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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唐姝的計謀並不復雜。

她收集了一些巨大的花骨朵,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捏在掌心,注意不沾到花粉。

這些花粉人的皮膚沾到就會發生嚴重過敏,渾身腫脹。平日里看的出來是過敏。但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只有把他們接回去治療,才能分辨出它是異能還是別的東西。

與此同時,唐姝故技重施,用挑釁的方法,讓一些動物誤以為她跑向了另一邊。動物們跑過去讓另一邊產生騷動,吸引警衛的注意力,以為唐姝在另一個方向。

而實際上,唐姝就在原處,哪兒也沒去。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唐姝就找到機會離開此地。

這會兒那些雇佣兵大概像她曾經的班主任一樣氣的牙癢癢吧。

唐姝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想。

離開帕克赫斯特監獄的範圍,海水里黑暗的環境都變得可愛,熟悉的感覺重新回到身上。冰冷的感覺漸漸退去,僅剩海水的清涼舒服的感覺。

大量的氣味分子竄進她的鼻子里,唐姝浮上水面貪婪的呼吸帶著海水腥味的空氣。

唐姝左顧右盼。

肥肥他們不在原本的位置,可能是听到了巡邏隊的動靜,所以肥肥帶著他們去了它認為安全的地方。

唐姝順著水里殘留的氣息尋找。

直升機從唐姝頭上飛過去,她听聲音就能輕松避開。

肥肥和菲力他們並沒有離開太遠,就在附近的礁石區。菲力腳底下的冰層已經搖搖欲墜,唐姝突然從水里冒出一個腦袋,把菲力嚇了一跳。

「快走。機會只有一次。」

唐姝二話不說直奔主題。

「怎、怎麼了?」菲力不明所以。

「里面的醫療設備不足以支持治療好傷員。」唐姝說道,「他們應該會派遣船只或者直升機去懷特島就醫。」

菲力思維停頓了幾秒才意識到唐姝究竟說了多麼離譜的話。

「你到底干了什麼連監獄的醫療設施都頂不住啊?」

這個問題,唐姝並不打算回答。

她拋出去的花粉引起的過敏並不難治療,只是非常規。在帕克赫斯特的監獄的醫務室可找不到這種治療方案。

唐姝只希望那些警衛多在意一點自己人的性命,不要拖著一兩天再走,過敏這件事可小可大,拖久了也是致命的。

天已經蒙蒙亮,白天的時候空曠的海洋並不適合躲藏。

菲力看唐姝不說話,他也不敢多問,縮在冰層正中間,試圖減少最的存在感。

好在帕克赫斯特的人不負眾望,唐姝等人只是等了一會兒,就看見一搜海船低調的從側面的港口駛出。

菲力驚訝的看著那艘船,他還以為唐姝只是說說而已。

他偷偷打量唐姝的側臉。

菲力印象里唐姝就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莽夫,但現在看來他的判斷有誤。菲力在家族里見過太多這類人,那些高級的進化者仗著自己比別人強悍的身體,就腦子里不長腦子,成為腦子里全是肌肉的莽撞大狒狒。

唐姝有著能達成自己最終目的的小聰明,不過在菲力看來,這種通往成功的道路未免有些太過曲折。

想到這,菲力忍不住問︰「如果你把我帶回去,卻發現我不知道始祖的秘密,會怎麼辦?」

唐姝困惑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的說︰「丟回來啊,還能怎麼辦。」

菲力閉上了嘴,不敢做聲。

保險起見,唐姝並沒有立刻跟上出發的船。

她靜靜等待著船離開視線範圍,再跟上去,通過氣味和聲音追尋

一天前。

懷特島北岸,萊德碼頭。

英國是個格外守舊的國家,也許是因為他們鐘情于自己的歷史。碼頭還保持著上個世紀的模樣,像是來到了某個童話過度,殘留著年代感,和這個國家獨特的風格。然而坐在這樣一個年代悠久的建築中,不會比賽博朋克區的高科技環境更舒服,特別是對于一群落難的人來說。

鐘瑞卿雙手環抱著自己,周圍其他幸存傷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吵的他頭疼。

他扭頭看了眼那日蘇,對方同樣一臉麻木。

這里的工作人員對幸存者的態度差的令人發指,上岸這麼久,連條毯子都沒有人給。即便他們不是什麼出名的大商人,但這種待遇也太過分了。

顯然周圍的商人也是這麼想,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爭吵一番,但現實沒能如他們所願。

沒有工作人員有空搭理他們,即使面對最無禮的謾罵,那群忙碌的工作人員也沒有空停下來搭理他們。具體來說,他們從剛才到現在見到的工作人員只有三個,全都忙的抽不開身。

那日蘇湊近了些,低聲用中文問道︰

「不對勁,貿易港口不可能工人這麼少。」

那日蘇很少說長句子,鐘瑞卿詫異的看了他兩眼,點點頭,回答道︰

「的確,難道他們今天島上有什麼活動?這邊人手不夠?」

那日蘇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鐘瑞卿看沒人注意到他們,又看了眼電子手環,他發了消息,只有李杏、小崔和菜狗回復了他,李杏還在海上飄,在來的路上,小崔和菜狗去了其他碼頭,其余人下落不明。

「走吧。去預定的酒店。」

鐘瑞卿看了眼碼頭大廳里的幸存者,他們是利益至上的商人,即使在劫難後,考慮最多的依舊是損失。

「這絕對是我在懷特島干的最後一票!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

諸如此類的發泄不斷傳到耳朵里。

鐘瑞卿和那日蘇繞開這群人來到戶外,碼頭的各個出口也沒有人管理。

人都去哪里了?

那日蘇感到十分的困惑。

街道上也沒有什麼人,但商鋪都開著。透過櫥窗,里面的人十分警惕的看向外面,並不想是希望有人來做生意。街邊隨處可見成群的海鷗和鴿子,看見人就沖上來尋求投喂。

周圍的街道似乎發生過一次暴亂,一些路標折斷,居民樓被砸。這些損毀有修整的痕跡,地面的落葉和煙頭堆積,卻是呈現很多天沒有清理過的樣子。

鐘瑞卿的手拂過直飲水的水龍頭,滿滿一層灰。

他和那日蘇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寫滿了擔憂。

這座貿易小島透露出濃濃的違和感,像是一個從內部腐爛的城市強行維持著表面的和諧。

因為路標被損毀,鐘瑞卿和那日蘇花費了一些功夫才找到他們來之前預定好的酒店。在一個三角形的路段上,門開在三角形角度最小的那個角上。

兩側都是街道,周圍一些咖啡店,店鋪外面的遮陽傘和桌椅鋪滿了鳥屎。

抬頭看是一個牌匾,用花體字寫著一串祝福語。

鐘瑞卿和那日蘇對視一眼,一同走進去。

門上的風鈴發出叮鈴鈴的清脆聲響,前台的女人應聲抬頭,右手扶了扶眼鏡框。

這個女人四十來歲,保養的很好,平時沒做過什麼粗活,雖然眼角已經浮現了皺紋,但皮膚狀態很好,風韻猶存。

「哦,你們……亞洲人讓我看看。」

女人從木質的抽屜里拿出一疊登記檔案,她再次扶了下眼鏡,眯著眼楮,在檔案上尋找。

「蔣先生預定的房間,預定了5間房,為期一個月,一次性付清,你們有個很痛快的老板。只不過」

她的眼楮穿過眼鏡上,像個老派的學者一樣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們。

「你們要兩個人住五個房間嗎?」

鐘瑞卿和那日蘇尷尬的對視一眼,鐘瑞卿回答道︰「呃,不是的,夫人。我們遇到了一些麻煩,其他人過幾天才到。」

「是嗎?」女人神態做作的打量被海水浸濕的兩人,陰陽怪氣的道,「你們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

女人緩慢的起身,從她身後上鎖的櫃子里拿出客房鑰匙。

櫃門發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聲響,很久沒上潤滑油。

鐘瑞卿和那日蘇趁機仔細觀察這個地方。

蔣文昌給他們定的並非酒店,而是一家民宿,比酒店低調,方便形式。這家民宿的地理位置在貿易中心背面,相隔一條主干道的距離。一共三層樓高,樓上的視野相當寬敞,還有一個小閣樓。

他們預定的其中一個單人間就是這個閣樓。

民宿的主人叫米蘭達•霍爾,是個寡婦,隨亡故的丈夫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眼前這個女人就是米蘭達。

「跟我來吧,你們是最近的第一批客人。」

米蘭達慢悠悠的繞過櫃台。

她穿著深色的保暖的長裙,直到腳果,上半身披著暗紫色的坎肩。米蘭達的衣服都是飽和度低的顏色,手上卻做了十分夸張的亮粉色美甲,十分突兀。

「我們是最近第一批客人?生意不好嘛?」

鐘瑞卿跟在米蘭達身後上樓。

「最近不安全,有錢人都住酒店了,只有你們這樣的才會在民宿住上一個月。」米蘭達絲毫不拿他們當客人尊敬。

米蘭達•霍爾夫人是個極繁主義者,連樓梯的拐角處都要放上小裝飾品。

樓梯旁的窗台上擺著綠植,透過窗戶正對著街道。

那日蘇伸長脖子望出去,街對面有家愜意的咖啡廳。正好在它的落地窗旁邊坐了兩位客人,綠植擋住了背對他們的人,隱隱露出灰色的頭發。

而坐在他對面的人,讓那日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那位女子一頭金色的短發,十分優雅的長相,卻用一個相當隨意的姿勢坐在那兒。這個女人美麗至極,看見她就像看到唐姝一樣,有一種濃郁的不真實感。

米蘭達攏了攏身上的坎肩,對于那日蘇到處亂瞄的行為十分不喜。

「不要東張西望,就算是沒有見識,也應當學會掩飾才對。」米蘭達抱怨道。

那日蘇想要反駁,但想了想算了。

他湊到鐘瑞卿耳邊,低聲道︰「這個城市有缺陷者。」

那日蘇不會判斷錯,以他跟缺陷者多次打交道的經驗來看,咖啡廳里那個美艷的女人絕對是個缺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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