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相對原始的地貌里什麼都沒有，除了樹木、河流和山石就是一片空白，連正常的人煙都沒有，再加上山林的自我修復，一般人幾乎不可能從這些東西里發現蛛絲馬跡。
連發現最基本和簡單的痕跡都不可能，想要找到一群早早進入山林的人更是無從談起。
黎平城很大，黎平山也不小。
「對我而言，現在最大的突破點就是可以確定還有殘余這件事情的殘余人員在黎平城內，他們極有可能在布防什麼，會關注每一個試圖調查這件事情的人。」
「對別人來說，被盯上或許不是什麼好事，可于我而言，這些都不會是什麼問題。」
把信息記在腦子里，楊常隨手把這疊厚紙燒毀。
張疏月在接到他、傳遞完任務後已然回到府城，表明楊常完成任務或者任務結束後，會在府城九都衛等待他。
「九都衛……」
楊常最開始加入九都衛的想法僅僅是因為他在海州毫無根基，所以需要這麼一個相對強大的勢力作為緩沖。
現在這麼看來，九都衛也能給他帶來強多的利益，可以稱得上互利互惠。
從客棧中走出，楊常沒有其他的猶豫，徑直朝著鼓樓的方向而去。
鼓樓原先是一副怎麼樣的模樣他不清楚，但看著如今一副被烈火燒毀的殘破模樣，楊常也能大致想象到這里發生了什麼。
「破案……麻煩。」
鼓樓的一樓是一個簡單的空房，內部沒有任何的東西，原先也僅僅是一個由九都衛控制的棺材鋪，現在整個鼓樓都被燒成空白一片，棺材鋪當然也沒什麼好地方剩余。
僅剩的棺材殘骸被堆積在一遍，漆黑的木料宛如垃圾，無人問津。
楊常沒去檢查棺材的殘骸什麼的，他沒有偵查的經驗，也發現不了什麼有用的東西，想從這里面發現點什麼基本就是扯淡。
地下兩層，才是九都衛煉器室的真正區域，暗紅色的血液印在不被發現的位置上。
沒有詭異的氣息。
這一點發現讓楊常微微一愣，詭異氣息會消散，但速度不會太快，特別是對于楊常這種感知能力更強的人而言，僅僅過去幾天的氣息是可以被捕捉到的。
現在沒有詭異的氣息，只能說有兩個原因。
要麼是那些人或者後續來的九都衛調查人員深度清理了這里的詭異氣息。
要麼則是對方根本就沒有運用詭異的力量，所以沒有留下氣息。
前者的概率相對較小，楊常沒有從得到的資料中看到這一點，證明至少九都衛的人沒干過這事。
問題是鼓樓作為九都衛的要地，必然是有馭者看守的。
如果不是馭者殺的人，那就要思考那些入侵者是怎麼殺的了九都衛的看守馭者的了。
楊常沒有再多做停留，走出鼓樓的時候，他並沒有受到任何都阻礙，也沒有感受到任何可能存在的目光。
第二天，第三天……
楊常每一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來到鼓樓，又會在固定的時間離開，形成某種程度的規律。
第四天，楊常終于在某個角落感知到一種特殊的目光。
不單純是惡意，更多的是一種警惕和關注。
不管是一種怎麼樣的情緒，釣了三天的魚終于要上鉤，楊常迅速鎖定這種惡意和警惕的來源，在一個拐角處突然消失。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頭，他的感知死死的鎖定那個人，對方的身形有些飄忽不定，仿佛鬼影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最終，楊常在一家熟悉的客棧門口停了下來。
這里就是他和張淑月約定好踫面的地方，他今天早上就從這里出來。
那個家伙從一開始就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
客棧內，三樓的一個房間中。
「兩天沒有監視鼓樓，原本以為應該沒人會再去那個地方，沒想到又發現一個。」
「是九都衛的人？他們打注意力越來越集中，究竟在搞什麼。」
「故事需要這些詭兵，這是必須的東西，不可能因為九都衛放棄。」
「那支車隊要從黎平城出發了，我也要離開這里。」
話音落下，說話者當即就放下手中的筆墨，起身準備走人。
然而在下一刻，原本平靜的房間突然掀起波瀾，他布置下的陷阱明目張膽的被觸發，一個男人的身形出現在他的面前。
不用說，闖入的這個人當然就是楊常。
在看到面前這個疑似監視一切的男人後，楊常的的瞳孔微微收縮。
面前這個家伙，和先前在松屏城破巷自殺的那個家伙長的一模一樣。
或者說這兩個家伙應該就是一個人，那個自殺的書生壓根九沒死，而是通過某種方式繼續存在，並且他們在這里再度相遇。
只不過這書生似乎並不知曉楊常的存在，他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楊常就是松屏城逼死他的人，楊常的表情也掩蓋的很好，讓書生沒辦法得知他的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你們九都衛還真是執著，那間破房子里什麼都沒有，還要天天去看。」
話鋒一轉，書生的表情逐漸冰冷︰「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這個問題楊常不想回答，他不可能自曝自己的底牌，也懶得和面前的書生解釋什麼。
他在瞬息間出手︰「待會我會告訴你的！」
動作很快，壓根不留余地。
楊常的威壓給書生帶來不小的壓力，他從床上拿起一把劍，抽身而出。
這家伙並不弱，否則也不會承擔在這里監視的任務，路過的九都衛成員都不是一般人，他必然要有保護自己的實力。
對付一般的九都衛成員當然足夠，但是和楊常這樣的存在交手，只能是浪費時間。
面前的書生和楊常在松屏城遇到時候的實力相差無幾，那時候的書生都沒能力和楊常打幾個回合，現在實力再度攀升的楊常對付他當然不會是什麼問題。
前後不過半分鐘的功夫，楊常就已經鎮壓了這個家伙，然而迅速把他的喉嚨掐住，狠狠的壓在地上。
這一次，楊常長記性了。
再想自殺，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