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謝澄爭吵過後的第二日,花言一如往日的去找姜音,到了姜音的住處,丫鬟卻說姜音昨晚就出去並不在家。
出去了?
這個回答讓花言愣了愣,「出去?她一個姑娘家,一個人能去哪?」
這樣的情況以前從未發生過,花言一時之間疑惑遍生,根本想不通姜音為什麼會在夜里出去。
他們的身份在周國一直是個隱患,姜音不應該這樣貿然行動,至少應該先告訴自己一聲的,花言心里這樣想。
丫鬟聞言搖了搖頭,如實回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小姐昨晚出門前並未交代。」
按理說姜音不應該在那麼晚的情況下還跑出去,而且還是一個人,她能去哪?花言沉默的思考了幾秒,心里漸漸生出了不好的想法。
他在丫鬟的驚呼聲中拔腿便往外跑,到了謝澄府上,花言不顧門房的勸阻,橫沖直撞的往里沖。
「花公子……」門房在後邊追著,眼睜睜看著花言跑進了正院。
謝澄正在院中練武,見花言突然闖進來,臉色唰得一下沉了,「花言,你如此焦急地闖進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出了事。」
這話簡直難以入耳,但話音此刻一顆心全系在姜音身上,便大人有大量的沒有跟謝澄見識,他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圈確認沒有姜音的身影後才出聲。
「我問你,音兒到哪去了?」
「音兒?」
謝澄反問一聲,接著疑惑道︰「她近日不是都跟你在一起?」
說到這里,謝澄便生出了醋意。他揮動著手中的長矛,目光瞟向花言,「你莫不是昏了頭了?」
得到的回答讓花言徹底變了臉。他聲音抖了抖,「丫鬟說她昨晚便獨自出門了,直到現在也沒回去,你說她一個女子,能去哪里?」
「既然她不在你這,我便不打擾了。」話音剛落,花言就如一道狂風般奔了出去。
認識姜音這麼久,花言從來沒有遇到過今天這種情況,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花言跑了好長一段路才強迫自己停下來。
暫時不知道姜音身在何方,眼下只能一個地方的一個地方找。
為了知道姜音昨晚離開時的具體情況,花言再次回姜音的住處仔細盤問了丫鬟了一番。
只是丫鬟都不是姜音的心月復,所以姜音根本沒有告知她們去處。
依照丫鬟所言,姜音自昨晚出去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個回答讓花言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怒氣,他色厲荏苒的瞪了丫鬟一眼,「你們主子一夜不歸,這麼多人卻無一人關心!她養你們何用!」
發泄一般的說出這話,花言甩袖離開,姜音的府上找不到,花言便依次去姜音平日里能去的地方尋找。
可這次仿佛上天也跟他作對,所有人的人回答都是「沒見過,不知道」,根本無人得知姜音昨晚到底去了何處。
太陽的光線越來越強烈,一轉眼便渡過了一整個上午。
大街上人來人往,花言神情恍惚的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過路人,腦子里只有找到姜音這一個想法。
姜音向來是個謹慎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這麼久。
找不到人,除非她此時無法通知其他人她所在何處。
花言有些懊惱的用拳頭錘了一下牆壁,脆弱的骨肉踫撞上堅硬的牆壁,很快就紅了一片。
正在心煩意亂間,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嬌柔動听的女聲,「花言?」
來人穿一襲淺粉的長裙,面上妝容精致,正是薛越欣。
听到身後突然那響起的聲音,花言頓了頓,轉過頭便瞧見了正站在自己身後的薛越欣。
花言臉上閃過一抹意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薛越欣卻先他一步開了口,「你怎麼在這里?」
說完也不等花言回答,薛越欣便一臉玩味,「你今日竟然沒去跟著音江?真是奇怪啊。」
薛越欣話里的意思听得花言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漸漸沉浸了下來。他打量了面前的薛越欣兩眼,然後用疑惑的語氣問道︰「你這樣說?是已經見過姜音了?」
「啊?」
薛越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沒跟音江一起是在找她?」
花言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用話語直接肯定了薛越欣話里的意思,「你知道?你在什麼地方看見音兒?」
薛越欣看了花言一會才不緊不慢地回答。
「昨天夜里我要回宮時曾在途經城門的路上遇到過她,至于音江,我可不知道她之後又會去哪里。」
說這話時,薛越欣話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意味。
眾人皆知她跟姜音不對付,此時突然被花言問到,自然沒有什麼好話。
「你……」一個字剛說出口,身邊突然刮過一陣帶著冷氣的風。
等薛越欣再回過神來時,花言早就不見了人影。
從薛越欣嘴里得到回答,花言一刻也不敢耽擱,他臨街買了一匹馬,而後快馬加鞭的朝城外奔去。
出程後,花言很快進入了一片叢林。這處是進京的必經之路,他想不通姜音突然出城是為了什麼,但既然她離開,就必定會從這里經過。
隨著花言的深入,四周漸漸沒了其他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茂密葳蕤的樹木草叢。
花言揮動馬鞭令胯下的馬匹加快了速度,他直視著前方,一刻也不敢停。又拐過一道彎,馬匹的速度愈發的快。
然而變故轉睫出現,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胯下的馬突然那受驚的嘶叫起來,花言控制著韁繩,旋即整個身子突然一輕,重重的落地感出現,緊接著的便是刺骨的疼痛。
花言被摔得頭昏眼花,他悶聲叫了一下,足足緩一會才意識到發生什麼。
馬匹已經沒了聲響,花言全身都傳出一股劇痛,他嘗試著動了動手指,但只要一使力,傷口便會牽扯著撕開……
房屋中有十分細微的水滴聲,姜音費力地睜開眼,耳邊的嘩嘩雨聲突然增大。她微微抬眼朝窗外看去,入目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雨幕厚重,交雜著足以掩蓋世間一切聲響的雨聲。
全身上下都是一股月兌離感,清醒不過片刻,新的一輪困意很快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