峻大方的性格,以及黃沾的手腕,一眾員工對雜志社都很有歸屬感,見此頓時在佔米的帶領下奮起反抗。
可惜一群文人如何是古惑仔的對手,大打出手之下自然是吃虧不小。
若非有人報警,恐怕結果一發不可收拾。
砸了雜志社,連浩東冷笑離開,並且在走前還留下了威脅,三天內如果霍文峻不向他們忠信義奉上三百萬,後果自負!
「砰!」
霍文峻一巴掌拍在茶幾上,饒是以他的好脾氣,也壓抑不住心中怒火。
「怎、怎麼這樣,簡直太欺負人了!」余文慧瞪大了眼楮,滿臉憤憤不平,「我們應該立刻報警!」
佔米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不同于「天真」的余文慧,他知道這件事單純依靠報警根本無濟于事,忠信義完全可以推出幾個替死鬼背鍋,壓根不會傷筋動骨,反倒是他們事後還得承受對方的報復。
霍文峻同樣保持沉默,臉上的憤怒漸漸收斂。
對于佔米的選擇,他沒有責怪。
霍文峻明白,這一次只不過是忠信義的試探,如果雜志社妥協,選擇破財擋災,那麼對方只會得寸進尺,不把雜志社剝下一層皮必不罷休。
所以妥協是不可能的,再說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忍氣吞聲。
這樣一來,要解決這件事,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佔米也知道這事難辦,忠信義並不是什麼小社團,既然看上了他們,那麼必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後續麻煩絕對會接踵而至。
看了眼霍文峻,臉上表情嚴肅之極︰「峻哥,我們該怎麼辦?」
認慫給錢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甘心的,但忠信義的威脅卻又不能無視,心中既擔憂又糾結。
沉默片刻,霍文峻臉上的憤怒已經掩去,讓人看不出表情,但眾人卻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力。
「不說我不可能給錢,就算給了,忠信義的胃口也喂不飽,只會越來越大。」
霍文峻冷靜地說道,「所以給錢絕不可取。」
說實話,有社團找麻煩其實並沒有太過出乎他的意料,自古財帛動人心,《風情》一本萬利,在某些人眼中無異于小兒抱金于鬧市,眼紅心動者自然不在少數。
雖然有義順這塊虎皮,但也擋不住人心中的貪欲,有人鋌而走險亦不奇怪。
所以霍文峻對此是有心理準備的,只是他沒想到第一個找上門來的居然是忠信義。
相比于那些不入流的小社團,現在崛起勢頭極猛的忠信義絕對不是什麼小角色,他們的威脅也不是空洞虛言,說沒有一點壓力肯定是騙人的。
但這並不代表霍文峻會向他們妥協。
他卻不知道,這次忠信義實際是受到了烏鴉的挑撥攛掇,忠信義固然居心不良,眼紅雜志社的暴利,但背後同樣也少不了烏鴉的功勞。
然而不論如何,忠信義的舉動都已經觸及了霍文峻的底線。
「話雖如此,可忠信義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佔米擔憂的道,雖然心中十分氣憤,但他也知道這事不好辦。
忠信義是一個社團,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處理不好後面必然麻煩不斷。
余文慧此刻也明白過來,自己的主意貌似有些「傻白甜」,一雙美眸不由擔心地看著霍文峻。
阿布面無表情,上前一步,垂首注視霍文峻︰「要不要我出手?」
霍文峻擺了擺手,淡淡道︰「佔米,替我跟忠信義約個時間,就說我親自去見他們。」
說完眼中閃過一抹森然寒光。
忠信義既然如此欺人太甚,那就別怪他不擇手段。
你要戰,那便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