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菩提師弟的意思是要用本體吧?」
赤正陽看向紀平生,把玩著工具刀,興致勃勃的問道︰「那我們該從哪里下刀比較好?」
不出刀比較好
紀平生心中嘀咕道,不過他也知道,不可能不出刀的。
菩提和地獄花本質上是相同的,都是植物。
讓菩提多受點罪,就能讓地獄花少受點罪。
相比在姑娘身上亂砍,紀平生還是覺得在菩提身上亂砍比較好。
至少罪惡感不會太重。
「從哪里下刀?」
紀平生沉思琢磨著,放在菩提身上的視線緩緩向下。
「先刨根吧。」
紀平生給赤正陽下達指令。
第一步,尋找薛定諤的器官。
「好的呢宗主。」
得到紀平生的同意後,赤正陽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出刀了。
赤正陽在紀平生和花獄的注視下,靠在了菩提樹的旁邊,緩緩的蹲下了身子。
他的目光放在了菩提樹在外的根須上。
「師弟忍住,讓師兄幫你砍一刀!」
這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差點沒讓紀平生把赤正陽卸載了。
赤正陽瞄準一個根須,電光火石之間手起刀落,唰的一道白光劃過,菩提樹下的一個根須被一刀兩斷了。
當根須被切斷的那一瞬間,赤正陽迅速伸手宛如殘影,麻溜利索地將斷掉的根須收進了納戒里。
「師弟抱歉,手滑切偏了,讓為兄再來一刀!」
赤正陽面不改色說道。
紀平生︰「」
花獄︰「」
菩提︰「」
「阿彌陀佛。」
菩提樹上的葉子輕顫三分,充滿無奈的嗡嗡聲從樹干里面傳出。
「四師兄,我雖然是本體,但也是有感覺會說話的」
紀平生黑著臉的瞪了赤正陽一眼,訓斥道︰「正陽你認真點,別讓我給你的自由過了火!」
「是。」
赤正陽干笑一聲,暫且按捺住了再砍幾根的心思,重新將視線放到了菩提樹的根須上。
經過了一個黑素材的小插曲後,赤正陽認真了起來,雙眼聚精會神,仔仔細細的研究著。
他先是輕輕地將工具刀插進根須里,然後拔出,觀察根須上帶出來的液體。
「這好像還是水?」
赤正陽喃喃道︰「菩提這麼水嗎?」
「植物體內含水量還算高,尤其是根須上。」
紀平生抱著雙臂站在赤正陽的身後,教導道︰「你主要注意他體內的另一種精華。」
「精華?」
赤正陽一臉恍然,隨即苦笑道︰「宗主說的精華我不認識啊!」
他在研究了多種動物和植物後,也知道了繁衍後代是需要雙方的精華。
有的他認識,但有的他不認識啊!
「放心。」
紀平生一臉淡定,風輕雲淡的說道︰「我認識。」
他不僅認識,而且很熟。
「宗主認識?」
赤正陽滿臉的懵逼之色,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紀平生,驚愕道︰「我記得宗主和我一樣是童子之身吧,你是怎麼認識的?」
我特麼的真想給你兩杵子!
紀平生的臉色直接黑了下來,沖著赤正陽低罵道︰「你管我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你這個說話法,本宗主是不可能教你特殊的琢器之法的,自己琢磨去吧!
赤正陽被紀平生吼的縮了縮脖子,感覺自己好像是觸及到了逆鱗似的,也不敢多問了,繼續將注意力放在菩提樹身上。
「既然宗主你認識,那我就繼續下刀了。」
在一聲樹干中傳來的悶哼下,赤正陽干淨利落的將工具刀插進了菩提樹的根須里,然後朝著上面劃去。
短短的幾秒時間,一道極細的十厘米口子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花獄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擔心之色,站在紀平生身邊,低聲道︰「宗主大人,這麼做是不是對相公太殘忍了。」
紀平生斜了她一眼,平淡說道︰「殘忍是殘忍了點,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如果他願意以人類之體和你PK的話,那根本就不用受這麼多的罪。」
花獄一臉迷茫,十分好奇的問道︰「那是什麼,為什麼相公會這麼抗拒?」
不是他抗拒,是他的佛道抗拒。
紀平生心中嘀咕著,他不相信菩提沒有一顆LSP之心,只是這心暫時被佛心壓制住了而已。
「人體PK」
紀平生面露猶豫之色,這由我來跟花獄說是不是不太好啊?
不過僅僅思考了幾秒後,他就決定告訴花獄了。
一來他是宗主,雖然年齡相仿,但也是長輩,長輩怕什麼尷尬。
二來花獄也是當事人之一,應該有知情權和選擇權。
紀平生的行事方法之一,就是不會‘以為了對方好’這種心態,攔著他們做出自己的選擇,哪怕這個選擇是好是壞,他也不會攔著。
紀平生微微靠近花獄一點後,小聲對著她說道。
「人體PK就是」
一瞬間。
花獄的臉色就紅潤了起來,雙眼瞪大,整個人都僵住了。
「原來是這樣」
花獄呆呆自語一聲後,通紅的臉色很快就止住,轉而一冷︰「抱歉,這種行為以現在的我也無法接受,還是讓相公受苦吧。」
好妻子!
都無法接受,你倆還結個屁婚啊,隔著鬧著玩呢啊?
紀平生猛翻白眼,一臉無語,搖了搖頭後,再一次看向了赤正陽和菩提樹。
此時。
赤正陽已經進入了毀滅狀態,不知不覺間已經在菩提樹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長痕,就差把皮都給扒下來了。
實際上他就是要這麼做的。
赤正陽雙手放在割開的長痕上,使勁一扒。
「哼!」
一聲痛哼從菩提樹中傳了出來,樹根顫栗,樹干晃動,樹葉散落。
這一手,就像是醫生徒手給病人開腸破肚一般,還是無麻醉的那種。
夠狠!
赤正陽依舊冷酷無情,不為所動,將頭伸了過去,眼楮順著被扒開的縫隙看了進去。
扒開褐皮和外部樹干,菩提樹里面是白木。
當赤正陽仔細看去後,雙眼突然一亮,神情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急忙拿著工具刀往里面一捅。
「阿米娜月兌佛!」
菩提樹劇烈顫抖,聲音都跟著發飄了。
赤正陽用工具刀在內部輕輕一刮後,拔了出來,面露大喜道︰「宗主你看,是精華!」
「嗯?」
紀平生一臉好奇的湊了過去,發現工具刀上流著一點點汁液,汁液晶瑩剔透,散發濃郁的幽香和靈氣。
輕輕一吸後,精神萬分。
「不是這個。」
紀平生搖頭道︰「這個是正常的汁液,是菩提樹的精華,但不是菩提的精華。」
「啊?」
赤正陽臉色一跨,滿臉的失望之色,下意識的將工具刀放到嘴邊一舌忝。
「果然,蘊含的能量太多了。」
赤正陽嘆息道。
看到赤正陽第二次舌忝刀,花獄的臉色又變了。
她決定今晚要包餐一頓。
用相公。
紀平生也在皺著眉頭打量著菩提樹,都快給他皮拔了,也找不到關鍵所在。
難道菩提樹真的不行嗎?
那也不應該啊,就算本體沒有這個功能,但精華也還是在的啊!
只要提取出菩提樹的精華,接下來的就簡單了啊!
「起開,讓本宗主看看!」
紀平生也不在後面看著了,一臉凝重的走上了前去,擼起了袖子露出胳膊,朝著赤正陽伸出了手。
「刀給我,我親自來!」
宗主竟要親自出馬?!
赤正陽猛吸一口冷氣,一臉驚駭的看著紀平生,眼中露出了敬仰之意,雙手捧刀,恭恭敬敬的遞到了紀平生的面前。
「雜交之主,請!」
紀平生︰「」
能不能別這麼稱呼我?
紀平生隨手將工具刀拿了過來,又十分隨意的捅到了菩提樹內部。
入木十分,刀身浸沒。
這家伙比赤正陽還狠。
「菩提,我捅的這個位置,大概在你身體的什麼部位?」
紀平生淡淡問道。
菩提樹劇顫幾下,綠葉散落片片,在下落的瞬間變黃枯萎。
「大概是在小腿。」
菩提顫音回道。
「小腿嘛。」
紀平生對比了一下菩提樹的高度,高高抬起手臂後,又捅了進去。
「這里呢?」
「啊啊啊尼瑪托佛!」
菩提尖叫一聲後,艱難回道︰「大腿左右宗主,反正都要捅錯,前面這幾刀就不能輕點嗎?」
「不能!」
紀平生沉聲回道。
刀在手,跟我走,斬盡天下有情人。
這幾刀不扎下去,怎麼能對得起還是單身狗的赤正陽和景木犀?
「在往上一點點就夠了吧?」
紀平生腳下輕跺,腳踩靈氣漩渦凌空升高。
他雙腳騰空兩米後,再一次將刀捅了進去。
「這里是什麼部位?」
紀平生平靜問道。
菩提痛苦回道︰「這里大概是肺!」
「哦,升過了頭。」
紀平生淡定降落,第四刀隨手一落。
「這里呢?」
「呼呼呼!」
菩提仿佛是受到了重創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氣著,樹葉嘩啦啦的散落,生命力快速流失。
足足頓了半分鐘,菩提才有氣無力的回道︰「這里是這里是金鐘罩無法觸及之處。」
「宗主,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這一刀,堪稱致命打擊。
「夠了夠了,辛苦了。」
紀平生一听到菩提的話,就知道自己捅對地方,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般的笑容,長長的舒了口氣。
他緩緩落地,將工具刀扔給了花獄。
花獄下意識的接過刀,一臉茫然道︰「宗主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紀平生指著最後一個刀痕,笑著說道︰「接下來就是你的任務了。」
「看到最後那個刀痕了嗎?你去挖吧,上下左右的挖,挖到精華之後用靈氣包裹著取出來。」
「是,宗主大人。」
花獄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貼上了菩提樹,反手握刀,對準刀痕,毫不留情的捅了進去。
這一刀肯定會給菩提留下心理陰影的,紀平生已經能夠想到他倆以後過日子,到底是誰做主了。
「這就完事了?」
赤正陽看的一臉懵逼,紅著眼楮,神情有些激動的將雙手按在了紀平生的肩膀上,一連串的問題如同炮彈一般吐出。
「怎麼回事宗主?」
「你怎麼這麼輕松就搞定了啊!」
赤正陽的語速超快,嘰里咕嚕讓紀平生腦袋發疼。
「冷靜一下!」
紀平生一巴掌將赤正陽推開。
「這不是冷靜不冷靜的問題啊宗主!」
赤正陽一臉無法接受的表情︰「我研究了好久,都不知道菩提樹的精華所在,宗主為什麼捅幾刀就知道了啊!」
你也沒研究多久吧?
紀平生一臉無語的看著赤正陽,估計他是把研究其他動植物的成果也代想到了菩提樹身上。
可惜,關于人體的構成,你還是差了一點。
「哎。」
紀平生輕嘆一聲,伸手拍了拍赤正陽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想要做到我這一步,需要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赤正陽急忙追問道。
紀平生說道︰「你需要完成人體解刨學。」
「言過于此,剩下的就看你的悟性了。」
赤正陽的眼中流露著深深的迷茫之色。
人體解刨學?
難道要將人的尸體千刀萬剮?
就在赤正陽沉思之際,花獄完成工作回來了。
「宗主大人,你看是不是這個?」
花獄雙手捧著一團靈光,靈光中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點畫面,但十分不清楚,就像是打了馬賽克一般。
但紀平生還是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個,辛苦你了。」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反正都挖出來了。
都挖了出來,就算不是又如何。
無非成功失敗而已。
「這東西,就能變成小寶寶嗎?」
花獄神情微暖,臉上掛著好奇之色,小心翼翼地捧著珍貴之物,生怕一個不小心給弄壞了。
「這個不行。」
紀平生笑呵呵的說道︰「這只是一半而已,接下來該輪到你了。」
搞定了菩提樹後,花獄就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