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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長史檄文,言︰三日之內,肉袒牽羊,開城納降。不然,城破之日,棄市,夷三族。

篡位王範蔓,又驚又怒,急火攻心。一時,分寸盡失,計較全無。

史上,黃巾亂後,群雄並起,乃至三國鼎立。徼外蠻夷,自無暇顧及。于是,趁亂而起,吞並小國,篡位自立。

不料,薊王,異軍突起。落子四嵎,與神上宗師,對弈天下棋局。最終逆風翻盤,三興在即。再續大漢國祚,何止二百年。五部都護府,連成藩屏。四方回路,循環內外。內輸大漢,外哺四夷。和合向化,天下大同。此便是,內聖外王之真諦。

簡言之,內外雙軌,互為表里。

正當扶南篡位王範蔓,寢食難安,日夜不寧時。忽聞,北方屬國究不事。已遣數萬大軍,星夜南下,趕來馳援。範蔓心中稍安。

究不事,後世稱真臘。自秦漢始,數百年皆羈縻于扶南。後漸強盛,終吞並扶南。此皆是後話不提。

南州半島,扶南,據西蠻灣,枝津縱橫,三登沃土。林邑竊據東線黃金海岸。西接東天竺,乃山南諸國並驃國之地。另有,狼牙修、徐狼等小國,散布其間。或被吞並,或羈縻于周遭大國。

薊王先滅林邑,立嶺南都護,並象林苑。又滅北天竺,立豐州及山南方國邸。將犬牙交錯,各方勢力,東西剝離。只剩扶南一塊魚肉,橫陳刀俎之上。

目標,簡單至極。

再命孫策,周瑜,領三千白毦,滅國足矣。

扶南水(湄南河),自達光(撢國)台地,南流入西蠻灣。縱貫扶南全境。扶南國都大城,並七小王邑,皆位于扶南水,枝津故瀆,縱橫交錯之地。

先前,橫海先艂,拱衛頓遜海渠,不曾輕離。且扶南水情,亦無從知曉。故未曾深入。扶南女王柳氏,為復國之便。遂將扶南水情,和盤托出。所獻《扶南山川地形圖》,皆有所指。精細雖遠不及薊國將作寺測繪成圖。然足可一用。

扶南水軍,雖有大舶數百,大小船只過萬。然比薊國樓船巨艦,實不值一提。橫船列隊,火石齊發。水砦土崩瓦解,大營一片火海。岸上水面,濃煙滾滾,浮尸血染。

鐵壁鏵嘴,堅船利炮。為立先功自,錦帆司馬蘇飛,真刀真槍,輪番操練。話說,錦帆校尉甘寧麾下,乃薊國首屈一指,水戰先鋒。白波樓船、斗艦,內外機關兵器,操練純熟,如臂指使。好比牛刀割雞。

區區扶南水軍,蝦兵蟹將,豈配與錦帆為敵。

領班長史旗船。

孫策、周瑜,舉千里鏡遠觀。見扶南水軍,毫無還手之力。周公瑾不禁慨嘆︰「橫海 ,薊錦颿(帆)。鐵索橫江,所向無前。」

「甘興霸勇烈,當列四凶。」孫策笑道。

語出孫策之口。若不知詳情,許一笑了之。或嗤鼻一笑,黃口孺子,亦配論天下英雄。

殊不知,正如薊王所言,虎父無犬子。孫策之勇,不下孫堅。

正因孫策勇武,周瑜智高。薊王才命二人,出鎮嶺南,代行王事。周公瑾,輕出一謀。扶南兵敗如山倒。

扶南女王,裹挾神鬼之力。化外蠻夷,心慌意亂,如何敢戰。

「可配我主乎?」無外人在場,孫策笑問。

「南帝之子,主公意屬融氏君。」不愧薊王小師弟。知大師兄甚深。

孫策輕輕頷首︰「百越、百濮,當為南人之先。」

「庸、蜀、羌、髳、微、盧、彭、濮,《牧誓》者也。」周瑜言道。

據《尚書•牧誓》所載。此八族,曾隨周武王,牧野誓師,伐紂會盟。換言之,上古時,便與諸夏,休戚與共。論親疏,遠勝扶南。

「為妃可乎?」孫策退求其次。

周瑜不置可否︰「主公,難行和親。」

孫策笑道︰「謂‘此一時,彼一時也’。公瑾設奇謀,助女王身應天命。南人數以百萬,雖‘人皆丑黑拳發, 身跣行’,然‘性質直,不為寇盜,以耕種為務’。‘其境廣袤三千里’,‘土地洿下而平博,氣候風俗大較與林邑同。出金、銀、銅、錫、沉木香、象牙、孔翠、五色鸚鵡’。比北天竺何如?」

「不下豐州。」周瑜答曰。

正因扶南之利,不下豐州。故薊王欲盡取之,立為寧州。

且與北天竺,諸國並立,無有王朝迥異。扶南前有混氏,今有範氏,皆可稱王朝。譬如瀛貴妃那美。亦是前邪馬台女王。今築紫國女主。

只需助柳氏復國。柳氏效先祖柳葉,嫁薊王。扶南必為二主共治。與薊王所生麟兒,當為扶南之主。如此,不出三代,寧州亦為漢土。

孫伯符,周公瑾。素知薊國民意沸騰,不願漢室貴冑,三興之君,再行「和番」。「和戎」更是大忌。

換言之,單從和親,細分「和番」、「和戎」。便可知,國人心態變化。于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此乃待客之道也。然「客隨主便」,切記「喧賓不可奪主」。

正因,心憂王上後宮,胡風盛行,恐亂漢儀。故自蔡少師以降,海內大儒,各遣家中妙齡少女,春試入闈,出仕少府。充填薊王後宮之意,不言自喻。

更有甚者。便是先前,和親薊王之國主、單于。此時,亦越發自矜。皆亦『漢戚』自居,漸不與異族苟且。

此風,有利亦有弊。

國老,高屋建瓴。言,此乃和合之風,向化使然。天下大同,是也。主公毋慮也。

薊王,心領神會。然,總有似有似無,一絲心牽。待孤,諸女長成。公主和親乎?

此風,斷不可長。

論知薊王至深。小師弟周瑜,必為人先。

此番南下,平定南州。所行『反•圍魏救趙;正•四面楚歌』之計。其中深意,恐遠不止此也。

話說,反•圍魏救趙,莫非曲線救國乎?

門下署,南閤。

細觀嶺南邸報,南閤祭酒許子遠,眼中一閃精光。

「我主,‘非周公瑾,不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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