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的意思很明確，他說不出來。
或者說不能講。
楊常不明白他說出來是出于什麼原因，但他明白一個道理。
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書生不願意說必然有他自己的考量，他姓楊的總不能把他的嘴巴撬開，強行從里面讀出點什麼。
「這兩把詭兵我是有點舍不得給你的，畢竟已經到我們手上，而且有個朋友用的挺順手。」
「但畢竟在此之前你我就約定好，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賴賬，說過七天內給你，總沒有違約。」
書生拿出兩把被布包裹住的武器︰「再者說來，我們已經得罪香火教和鎮南王府，實在不想再讓九都衛盯上我們，所以想讓你幫我們把東西物歸原主，大家和和氣氣的。」
「你盡量在九都衛上爬，我們今天只不過是初次合作，算是見面打招呼，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之後我還會來聯系你的。」
「放心，我們不會影響你，讓你做事也會給你足夠的好處，我們之間沒有上下級關系，什麼時候你不想理會我們，不要再來這里就好。」
書生和楊常約定的交談地點就是在這間客棧的這間房間，書生的這具身體一般情況下不會離開這里，主動權自然就掌握在楊常的手里。
最後，書生再有些許不舍的拿出兩顆丹藥，表情很是復雜的說道︰「這東西很值錢，我原本不想給你，畢竟我們一開始說好的是用詭兵來交換你去做事。」
「不過我們隊長……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她去過處州，也在松屏城待過一段時間，我的分身也是在松屏城被你殺死的，你應該對我們隊長有一點听聞。」
「當然，你認不認識我們隊長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這兩顆丹藥是我們隊長讓我給你的，就足夠了。」
隊長？
是那個女人？
看了一眼被放在手中的丹藥，再接過兩把詭兵，楊常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浪費什麼精力和時間，他只是微微點頭，表明自己明白。
這個故事目前他沒辦法參入，他也不清楚面前的這些人究竟在干什麼。
楊常不會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目前這所謂的故事還不是他能夠接觸的，他得盡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以求自己能夠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楊常消失在客棧中，他朝著海州府城的方向而去。
黎平城和海州府城很近，其實兩者可以說是某種意義上的連體城。
楊常根據張疏月給的地址，很快就抵達了九都衛的府邸。
一座看上去就是平常簡單的府邸，身後的一片又一片的宅院，很和諧，很寧靜。
路邊走過的也大多一副非富即貴的模樣，馬車井然有序，不時有官兵、衙役在街面上巡邏。
如果不是知道這里的情況，楊常只會覺得這里是一個富人與官貴齊聚的富人街道。
事實上這里是海州府城內專屬于九都衛的區塊，面前最大的宅院就是九都衛的總部，周邊一系列的房屋建築則是各家達官貴人或者九都衛人員的家屬。
九都衛總部說是宅院，實際上甚至可以當成是某種意義上的城中城，高大的護欄宛如城牆，里面的建築錯綜復雜，佔地面積極大。
楊常拿出張疏月給他的信物，很自然的被人引入九都衛總部。
進入總部，周圍光是楊常能夠感知到的警惕就有十多道，更何況他也不清楚這里有沒有他沒辦法掌握的暗哨，相比于處州的那個新建九都衛所，這里的戒備程度何止強上十倍。
「楊常，這里。」
前面帶路的人還沒有停下腳步，一個聲音就在楊常的耳邊響起。
張疏月穿著勁服從一旁的小道中走出，看到楊常時她微微一笑，身後的幾個侍女則是恭恭敬敬的站在自家小姐的身後。
相比于前面帶路的人，楊常當然更熟悉張疏月，都不需要她多說什麼，楊常自然而然的也就走了過來。
張疏月很是隨便的讓帶路的人先走，由她作為引路人繼續領著楊常向前。
「你父親是誰。」
面對楊常的問題，張疏月給出答復︰「海州九都衛副總領。」
听完，楊常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他知道張疏月這小妮子一定是有背景的，而且這個背景不會簡單，否則一路上她不會在各個郡縣都有這麼高的地位。
海州九都衛副總領。
楊常知道的消息是，目前的海州九都衛並沒有總領，上一任總領身死，京城那邊並沒有安排任何人做總領，而是讓海州九都衛按部就班，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是怎麼樣。
沒有總領，一眾副總領的事情只會更好做，當然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
如今的海州九都衛只有三個副總領，他們的地位相當，張疏月的父親作為這三分之一，掌控海州九都衛三分之一的力量，難怪擁有這麼大的威勢。
張疏月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多說什麼，她不是一般女人，否則不會親自前往處州解決麻煩。
「你是我向父親打包票的，日後的表現也得好一些，不要讓我在父親面前丟臉。」
「無奈父親這兩天有事出門了，否則我一定讓他來見見你。」
「我帶你去獎罰堂，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想過你能找到那兩把詭兵，畢竟九都衛里有很多人都加入其中，卻遲遲沒有收獲。」
看了一眼楊常身後背著的兩把詭兵，張疏月的表情微微有些好奇︰「能不能告訴我，這兩把詭兵你是怎麼拿回來的，到底是誰偷走了這些詭兵。」
煉器鼓樓被襲擊的事情鬧的不小，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對于其中到底發生發生了什麼當然也十分好奇。
這個問題，楊常是解釋不出來的。
他雖然拿到詭兵，但這是書生和他的交換品，讓他一句話重復那天發生了什麼他做不到。
而他也不可能告訴張疏月他和書生的交易，這件事情楊常會藏在心底，而不是大大咧咧的主動曝出來。
他隨口編造一個理由忽悠張疏月，也不管對方的半信半疑，繼續走自己的路。
獎罰堂，一隊九都衛精銳看守于門口，楊常等人進入還得由張疏月亮出令牌。
獎罰堂內部的是一個躺在躺椅上的老者，楊常進入的時候他似乎在酣睡，直到張疏月把他叫醒，老者才慢悠悠的從躺椅上站起身來，看向楊常的表情中略微有些警惕和好奇。
「什麼任務。」
「尋找那兩把詭兵。」
說話間的功夫，楊常拿出兩把長劍交托到老者的手上。
老者微微試驗了一番詭兵的真實程度，微微點頭後不再多說什麼。
「你是最近來報道的對吧。」
「嗯。」
「什麼名字。」
「楊常。」
獎罰堂，既是交接任務的地方，也是許多檔案的存放地。
老者在背後如同小山一般的文卷中迅速翻找，很快就找到了楊常的名字。
楊常雖然是第一次來海州九都衛總部，但早在處州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九都衛的內部成員，在回到海州後張疏月也沒閑著，直接就讓人把楊常的身份信息記錄，方面他來報道時使用。
老者翻開楊常的卷宗，一開始還沒什麼表情，在看到楊常的貢獻度一欄時卻是微微一愣。
他有些驚訝道︰「你一個新來報道的，居然就有如此龐大的貢獻度？你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