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涵你是有多蠢喲,過橋米線得這樣吃,看到那個葷料盤沒?按照先生後熟的順序,先把鴿子蛋磕入碗里。
我算服了,不是直接丟進去啊我的天,磕進去啊,磕是什麼意思你懂嗎?」
「你給我閉嘴,老娘就愛這麼吃,你管的著麼?」
夏子涵一如既往的暴躁,
「老娘吃的過橋米線從來都是整碗做好端上來的,就沒見過這種吃法!」
「那是你的見識和頭發一樣短!你吃的那些能叫過橋米線嗎?這才是最正宗的吃法好嗎?用湯現場燙熟食材、米線要分開放,這是過橋米線的基本配置,凡是整碗端上的東西都不能夠叫做過橋米線,學到沒?」
「沒有,下一位!」
「嘁,啥都不懂的小菜雞!」
「你煩不煩,你給我滾!」
「我就不,略略略∼∼∼!
誒∼∼!!!
小羽和冷冷做對了,然後下生魚片、生肉片、雞肉、豬肝、腰花、魷魚、海參、肚片
用筷子輕輕撥動一下肉片,看到沒看到沒,碗里瞬間就精彩起來了對吧?接著素料盤里的可以下了,豆芽、豆腐皮、菠菜還有啊∼∼∼∼∼!!!!」
「慢著,老夫還有一言,吃過橋米線有四個重點、一個關鍵」
雲南大理,
洱海邊的最著名的一家客棧里。
「砰∼!」的一聲悶響後,傳出蘇落的一聲尖銳的慘叫,驚起洱海里一片紅嘴鷗
大理最著名的客棧,今天大門上掛上了不接待客人的牌子。
蘇落溜到二樓的觀景台遮陽傘下橫躺了下來,狠狠的吸了口飲料,然後長嘆了一口氣,
「哎∼!」
「呵呵!」
董姐姐摘下墨鏡瞄了蘇落一樣,再戴上,點燃了一根香煙,蘇落送的禮物,黑蘭州,優雅的吐了個煙圈後問道︰
「可以啊,我發現你走到哪身邊都不會缺少美女的陪伴,老實交代,里面那三位超級大美女到底哪個才是你女朋友?網絡上你和這三人的八卦已經可以整理出一部一千萬字的小說來了。」
「三個都是。」
蘇落揉著左眼眶,恨恨的回道。
「不想說就別說唄,怕我去報社爆料呀?」
「說了,三個都是!」
「現在年輕人的想法還真是前衛哈。」
「你居然不驚訝,我以為你這樣的會當場暴走,大罵我渣男的。」
「暴走啥啊?以你現在的名聲地位錢財,就大理城街頭招招手,起碼有三百個願意跟你走的美女,我倒是更驚訝那三位的級別,你怎麼做到讓她們心甘情願的?」
「好吧,暫時只是我一個大膽的想法,現在不就來請教見多識廣的你了麼」
「呵∼!男人,總用多情來掩飾自己的濫情和花心。」
「別嘲諷,男人就是這樣,再說我哪有掩飾了,不直接告訴你了麼,認真點,你覺得怎麼樣?」
「站在女性的立場上,我想把你的牙齒全敲掉。」
「站在我的立場上呢?」
「啊哈,真的神奇呢,在我眼里你可是永遠不會流露出如此無助的眼神的啊?」
「在你眼里的我該什麼怎麼樣的?」
「怎麼形容呢,似乎和我們不在同一個世界里,高高在上,無所不能,永遠都是成竹在胸,運籌帷幄,有時候會讓人氣得很想照著你的鼻子就是一拳。」
「想揍我的人多了,請先排隊。」
「你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開誠布公的和她們談談。」
「哦,那你的另一只眼也會被揍成熊貓眼。」
「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的,我現在更怕我以後會為自己沒主動去做這件事後悔。」
「為什麼?」
「我只是不想稀里糊涂的下去了,想要一個痛快,要麼擁有一切,要麼失去一切。」
「自私!你想的還是你自己,你想過她們三個會有什麼想法沒?」
「我不敢想,但我現在就想這麼做。」
「真任性吶,其他的人我不敢說,但里面那三個,我相信她們會給你個大驚喜,但願你能承受的住。」
「但願吧」
兩人默默的抽著煙,良久,博士姐姐才開口,
「有的時候真的羨慕你呢,起碼你有這種勇氣,我就沒有。」
「」
「喂,怎麼不說話了?」
「我看夕陽的時候不喜歡說話。」
「能不能不要這麼禪?」
「謝謝啊。」
「不客氣,有實際一點的嗎?」
「你要多實際的?」
「听說你在拉薩又給寫瑪吉寫東西了呢,可不能偏心啊,也給姐姐來一張?你看大理客棧整頓,姐姐都幾乎一年沒做過生意了,給我也打個廣告?」
「呃,你還和小阿米有聯系的啊。」
「你管我,就說寫不寫吧。」
「寫寫寫」
「也許
我是被媽媽寵壞的孩子
我任性
我希望
每一個時刻
都像彩色蠟筆那樣美麗
我希望
能在心愛的白紙上畫畫
畫出笨拙的自由
畫下一只永遠不會
流淚的眼楮」
這首《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被董小姐掛上了牆,另一首,董小姐就不打算展示了,悄悄的留了下來,
「你不願意種花。
你說,
我不願看見它一點點掉落。
是的,
為了避免結束,
你避免了一切開始。」
再小聲的讀了一遍,一針見血呢,董小姐點起一根煙呢喃道,
「真的是,好不容易以為教育了他一次,最後還是被教育了。」
凋落總是讓人傷感,但萬物有始就有終,新生產生美好的希望,凋落也是一個完美的結局,經歷這中間的過程,得到的應該不僅是享受。
看著窗外不斷揮手告別的四人,博士姐姐黯然神傷,年輕真好。
我是不是也該好好的談一次戀愛了呢?
一個風流如斯的人文城市,總會有幾個放蕩不羈的吟游詩人,或者些許自成風景的街頭藝人。他們,是這個包容開放的城市里「有趣而自在的靈魂」。
四人漫無目的的行走街頭上,熟悉傳來了的旋律。
「也許是年輕
我們還能倔強
還是像個孩子一樣
在這條路上
有很多感傷
在旅途上
迷失了方向
也許是回憶
讓我們有點兒慌
在過往的歲月
改變了模樣
曾經的瘋狂
如今已是被磨去稜角的傷
在記憶里回響
在旅途上歌唱
我們是唱歌的孩子
唱歌的孩子」
宮羽扯了扯蘇落的衣袖,
「你看,在唱你的歌呢!」
冷雨萱的眼楮笑成了月牙︰「教主?你的粉絲啊,要不要再去裝個逼?」
興奮的夏子涵早就直接圍了上去
「走走走!」
听別人唱「自己」的歌,感覺總是那麼不一樣。
圍著的游客很多,小伙子很不錯,一曲唱完後,圍觀群眾掌聲不斷。
蘇落在吉他盒上放下一張鈔票,揭開口罩走了上去,
「你好,唱得非常棒。」
那個小哥楞住了。
「蘇你怎麼在假的吧」
「噓,真的,怎麼結巴了,剛剛唱得時候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毛病,一起唱一首?」
「哈哈,我太興奮了,好可以我」
「你最喜歡我哪首歌?」
「途中!」
「那就這首吧,你彈奏,我們合唱。」
專業歌手和業余流浪歌手的差距還是很大的,只是開口,觀眾就發現硬實力上的差距了。
「這小哥的朋友更厲害啊!」
「好听死了!」
「這是原唱吧,太厲害了,大理果然是民謠聖地啊,遍地都是高手!」
「不虛此行啊!」
「
趟出這片枯寂就趟過生長
遇見風起水浪就遇過虛妄
忍住頃刻回望就忍過恓惶
一如年少模樣
苦旅抑或迷香
歡喜抑或墜亡
你要去的地方
遺情處有詩章
更行
更遠
還唱」
等到圍觀群眾發現那就是蘇落時,現場瞬間就沸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蘇落,就是蘇落!」
「天啊,真的是他,他怎麼在這里,嗚嗚我好激動!」
尖叫要把歌聲都給覆蓋掉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全在舉著手機拍。
宮羽夏子涵冷雨萱對視著,相互一笑,
「還真的是,夠受歡迎的。」
「哈哈∼!」
現場失控了,不過這個時候,也無所謂了,唱著《途中》,這次的旅程也到了最後。
這一趟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吃了很多很多美食,狀元村小學去參觀了,小阿米那也去拜訪了,董小姐也探望過了,想做的事情都做了,明天就回去,還怕什麼行程暴露
「難忘的旅程呢,真舍不得結束。」
飛機上,高空中的窗外一片黑暗,夏子涵呆呆的看著呢喃道。
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溫柔呢,蘇落有點不習慣了,
「那我們掉頭,繼續?」
「我也想呀,但是得回家了,我和老爹約定好的,畢業了要回公司上班。有的時候想啊,我為什麼要攔著我爹不給他再婚,要是我還有個弟弟多好啊,全甩給他,我就自由了。」
「」
蘇落沉默了一會,看向了冷雨萱問道,
「你呢?」
「公司沒什麼事情吧,我也想回家看看,好久沒回去了。」
「去吧,都應付得來的,小羽你呢?」
「我我想去國外留學一段時間。」
宮羽有點不太敢看蘇落的眼楮,害怕看到他眼里的那一絲祈求,
「嗯要去多久」
「還不知道。」
董小姐說對了,這還真的是個大驚喜呢,蘇落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好不容易才決定直接面對了,還沒等自己先提起呢,她們先開口了,比自己果斷多了,雖然是選擇逃避,人在做不出決定的或者沒做好準備去面對的時候,就會想暫時離開,一個人靜一靜
「去吧,挺好的。」
沉默在繼續。
沒人再說話,全在看著機窗外,
那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